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几分钟后,温乾寒才松手,面无表情盯着上官海棠,一言不发。上官海棠因为他的突袭,还是把苦药给自己咽了下去,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生气起来,“干什么呀!在给你灌药呢,你这,这……啊啊,苦死了。”
    从地狱走一趟归来的温乾寒,似乎发生了内在的改变,十分的微妙,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捧着上官海棠的脸,是柔软并且温热的,“海棠,受苦了。”
    “啊?”上官海棠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可话一出口,瞬间让她再次卸下所有武装装备,赤条条在他面前,“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一睁眼就看见你了。”温乾寒拿下她手上剩下半碗汤药,一口喝了。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上官海棠撇了他一眼,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这样傻傻的跪坐在床边。温乾寒晓得她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拍拍床边的空位说,“能上来吗?我刚醒,没力气抱你。”
    “没力气?方才那股劲儿哪儿去了?”上官海棠抿了抿还留有余温的唇。
    “那是对你才有的本能反应。”温乾寒轻言,再次拍拍床边空位示意。
    对于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撒娇,上官海棠是没有办法的,双手撑在床边,翻了上去,两脚裹成大馒头,名目张胆的搭在他身上,仿佛是在有意无意炫耀着。
    温乾寒见了,也当做没见着,不过嘴上还是关心的,“看样子,不用我亲自打断你的脚,你倒是挺自觉。这脚丫子,又是怎么回事?”
    “还说呢。为了救你,我跑得连鞋子都飞了。还要被林南枫故意刁难,给个板车,不配一匹马,非要我拖着你回来。这不就成这样了?要不是我平日吃得多,有些力气,怎么能把你给拖回来!”上官海棠边说边哭,心里的委屈一下全部释放出来。
    “辛苦,夫人了。”温乾寒心疼,抹去她眼角的泪花,“不知道在我倒下后,林南枫竟然会如此为难你。这兄弟,不要也罢。”
    “哼。还兄弟呢,人家现在可是王上啊,还想和我抢你,知道吗!我的天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抢手了?”上官海棠笑哭,双手抱着温乾寒紧紧的,“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你!即便是林南枫,也不成。”
    这种话,无论听多少遍,多少次从她嘴里那么自然又带着小脾气说出来,总是令温乾寒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放都放不下来,“还没遇见你前,我一直都是那么受欢迎。再遇见你后,自然是自动断了所有女子的念头,如今大胜归来,之前断了念想的女子,又纷纷拿着请柬,想要和我联姻,谋取一个妾室的位置。你说,本将军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我还委屈你了不成?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是不是!”上官海棠微怒,一拳头怒打在他的腹部上,“想纳妾,是不是?”
    温乾寒可没那么想,说那些话出来,就是让她再多多吃醋,多多紧张一下自己,“嗯咳咳。你,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刚醒呢,手无缚鸡之力,可打不过你。”
    “活该!谁让你说这些话来,气我!”上官海棠打归打,打过之后还会给他揉揉,缓解疼痛,“你醒来的事情,是要告知爹娘吗?还是再多隐瞒会儿。”
    “海棠,你何时候改口了,还叫得那么好听。”温乾寒诧异。
    “去!别耍嘴皮子,你知道和我耍嘴皮子的下场。你现在可是病人呢,虚得狠。”上官海棠微微露出邪恶一笑,“我方才可是喝了娘给的大补汤,你知道这汤药的威力。”
    温乾寒瞪大眸子一会儿,随后无所谓起来,“任由夫人摆布。你开心,我也就开心,再累一点,虚一点没什么。”
    上官海棠真是败给了他,她抬起头枕在温乾寒的大胸肌上,“说正经的。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放话出去,说我持续昏迷不醒,性命堪忧。”温乾寒正经道,斜视身边的她,没想到直接秒睡了,无奈起身,安顿好睡着的上官海棠,盖上被褥,低声轻喃着,“到头来,还不是由我照顾你吗?穆海棠。”
    事发到现在,玄狐一直暗中跟着,保护着上官海棠和温乾寒,不想入了侯爵府,倒是被守夜的虎子直接截胡,拽着他来到后院一处练武小场地。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脸上,愤恨自责,“玄狐,没想到你也变了!发生那么大事儿,为何还要隐瞒着我!”
    玄狐自知有错,无言为自己声辩,他捂着被打疼的脸,“虎子,这是王上的命令。我只能听从,何况这一路上我和沙狐一众,也在暗中跟随保护。算是平安无事。”
    “放屁!这叫没事儿?”虎子大怒一脚踹过去,玄狐这会儿躲开了。
    “虎子!别打了,我不想和你还手。”玄狐连连后退,躲避大叫。
    虎子不听,心中这口恶气要是不发泄出来,他就浑身难受,看见玄狐一次,就想暴打他一次,“别躲!我还没打够呢,那一拳头,为少爷打你的。还有少夫人的!”
    玄狐被他逼着没办法,只好还手了,两人过招看起来,简直就是往死里整啊,一点水都不放,拳拳到肉,招招发狠,就连普通一脚,也带着厉害的杀气。
    大战了几回合下来,两人已然被各自的招式,打得鼻青脸肿,爹娘不认。
    “别,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我错了,虎子。”玄狐眼睛青紫肿着,视线快被淹没了,赶紧求饶之。
    虎子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头已经被打歪,有点落枕的意思,整个人是侧着身子,用眼角余光瞟着玄狐,“认错,就能让少爷醒来吗?让少夫人受到的伤害全部归零吗!玄狐,少爷好歹也是护卫营的营长,你我的恩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我知道,当年若不是少爷的关系,你我怎么会从被人喊喊打的过街老鼠小偷,变成现在的一表人才,还有了名字,身份,温饱和生存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