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陆离尚在睡梦中,宿舍门突然被人推开。
    他猛然惊醒过来,抬头瞥了眼门口位置,只见张建蹑手蹑脚走进宿舍,小心翼翼的提起装有大培元汤的暖瓶,眼神中有恐惧,庆幸,欣喜,最终一咬牙,提着暖瓶迅速离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敢抬头看看陆离醒没醒。
    等张建出了门,陆离咧了咧嘴,哑然失笑。
    果然和预料的差不多,张建肯定发现了自己不幸成了秒射男,银样镴枪头。要不是这样,他哪会宿舍一开门就回来,而且还偷偷取走了大培元汤。
    “经过这次,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
    想到这里,陆离好笑的摇摇头,翻身下床,准备去体育场。
    四五天没来,体育场几乎没什么变化,多了些陌生的身影,少了些熟悉的同学。
    “金老师好。”
    “小陆啊,你可是有几天没来了。”金教授笑眯眯的打量陆离一番,说道。
    陆离抬了抬右腿:“前几天不小心受了伤,这不请了几天假。”
    金教授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毛躁,伤好就继续锻炼吧。学武和学习差不多,不进则退。”
    “我知道。”
    陆离点点头,与金教授分开一段距离,原地站定开始修炼三阳拳心法。他的腿伤刚刚恢复,练习套路很容易旧伤复发。
    一小时后,陆离顺利收功。
    “金老师,我先走了,等会儿还要上课。”
    “嗯,去吧。”金教授闻言点点头,接着心中一动,又道:“小陆,你有没有听说过岛国一刀流?”
    “一刀流,那是什么?”陆离疑惑的问。
    金教授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一刀流是岛国的古武流派,讲究一刀必杀,从不用第二刀。他们这一代出了个天赋极高的年轻人,据我所知,他已经到了华夏,扬言要挑战华夏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古武修炼者。”
    “一刀必杀?好大的口气!”陆离面露不屑。
    尽管拥有八世记忆,却是以这一世为核心,自然少不了国人特有的感情。
    金教授听了,嘱咐道:“从古至今,岛国一直对东三省充满觊觎,这次八成会从东三省开始。你修炼的三阳拳声名不显,找到你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且不可掉以轻心。”
    “金老师尽管放心,如果碰见我,我将免费送他回老家。”
    陆离说完,摆了摆手,离开了体育场。
    一连三天,陆离早晚修炼,按时上课。腿伤彻底痊愈之后,即使碰见实力相当的高手都没问题。
    期间给柳中天打过电话,告诉他王雪夕最后失踪的地方。
    昨天柳中天已经回了消息,警察找到了王雪夕的尸体,市局专门召开了通气会,承诺重新调查这起案子。
    陆离这边过的很自在,浑然不知有人等的花儿都谢了。
    夏铭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还关系到沈慕清。
    他对沈慕清的感情堪称病态,与其说是爱恋,还不如说是得不到的悸动,毕竟以他的背景,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比如王雪夕,活着的时候也算系花级美女,最后还不是被他轻易抛弃,甚至怒而除之。
    见多了或妩媚,或热烈,或可爱,或拜金的女人,他反而对沈慕清这种生性淡然,与世无争的少女产生了病态的占有欲。
    可惜沈慕清所在的沈家势力惊人,暂时来说,不是他这个夏家大少所能惹得起的。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夏家绝不可能为此和沈家开战,除非夏远行的脑袋被门夹了。
    夏铭安排的小弟,盯在海城大学已经三天,只等陆离离开学校就动手。
    第四天,夏铭的小弟自认为又是杯具,却突然发现陆离下课后匆匆出了学校,坐上公交车直趋市里。
    那两人顿时大喜过望,赶忙向夏铭汇报。
    汇报完,他们随即开车跟了上去。
    ***
    上课中间接到柳中天的电话,陆离虽说好奇却没有多想,想了想左右无事,随即答应了他的邀请。
    轻车熟路到达柳家别墅,保姆开门,陆离走进客厅,发现客厅里除了柳德源还有一位老者,却没有看见柳中天。
    “小离来了。”
    柳德源指了指身前,满脸慈祥的道:“坐吧!阿梅,给小离上茶。”吩咐完保姆,他指着那老者向陆离介绍道:“他是你方爷爷,现任华夏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
    陆离闻言一愣,注视着方改之,一脸古怪。
    方爷爷?别人就算了,若是没猜错,这位可是方纲的后代。他要是叫声爷爷,就怕这位承担不起。
    自从陆离进门,方改之一直在观察他,此时听见柳德源的介绍,赶忙阻止道:“老柳,咱们各交各的。所谓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这位小朋友的书法造诣远超过我,平辈论交就好。”
    “额?”
    刘德源吃了一惊,对这位老朋友的话有些难以置信。话说自从上次见到陆离的字帖,这老家伙就和得了失心疯似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方改之才不管柳德源的震惊,注视着陆离,一脸热切的问:“陆离,你师从何人?”
    陆离听见方改之的问题,已经猜到他可能知道了什么,想了想回道:“先是临摹名家字帖,后自我创新。”
    “名家字帖?可是清代方纲?”方改之继续追问。
    柳德源见机提醒道:“老方可是清代方纲的后人。”
    陆离对此早有猜测,此时终于确定,心思复杂不已。
    “准确来说,我并没有临摹方纲,而是以颜真卿,柳公权,王羲之,怀素等人为主。”陆离一脸意味深长。
    这个回答别说方改之大惊失色,就连柳德源都满脸震惊,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方纲虽说也是临摹名家出身,但是早已自成一体。而你们的风格有九分相似,就算你同样临摹他们,也绝不可能达到如此相像的地步。”
    方改之紧紧盯着陆离,眉头几乎皱成疙瘩。
    哪怕陆离说谎,临摹方纲却不承认,甚至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他都不会震惊如斯,更加不会巴巴的跑回老家。
    事实上他已经见过陆离留给范义德的字帖,除了年代有别,无论运笔还是风格,和方纲真迹如出一辙,以假乱真都不足以表达其相似性。
    古往今来,能达到这种相似性的不是没有,不仅方纲,历代书法家都存在被人临摹的现象。
    真正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陆离送给柳德源那副字帖,虽说和世人眼中的方纲真迹只有九分相似,却和另一幅真迹相同。而那幅真迹,正是方纲弥留之际所写。全世界独一份,且从未现世,只保存在方家祖祠中。
    看着陆离脸上淡淡的笑容,方改之暗暗想道:“风格完全一样,甚至连唯一手迹都能做到以假乱真,这种堪称奇迹的事,真的可能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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