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镜,我们是认真的,而且,现在就走!”齐小受接着道。
    虽然,他挺不想离开燕都的。
    “对啊,镜镜,我们马上就要跟着纪大将军一起去边关了,来不及参加你的婚礼了。”
    “其实,我们挺不想离开你的。我舍不得无意赌坊,舍不得红袖招,更舍不得街头那家辣汤面……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你。”
    “瘦猴,你少废话,让本少爷说!”鹦鹉少爷推开齐小受,然后让临晚镜正视自己,“镜镜,我爹说了,是男儿就该去战场上锻炼自己。我这一身肥肉,如果去了战场,应该能减下来吧?”
    “你减肥做什么?”她微愣,可从没听鹦鹉少爷说过自己要减肥。
    “你看我爹,年轻的时候其实长得挺俊的,我娘也漂亮。还有我姑姑,也长得那么美,就算按照你那种遗传的说法,我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我现在太胖了,才没有姑娘喜欢。就算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也不敢对人家表明心迹。”
    “所以?”减肥是为了姑娘吗?可她怎么从鹦鹉少爷的话里听出了心酸呢?
    “如果我瘦了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有很多姑娘喜欢了?”然后,他也可以勇敢地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嗯,一定会的!”拍了拍鹦鹉少爷的肩,临晚镜一本正经道。
    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述说着自己怎么怎么不想离开燕都,不想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更不想离开临晚镜。可是,从他们俩的表情,临晚镜还是可以看出,一股子对军营的渴望!
    这便是男儿的血性吧,她如是想。
    曾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要么穿上西装,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要么穿上军装,在战场上,保家卫国!
    在这里,她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男人,要么穿上官服,在朝堂上运筹帷幄;要么一身戎装,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所以,你们俩既然决定了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作为你们俩最好的哥们儿,我不求你们建功立业,但求你们荣归故里,不做逃兵,无愧于心!”
    “嗯,我们定不负镜镜所望!”
    两人异口同声地保证,眼睛里充满了斗志。
    但求无愧于心,他们能做到的!
    “你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临晚镜笑着分别与二人拥抱,还好她泪腺不太发达,否则今儿个这种离别场面,该是要把妆都哭花了。
    “对了,镜镜,少将军也会和我们一起走。”鹦鹉少爷终于想起了还要给人家带话。
    听到“少将军”三个字,临晚镜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笑着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一身戎装,白马银枪,战场确实才是他的归宿。”
    “这是他送你的书。”虽然,他很不想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总觉得送书给镜镜,就像是给不会武功的人送兵器。
    “哦,替我谢谢他。”是她寻了很久的古书,纪家少年果然把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
    “他还让我们告诉你,迎风关的雪很美,你说过想去迎风关看雪,他在那里等你去。”
    幸好景王不在这里,否则转说这句话,还不得被景王的眼神杀死?鹦鹉少爷缩了缩脖子,有些怕怕啊。
    “一言为定。”没有多说,她知道,这俩小子一定会把这四个字转达给纪醒空。
    她言出必行,只是没想到,后来去了迎风关,却不是看雪,而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我们要走了,如果景王以后对你不好,你就真的去迎风关找纪家少将军吧。我看纪家少将军对你,心思也不比景王少。迎风关天高皇帝远,正好你们可以双宿双栖。”齐小受默默地补上一刀。
    “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走吧!”临晚镜把俩人往外推,时辰不早了,纪将军的部队纪律严明,这两人再耽误下去,怕是要受军法处置了。
    “那我们真走了哦?”两人一步一步退出暖阁,走到揽月楼院子的时候,简直是一步三回头。
    对爹娘不敢表达出来的不舍,对眼前的“哥们儿”完全表露出来了。
    “保重!”
    再不走,老娘要放黑妞了!大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镜镜,等我们回来,我们一起去红袖招,红袖招的姑娘们到时候肯定都喜欢我了。”鹦鹉少爷都走到院子门口了,还不忘嚎一句。
    院子里面的人都听得一脸黑线。敢情你们俩不知道临大小姐今儿个成亲啊?还敢明目张胆地邀约她去红袖招,把咱们王爷置于何地?
    这绝对是三位嬷嬷心中最正常不过的想法了。
    “大小姐,您快回闺房等着吧,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见临晚镜站在院子里就不准备进去了,玉春嬷嬷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道。
    “嬷嬷别急,闺房里今天闷得慌,揽月楼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我就快要嫁人了,您还不兴我在院子里多待一会儿啊?”
    这位典型不肯听话的准新娘,她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只有等王爷来了再说。
    没过多久,守在门口的管家远远地就听见了迎亲的喜乐。
    “快快快,放鞭炮,王爷来迎亲了!”指挥着两个家仆在门口放鞭炮,临毅又命人去禀报了定国侯。
    此时临鼎天也就在正厅,板着个脸,女儿出嫁第一个不高兴的就是他!
    “来禀报老子有什么用?快去禀报大小姐那边,说景王来了,问她准备好了没有。如果没准备好,让她不用慌,可以慢慢儿来!”最好,错过了吉时,今儿个就别嫁人了。
    “……”跑腿的人一脸黑线,说好的打赏呢?今儿个打赏没见着,还被侯爷用来传这种小话,他亏不亏啊!
    “喏喏喏,拿去!哭丧着个脸做什么?今儿个是老子的宝贝女儿大喜的日子,是你们家大小姐当新娘子,你要给老子笑!笑知道吗?来,给老子笑一个!”说着,临鼎天又掏出一个红包塞小家仆手里。
    侯爷!奴才要报案了,不兴这么调戏奴才的!
    然后,小家仆还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笑得这么难看?整得跟老子在强迫你卖笑似的!行了,快滚去报信儿吧。”
    原本他还想让家仆再笑一个,却被一旁的月弥夫人给拦住了。
    “夫君,我也过去吧,待会儿还要喂镜儿吃上轿饭呢。”
    “嗯,去吧。”他马上要去门口坐镇呢,不能轻易让那小子得逞!(敢情,您以为是土匪要抢您女儿啊?人家是来迎亲的,您还不让人轻易得逞!)
    这边,临晚镜先一步就得到了消息,却还是在家仆来报喜的时候塞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包。是琴儿塞的,临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属画儿最抠门儿,琴儿最大方。
    所以,可想而知,如果这个红包由画儿来塞的话,不知道会缩水多少。
    “谢琴儿姑娘!”掂量着手里的红包,小家仆笑眯了眼睛。这大红包可比侯爷给的重多了。
    “去前面打探消息,待到王爷快要到院门口了再来报。”
    “好嘞!”
    得了红包的小伙子跑腿更勤快了,惹来一旁画儿丫头的一阵白眼。
    然后,两个丫头走进临晚镜的闺房。
    玉春嬷嬷正在给她们家小姐开面。
    “小姐,王爷已经到了。”
    “嗯,准备一下吧。”临晚镜非常淡定,仿佛马上要出门子的不是她一般。
    侯府大门口,临鼎天看着马上的景王,并没有一丝诧异。毕竟,他是知道夙郁流景的腿已经被治好了的,也知道他现在面具下是怎样祸国殃民的一张脸。
    只是看热闹的人都瞅着定国侯,见他都没因为马上的人不是景王本人而生气,顿时有些兴趣缺缺。说好的大闹一场呢?
    明明不是景王本人迎亲,侯爷还能忍?
    还是说,这是两家商量好的。用一个冒牌货代替双腿残疾的景王,就不用担心完不成婚礼仪式了?
    “瞧,侯爷虽然没说什么,可脸黑着呢,肯定是不高兴景王找人替自己迎亲的!”
    “我怎么觉得,侯爷的脸一直这么黑呢?”
    “才不是呢,是侯爷每次见到景王的时候,脸就变这么黑!”
    ……
    外面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生怕临鼎天这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听不见似的。
    可惜,他什么话都听见了,脸不由得更黑了。
    待到景王进侯府大门之后,临鼎天的脸可以用黑如墨汁来渲染了。
    喜娘走在前面,一路到了揽月楼。
    揽月楼的大门紧闭,外面景王让人敲门,里面也打死不开。
    画儿在里面说道:“王爷不是会吹箫吗?就吹一曲《凤求凰》吧。”
    反正,不吹她就守着门不给开。
    夙郁流景隔着面具的脸冷了下来,却依旧让人取来他的玉箫,然后吹了一曲《凤求凰》。
    “王爷吹得果然动听,不过您先等等啊,我们准备了一些关于小姐喜好的问题,下面请您仔细听题。”
    说着,画儿从袖口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白布,上面写着问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