第二天一大早,毛线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问了客服,说是有结婚的,新娘子是外地人,娘家就包了一层酒店,估计得闹腾一阵子呢!
    她打电话的工夫,宋唯也醒了。
    “你跟我回家睡吧?”毛线问道。她是个恋家的人,觉得哪儿都比不上家里舒服。
    “你陪我去转转吧!”宋唯道。
    “也好!”毛线想着一会儿接亲的来了,估计会更闹腾,还是先离开酒店比较好。
    俩人迅速洗漱一番就去退房,统共也就花了十来分钟,效率非常高。
    行李箱一直都是宋唯拖着,下台阶的时候,毛线本想俩人一起抬着,没想到宋唯单手就拎起来了,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她愣神的工夫,那宋唯已经将行李箱轻轻松松装进后备厢了。
    “我的天啊!你疯了!”毛线惊得合不拢嘴!
    “都是练出来的!”宋唯笑着拍了下手,她管着两间铺子,隔三岔五就要倒仓库,这点活不在话下!
    毛线听她这话又有些心酸,人们仰慕强者,却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就是强者,那些强者无一例外都是被逼出来的!宋唯的经历怕是要比她说的更加艰难。
    毛线愣了片刻,半天才问宋唯:“去哪儿?”
    “古文化街吧!”宋唯脱口而出,像是早就计划好的。
    俩人都没有休息好,也不敢开车,就直接打车去了。
    上车后,宋唯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贴面膜,打开敷上,又问毛线要不要也来一张!
    毛线摇头,笑道:“你倒是会利用时间!”
    “那是必须的!”宋唯将身子靠在毛线身上,眯眼假寐。
    毛线换了车上备用的羽绒服,面料很滑,宋唯靠在她肩头的脑袋一会儿一滑,毛线只当她是睡着了,也不敢动。
    出租车座很硬,味道也不好,毛线有些恶心,颠得迷迷糊糊的,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就坐直了身体,她也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怎么了?”
    “没事!你歇一会儿!”宋唯一把撕下面膜,从书包里拿了化妆包开始擦脸。
    “还有十来分钟就到!”毛线的意思是,别化了,不然到下车就只能化一半。
    宋唯却理解歪了,她笑了一下:“你睡,我一会儿叫你。”
    毛线头头昏脑涨的,有些自顾不暇,也就不理她了。
    这么着,又过了十分钟,等师傅告诉他们到地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一张极其美艳的脸。
    那日天气不错,头一天晚上下了雾又刮了风,霾被吹散了,这会儿的太阳极好,筛过树梢打在身上,毛线只感觉宋唯浑身泛着金光。若不是头一天晚上见过她素颜的模样,只怕会当成天仙女下凡了。
    “你行啊!捯饬得快!”毛线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打她们出酒店算起,统共才二十分钟。
    “小意思!”宋唯冲她抛了个眉眼,笑道:“走,姐请你逛街去!”
    “才不!”毛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跟她拉开距离:“才不要做你的陪衬!”
    宋唯哈哈大笑,伸手拉过她:“习惯了,圈子就这么大,我们家大小也做了点买卖,这要是出门让人看着蓬头垢面的,影响不好!”
    说罢,抿嘴笑道:“是不是感觉很神奇?”
    宋唯觉得女人应该感谢化妆品,像她们这样姿色一般的也可以靠着后天努力跟那些天生丽质的拼一拼了!
    “神奇!”毛线笑道,不得不说,化完妆的宋唯更加光彩照人了,周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看这气势,别说三个大姑子了,三十个都不在话下。
    更让毛线不解的是,宋唯除了给店员和孩子买了礼物,给三个大姑子也买了,准确地说,大头都是买给她们的。
    毛线有些纳闷,这头天晚上不是才说打得水深火热的吗!这怎么转眼就天下太平了?
    宋唯笑着推了她一把:“终归是亲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达到目的就行了,还非得整个你死我活老死不相往来呀!”
    这一点上,宋唯看得很是通透,既然是大姑子当家,她和先生都得在人手底下混饭吃,那她就得拿出一个好下属的气度来,该溜须时溜须,该顶雷时顶雷,甭说逢年过节了,但凡她出门,大包小包的都是给三个大姑姐备的,不只如此,每周末,她都把几个大姑子迎家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美其名曰,孩子想姑姑了!
    毛线忍不住感叹:“你这不就是先打一个巴掌再给人一个甜枣吗!”
    “我这叫进退有度,你光想着打巴掌,人家能不反杀你吗?”宋唯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跟杜云他妈服软?”
    “服软?”毛线愣了一下,好像不能这么比。
    这世上有一种婆媳大概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天敌,一辈子想要压过对方,相恨相杀,最后的下场左不过一方暂时服软隐忍蛰伏伺机报复另一方声嘶力竭偃旗息鼓耗尽一生不让对方好过,鲜有人能和解,都是越斗越勇型的,所以民间早有“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之说,甚至有的时候,婆婆对媳妇不见得有多大的仇,可是每一个婆婆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她所经历过得那些劳苦、委屈、隐忍必定要在媳妇身上得到宣泄。这就好比一个池子,前面灌水太多了,后面必然要溢出来,毫无悬念!
    只是这斗恶也讲究棋逢对手,好歹得先搞一张入场券吧!很抱歉,杜云他妈连张邀请劵都懒得发给她,连跟人斗的资格都没有,就这还服软服个蛋啊!
    毛线一提这事就暴躁到想骂街,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宋唯看出她的不快,拖着她的手臂往一家小吃铺去了。
    来天津,自然少不了要吃一吃煎饼果子。
    “果子一根鸡蛋一个要葱花不要辣子酱少一点别太咸了,谢谢您嘞!”宋唯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又要了两碗小米粥,拉着毛线一块儿吃。
    毛线这会儿很是堵心,只感觉那小米粒咽下去直剌嗓子,索性扔一边不喝了。
    “哎哟!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宋唯赶紧从对面坐过来,赔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本意是问问你有没有积极主动地想去改善过这种关系?就像当初,我也不是想真的要离婚!不就是以退为进嘛!一条道不能直通,咱就绕个弯子,迂回前进!”
    宋唯说着小手“嗖嗖”左一下右一下跟条鱼似的摆动着,嘴里还跟着配音,毛线终于被她逗笑了。
    在宋唯看来,这事简单得很,她要是毛线就直接跟杜云领了证,生米煮成熟饭,那老太太不同意能怎么着?还能拿刀劈了她呀!真是,要上天啊!
    “宋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毛线犹豫了一下,将杜云他妈手术前把她妈叫去北京的事说了。
    “那么严重?”宋唯再度受惊了,要说这当婆婆的对未来儿媳妇有意见不同意婚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被活生生拆散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拿人女方家撒气这就有些不厚道了。自个儿儿子都拿不住,还惦着拿人家闺女,这不有毛病嘛!
    毛线笑了下,一脸淡然地问:“你说,我要怎样做,才叫服软?让她把我妈掐死还是把我掐死?”
    宋唯放下手中的小半块煎饼,擦了下嘴巴,一脸认真地说:“不能软,坚决不能!”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里面有很深的门道,不是单靠退让或者服软就能换来圆满和平的。人人都知男女关系最好不过两情相悦,实际上,不只男女,朋友、亲人、爱人之间的关系都不能超越这一点。即便是服软退让也要有人懂得其中的苦心才好,否则,再多的退让也只能加重日后的怨念,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的好!
    “先前我还担心你来着,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宋唯说着捏了一把毛线的脸:“你比谁都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这一点,很难得!”
    毛线微微蹙眉,不明白她这话又从何而来。这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年婚姻生活张口闭口都是感慨啊!
    “享受当下就好!”宋唯说着拍了下毛线的肩膀:“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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