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讲了心底最大的秘密,不仅是临晚镜自己松了口气,景王也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整个人都萌萌哒。
    然后,导致的后果便是昨晚被狠狠地折腾了一夜。那可真是某王爷一直贯彻落实的理念——嗨就要嗨到腰腿都酸掉。
    今天一大早起来,本来是要出海的,结果她全身酸痛到走路都成问题。
    在见到自家妹妹明显被欺负狠了的模样时,临晚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和自家妹夫说话。
    “王爷,镜儿自小体弱,还望王爷多照顾她一些。”后面,差一点就把那句“不要纵欲过度”脱口而出了。
    说到后面,云家兄妹都尴尬地把脸往旁边转,只有柳山长一副大爷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在那儿若无其事地盯着临晚镜看。
    啧啧,这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真的像初绽的花儿一样,真漂亮!
    “嗯,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妃的。”再次提醒啊,她可不仅是你妹子,还是我家媳妇儿呢!肯定会好好照顾,然后再好好疼爱嘛!
    初尝情事的男人,多大无法控制自己的*。夙郁流景也知道昨晚自己太没有节制了,现下几个人都在看他和镜儿的笑话呢。
    好在,出门就坐马车,不需要她下去走路。上马车都是景王把人抱上去的,可真真的金玉身子的娇娇儿。
    不过,临晚镜恢复能力不错,即便被折腾得这么狠。在马车上一通吃喝玩儿之后,又精神百倍了。
    她喜欢吃的,都已经摆在她的面前,她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的亲人,朋友,俱在。这一趟出行,对于她来说不仅是救母,还是蜜月之旅,名副其实!
    到了海边,马车被寄放在拍卖行里。那拍卖行是无影楼的产业,虽然这里拍卖行的主事人她没见过,可人家认得楼主令。
    拿着楼主令只为寄放一辆马车,主事人都要蒙了。
    他亲自跑到海边,等着马车的到来。
    在看到马车里走下来一水儿的俊男美女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哪个是无影楼的人?还是,这些人都是?
    如果真的都是,那他该赞叹楼主领导有方吗?
    “请问,哪位是倚剑公子。”主事人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紫色长袍,虽然谈不上英俊,却给人精明干练的感觉。
    “詹老板?”每个四月拍卖行的主事人都被叫做老板,倚剑走过来朝他抱了抱拳。
    “您是倚剑公子?”倚剑据说是楼主大人的护卫,他若是在,那么楼主。詹老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一排男女。
    到底哪个是楼主呢?
    黑衣男子看着挺冷的,可他却满眼柔情看着旁边的女子。
    白衣男子,一把羽毛扇,看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怎么也与楼主的杀伐果决相去甚远啊。
    而一身蓝衣的,看起来玉树临风,一身儿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会是楼主吗?
    他一直觉得,像楼主那么爱财的人,身上应该或多或少有些匪气。
    说到匪气,就见一位姑娘豪气地扯开水壶,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水。那吞咽水的姿态,颇为大义凛然。
    这等豪迈,才该是他无影楼的作风!
    顿时,詹老板觉得自己疯了。他怎么会觉得那穿着打扮有些像男子的白衣女子才是他们无影楼的楼主呢?
    肯定是错觉!
    不过,即便再好奇,他也没有堂而皇之地问倚剑。后面站着的到底哪位是楼主?这才是一个主事人该有的聪明之处!
    “詹老板,出海的船可有准备妥当?”倚剑不是那种会打官腔的人,江湖中人,向来直来直去,该说什么说什么。
    “这,因为您要求得急。接到消息之后再打造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们也只能向西夷官府买船。官家的船建造得没有那么舒适,只怕要委屈诸位了。”这是事实,拍卖行也有船,可那都是为了拍卖会的需要,有的时候在船上举行拍卖会。看着美观大方,可实际上并不怎么使用。想要出海,还是得要结实可靠的大船。
    “……”倚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很自然地看向临晚镜。
    后者跟个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景王怀里,接收到他的目光,才漫不经心道:“船的构造检查过吗?能够承受多大的风力?如果遇到风暴潮,在海上经得起多久的摧残?能否有足够的时间支持我们逃生?”
    “这——”詹老板被临晚镜的一大堆问题问得头都大了,“这结不结实,官家的船肯定是信得过的。可这位姑娘所说的什么构造,风力,还有那啥风暴潮,在下确实不太懂。”
    “夫人。”一直站在那为媳妇儿当布景的景王忽然开口。
    “啊?”詹老板懵了一下,可他确定这位公子是对他说的话。因为他看的人是自己,他怀里的那位姑娘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阿景,别在外面欺负人。”临晚镜跟招呼自家巨型宠物似的招呼着夙郁流景,然后又笑眯眯地看向詹老板,“你别理他,他就是想强调一下我已经不是姑娘了,而是有夫之妇。”
    “呃,实在抱歉,夫人这么年轻,所以在下还以为——”你们是不纯洁男女关系。
    “没关系,我们是老夫少妻,所以很多人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女儿,他有点介意。”临晚镜毫不客气地抹景王一身黑。
    她是没有看到,景王那张脸已经黑如锅灰了。詹老板一面儿了然地陪着笑脸,一面儿在心里嘀咕。那位公子看着也不是很老,没想到还会介意这个。看来,确实是很爱他的夫人了。
    也是,那么漂亮的夫人,换做是他,也肯定会护得如珠如宝。巴不得向天下人宣布她是自己的妻子。
    景王的容貌是临晚镜给了化妆伪装了一下的,倒不是特别出色,只是普通的俊朗而已。按照她自己的说法,那是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实际上呢?
    某女自己的东西,生怕被别人惦记。
    就像那句话说的:在乎够深的东西,别人碰一下就觉得是抢!
    用在她身上就是,她在爱得够深的男人,别的女人看一眼就觉得是抢!
    他们小俩口的心思都一样,占有欲其实都很强。只不过一个摆在明面儿上,一个喜欢小心机。
    “夫人说笑了,您的夫君看着也很年轻。”詹老板已经不忍直视那位黑衣男子的表情了。他的脸,已经快跟自己的衣袍一个颜色了,他知道吗?
    “嗯,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的赞美。不过,那船,你们确定检查过吗?如果存在安全隐患,我们这么多人只怕是有去无回。而你,估计也脱不了干系。”言外之意便是,他们如果回不来,詹老板的命也保不住了。
    “夫人放心,我们买的是官船,官船结实可靠,一般只要不遇到海难,就能平安回来。”詹老板面不改色,他也不是被吓大的。只是一想到他这条老命都系在他们几个身上了,难免又有些担心。
    他们要去哪里,他根本不知道。只是听那位夫人的口气,只怕在海上待的时间还有点长。若真的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就算她不说那句威胁的话,他也知道若是他们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光看这几位的气度,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出来的。
    可见,他们背后的势力。加上是拿着楼主令来的,到时候出事连无影楼都要怪到他的头上,他真是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你内心一定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吧。我们一出海,你肯定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不要担心,我们会一路顺风的。”临晚镜看自己把人吓狠了,又有点愧疚。伸手想拍拍詹老板的肩膀给以安慰,却被景王果断地把人搂了回来。
    笑话!有他在,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妃去碰别的男人的身体?
    “那个,一万头草泥马是什么意思?”草泥马是什么马?他怎么没听过?
    “咳,这个不重要。”临晚镜笑了笑,“开船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两拨人,轮番负责开船。”不知不觉,詹老板已经把临晚镜当成了主子。
    他甚至开始假设,黑衣男人便是楼主,气质符合条件。然后,这位便是楼主夫人。楼主显然很疼爱他的小夫人。那么,一切都交给小夫人做主也很正常。何况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夫人能问出那些问题,一听就知道是个真正的行家。说不定,她还出过海,不止一次。
    “嗯。那这辆马车就交给你了。照看好这四匹马,如果它们饿瘦了,为你是问。”
    “是!”
    其他人一阵无语,临晚镜也就对她的马比较好了。
    交代完了,一行人就上了船。
    好在,詹老板这人还挺靠谱。船建造得虽然比较简单,可他在里面布置得还算不错,东西也齐全。
    船上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完全足够他们在海上漂一个月的了。
    “倚剑公子,请问,这船要往哪个方向开?”舵手走过来询问,他只认得倚剑一人。
    “柳先生?”倚剑看着柳残风,据说这位知道往哪里走。
    却见柳残风摸出两枚铜钱来,蹲下身子,往地上一撒。
    这是,现场卜卦?
    倚剑呆了,临晚镜饶有兴趣地看着,景王依旧面无表情。云家兄妹和临大公子都仿佛是看热闹的。
    他们既然选择了让柳残风跟着一起,就代表了相信他。这个时候,让他拿主意,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他们都不会质疑。
    “太阳初升的地方。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就行了。”过了片刻,柳残风收起铜钱。
    “这——”舵手脸色大变。
    “有什么话就说。”临晚镜是看不得人拖拖拉拉的,见舵手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就烦。
    “太阳初升的方向,是我们出海的禁忌。”许是被临晚镜的语气吓到,舵手老老实实地交代,倒是没有磕磕绊绊了。
    “什么禁忌?”她倒是对那些禁忌很感兴趣。
    “出海的那些老人们说,只要朝着太阳初升的方向走的船,都会有去无回。这么多年,也有胆子大不怕死的硬要往那个方向去的。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这可不是吓眼前这群少爷小姐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海边以打渔为生的人家都知道嘱咐自家孩子,日出东方去不得!
    “那你是不想去?”临晚镜凑近,几乎是恐吓地看着舵手。
    “这——不是小的不想去。是真的会有去无回啊。这位夫人,小的劝你们都不要去那个方向,你们一看就是身份贵重的人,何必去冒那个险?”舵手也很无奈,若非詹老板找到他,他现在就要下船回家了。
    去那个方向,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行,我们今天就得往那个方向走,你也别无选择!”
    临晚镜的话音还没落,倚剑的剑已经驾在了舵手的脖子上。今天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