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话好好说!”杜云见这火拱得差不多了,也说了句软话。
    “好好说?你跟我说吗?”应英这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人家养儿防老,我养你这么大,图什么?我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摁尿痛里淹死呢!”
    小杨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这话只有她妈会说,看来这天下妈说的话,都差不多啊。
    “伯母,您下……下来,咱们好说好商量。杜云他也是……”小杨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任务”的,她双眸微抬,触及杜云的眼神,又迅速垂下了眼眸,看上去很是委屈。
    “你甭替他说话,我自己养的儿子,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应英用袖口噌了一把鼻涕,这气势又上来了,“今儿我就要个结果。”
    “什么结果?我这不都听你的,回来了吗?”杜云叹了一口气,道:“妈,你先下来啊!这个危险。”
    “你人回来了,心呢?”应英拿胳膊肘顶开他,“你别碰我啊!你动一下,我马上死给你看!”
    “妈,那你说吧,你想叫我怎么做?”杜云妥协道。
    “你跟小杨,马上结婚!”应英语气坚决,胳膊又往上够了一点,眼睛扫过老伴的时候,看似无意地点了一下。
    杜宗明立马会意,捂着腿在一旁喊道:“杜云,你个不孝子!你妈今儿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好!”杜云倏地松手,直接往外走去。
    应英愣神的功夫,他又转头瞪了小杨一眼,“这回你满意了吧!”
    小杨迅速扑上去,跟着他出去了。
    杜宗明扶着老伴下来,朝外头看了一眼,说道:“没想到,这回应得还挺痛快。”
    “快给我揉揉!”应英将两个通红的手心伸过去,“疼死我了。”
    “你说你,做个样子就得了,还真使那么大劲儿打儿子!”杜宗明埋怨道,将她两只手攥一块儿,左右大拇指屈起,来回搓着手心。
    “不打!他能长记性吗?我看就是收拾得少!”应英昂着头,嘴角向上撇起,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说实话,她抡巴掌的时候倒没觉得是在打她儿子,她眼前一直晃着那娘俩的脸,她这所有的怒气就攒到手上来,这回掌心传来灼热的痛感,她才后知后觉地想着她儿子是得多疼啊!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这一顿打,也不算白挨。
    “儿子已经应下了,你以后对他好点,别动不动就甩脸子!”杜宗明劝道。
    “那得看他表现!”应英抽出一只手,在他头上点了一下,“你行啊,还能看懂我的点。”
    她觉得这老伴今儿临场发挥不错,关键时候都撑下来了,没掉链子。
    “嗨!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杜宗明白了她一眼,“你这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说上凳子就上凳子,说摸电灯就摸电灯?也不怕人笑话!”
    儿子没回来之前,应英就三天两头地作,闹腾着让他打电话给儿子,今儿说自己摔了一跤,明儿说重感冒。成天神神叨叨的,净琢磨这一件事了。
    杜宗明觉着,真要是杜云这回能听他妈的,把这婚结了,他也就踏实了。老这么僵着,他这老伴早晚得作下病。这些日子,动不动就说自个儿肝疼,心疼的,七分装,也有三分痛吧。
    他们这一辈子啊,竟为孩子们操心了。
    上半辈子是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下半辈子轮着自个家孩子了。
    报应啊。
    真的!杜宗明现在觉着孩子就是父母的报应,先不说别人家的孩子,单说这杜云,那个犟劲儿,跟他妈一样样的!杜云找了俩姑娘,一个美茗一个毛线,他妈都瞧不上;他妈看上的这小杨,杜云又瞧不上。这娘俩在一起能有好吗?谁都说不服谁,光剩干仗了。
    他是打心眼里盼着杜云早点成家,他算是看明白了,只有杜云娶妻生子了,他这家里才能安生点。
    小杨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
    不过看着杜云脸上隆起的手掌印,小杨还是不厚道地笑了,“伯母,还挺……”
    “生猛!”杜云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要是让毛线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这么评价的。
    “我去给你买点药膏吧!”小杨说道,这事,她基本没出什么力,倒是让杜云挨了几个巴掌,挺过意不去的。
    “不用了。”杜云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小杨也不勉强,她的确有事要做。
    杜云随便找了家酒店,开了房间,又找服务生要了一些冰块。
    敷冰之前,他又拿出手机,左右上下“咔咔咔”好好地拍了几张照片,清晰地记录下他这张差点被打破相的脸。
    想到将来有一天,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往毛线面前一甩,豪气地说:“看看!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连脸都不要了。”
    这么一想,他竟觉得这冰不敷也罢,最好能等到见着毛线再消肿,得让她好好看一下这是多么痛的斗争啊。
    整个一下午,杜云都在捧着手机傻乐,他在手机记下了这一年多,俩人的情感进展,从“始作俑者”毛球开始。
    那一幕幕,在他脑子里刷刷地过着,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刚刚才发生过。他写写停停,一遍一遍点着毛线的头像,想着她的模样。
    他不知道,毛线也正在想他,她这例假迟了一周,不得不想。
    头几天,尼雅说医院有给家属免费做体检的福利,毛线就被拖着去做了一次检查。
    当时她也没觉着有什么,可是这几天毛瑾话里话外地追着她问,例假来了么?
    毛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那次所谓“体检”的用意。她迟疑了一会,糊弄她妈说来过了。其实,并没有。
    她仔细回想着跟杜云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开始还非常坚定地认为:没事。
    可是,这例假一天天不来,她也拿不准了。她生理期一向很准,前后不会差过两天。这都过了一个礼拜了。
    那天晚上毛线喝了点红酒,确实有些迷糊了。
    兴许是做了什么,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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