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老尚那档子事之后,大家都能长点记性。可是看王鑫远这样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一个人还没有历练出什么真本事,就学人家成功人士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都是放屁的话,真正的成事的人,靠的都是细节取胜。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有什么新点子都不足为奇,因为不管多好的点子,很快就会滋生出一大批的追随者、效仿者、抄袭者。唯有真正专注、专心、专业做事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这其实是一种相对公平的竞争方式。只要够认真、够专业、够精细、够深入,假以时日,一定能够看到成绩。
    “你回家吧,这边有我呢,别让尼雅和咱妈着急!”毛线说着又看了一眼杜云,“你也先回去吧!”
    “好!”杜云看王鑫远这样,真要让他一人开车走,他也是不大放心的。
    王鑫远刚想说他也这在等着吧,毛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赶紧接了。
    毛瑾听着儿子这声音不大对劲儿,马上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鑫远手一滑,手机就掉在地上,直接黑屏了。
    杜云赶紧用他的电话给义母拨过去,“妈,鑫远跟我在一起呢,他手机没电了,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哦!那好!”毛瑾一听是跟杜云在一起,也就不紧张了,只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这回,王鑫远也只能回家了。
    “姐……”王鑫远被杜云拖出门,还是一脸的无奈。
    “没事,我在这儿呢!”毛线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财务大姐送报表进来了,“毛总,保守估算,一百五十万。明细这这儿呢!”
    王鑫远听着这一句,身子一歪,差点儿栽倒地上,他这才管了几天,就赔了这么多钱!加上之前老房子那边,正好凑了个二百五啊!
    毛瑾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那王德兰把电话打到她手机上来了,劈头盖脸好一通骂。她一句话都没有接,只把电话放到一边。
    王鑫远回来正好听到了他大姑的电话,拿起电话直接挂断,顺手将他大姑拉进了黑名单。
    “妈,对不起!”王鑫远有气无力地说着,额头上还渗着汗珠。
    毛瑾摸了一把,凉的。
    她心里一惊,问道:“你姐在公司了?”
    “嗯!”王鑫远窝在沙发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杜云看义母一脸着急,想问又不好问的样子,只好说:“妈,没事,毛线就在等一个报告,现在估计已经出了,我这就去接她!”
    “好!那你小心点。”毛瑾想着公司那边有这俩孩子看着,她这心里就稍微安稳一点,拉了一把王鑫远,“来,过来把梨汤喝了!”
    “妈!”王鑫远眼眸一沉,吸了下鼻子说:“我又闯祸了。”
    毛瑾看着儿子这样儿,实在是心疼,她拉了儿子一把,“儿子,力尽不可催!不是还有你姐呢嘛!”
    王鑫远听着这话,就更难受了。
    关键是他没有尽力呀!
    这又不是什么技术问题,完全就是管理上的疏漏。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毛瑾使劲提了一把儿子的肩膀,“我就不信还能比泄密那次更糟糕!”
    王鑫远抬了下眼眸,这倒没有。
    “赶紧喝了,上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毛瑾又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王鑫远一口气喝掉那碗梨汤,就直接上楼了,他感觉这脑袋沉甸甸的,脚上老使不上劲儿,他只好扶着楼梯往上走。
    毛瑾看着儿子恍恍惚惚的样儿,赶紧说:“儿子!你就在楼下睡吧!”
    这样,王鑫远又折了回来,被他妈拖进屋里,“别洗澡了,先睡吧。”
    王鑫远这身子昏昏沉沉的,倒头就睡了。
    毛瑾给儿子掖好被子,又拿了床毛巾被半窝在沙发上,她生怕儿子半夜又哪儿不舒服,她听不到。
    她半合着眼,一会儿想着毛线和杜云,一会儿又想着王鑫远和尼雅,脑子乱得很,整个人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中。
    杜云返回公司的时候,李明华那边也出结果了,其他项目没有问题。
    毛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腿上有些杀得慌。她那皮肤本来就伤着了,加上出了很多汗,这会儿有种灼热的痛感。
    杜云看着她脸色不对,两条腿来回动弹,就想起那会她好像还敷冰来着。
    他俯身,撩起她的裙摆,看到那两条又红又肿的小腿,眼眶一瞬间就红了,“怎么回事?”
    “没事。”毛线迅速推开他的手,放下裙摆,很是尴尬。
    汗毛没褪掉,还搞出症状来了,毛山药秒变火腿肠,也是够丢人了。
    “怎么会没事!”杜云一着急就把裙子又撩了起来。
    毛线红着脸使劲推了下杜云,迅速将裙子放下,一脸讪讪地说:“我上午去激光脱毛了!”
    “你!”杜云倏地举起手,在毛线头顶停顿了一下,最后狠狠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怎么那么傻!”
    毛线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杜云已经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包湿纸巾,还有一杯热水。
    “坐沙发上!”杜云拧开一瓶矿泉水给花盆里倒了一半,又将热水倒在矿泉水瓶子里晃了几下。
    “我自己来!”毛线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要帮她擦腿,脸上有些发烫。
    “听话!”
    杜云直接挪开她摁在裙摆上的手,将那裙子小心的撩起,又将温水倒在湿巾纸上,洇开,再攥干一点,摸着没那么凉了,才开始给她擦拭,就像对待初生的婴儿那般小心翼翼。
    “疼不疼?”杜云突然抬眸,正好撞上毛线一双潮湿的眸子,“忍着点啊。”
    他误以为毛线是因为疼痛才这般失态的,故而下手就更轻了,这对毛线来说,简直就是受刑,她使劲地挺直腰板,似乎想要把这突突乱跳的心口也给捋平了。
    她看着杜云那精亮的短发,突然想伸手也摸一下。
    “疼不疼?”
    杜云抬眸,手里捏着她那少了一截骨头的小脚趾,那里的肉是软的,扁的,似乎稍稍一用力就能戳破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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