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别苑的小厨房,经过修缮后,变得比以往更加宽敞和明亮起来,多了许多新的厨具和好看的餐具,乃至连她做糕点惯用的模具都有,而且还是私人订制款,上面刻印有海棠花。
    “温夫人还真是用心了。”上官海棠拿着糕点模具,拿在手里端详一番。
    雪梅此时悄然冒了出来,“少夫人,大小姐。”
    “哎。”上官海棠放下手中的模具,面对眼前双目梨花带雨的雪梅,发现她变得成熟和稳重大方了,没了以前遇事儿唯唯若若,只会哭哭戚戚的样子。她不禁上前抹去雪梅落下的珍珠泪花,“雪梅,你长大了。”
    “大小姐,这些年奴婢好想你。”雪梅就是经不住夸,在外人面前那是成熟稳重,而在上官海棠面前,又退回到以前模样,张开双臂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
    上官海棠拍拍她的后背,哄着道,“好了,别哭了。我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安心了吧!”
    “嗯嗯。” 雪梅又哭又笑,双手捂着脸,收敛着情绪,裂开嘴开心着,“大小姐,你刚回来,就先别下厨了。免得伤神。”
    “我也没那个意思,就想来看看而已。不过,温夫人难得用心如此,说实话,我看见那些新厨具,心里痒痒,手也痒痒,很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先做哪个好。”上官海棠重新审视小厨房,抖了抖肩膀。
    正在烦忧的时候,温天麟跟个小偷一样,鬼鬼索索摸了进来,若不是撞到了边上的桌子,还没人注意到他呢。
    “小少爷?”雪梅第一个发现了他,歪着身子疑惑,“怎么来到这里了?”
    温天麟抿了抿嘴,走出来完全不敢直视上官海棠,害怕她一个眼神杀,自己又原地嗝屁了。他往雪梅身边靠着去,“我,我饿了。想要看看后厨,还有什么东西吃没有。”
    小兔崽子,还真会来事儿。上官海棠看出孩子,还在怕她呢,“你爹呢?没管你饭啊!”
    “晚膳过后,爹被祖母揪着耳朵去祠堂了。”温天麟说。
    “还真去跪祠堂了啊?”上官海棠惊喜,眼看也是夜深了,罚跪祠堂,定会消耗不少体能,也一定饿的。一想到这里,她犯难的抓抓脑门,无奈着撸起袖子,穿起绣花小围裙,活动了一下双手,“你们父子两人,真会给我找事儿。”
    雪梅一看这个架势,知道劝说无用,也穿戴好围裙,还没说话呢,隐藏在小厨房边上的下人们,都纷纷冒了出来,一个个笑嘻嘻着,似乎都在等着这个时刻,想着帮忙打打下手,然后混点久违的美味宵夜。
    上官海棠对于眼前冒出的人,“你们这帮馋虫,就专门等着我是不是?”
    “少夫人,您要做什么,我们可以帮您。夫人吩咐过,不能让少夫人您动刀子,碰凉水的。”一厨娘走出来说。
    “服了你们,要帮忙就赶紧就位吧。不能让天麟和乾寒饿着。”上官海棠召唤一声,众人纷纷就位,开始忙碌起来。
    深夜,周围的人家已然吹灯睡下,唯独只有侯爵府还在炊烟袅袅,香气四溢,充满了人间烟火味。这味道,飘着飘着,竟然飘入了院内深深的祠堂温家祠堂中。
    温乾寒跪着挺拔,闭目养神,忽然身前扑上来一个暖和的小东西,他睁开眼一看,竟然是温天麟,“不是让你睡下了吗!怎么会偷偷跑过来?门外的护院,没发现啊。”
    “是娘,带我一路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的。护院没一个敢阻拦,都在吃宵夜呢。”温天麟说着,指着身后隐藏在阴暗中的上官海棠示意。
    “海棠?”温乾寒顺势望去,看着她慢步走出来,手里提着食篮,“早些时候还说他人教坏儿子,如今倒好你自己带着他瞎胡闹啊。”
    上官海棠没理会,放下食篮,将里头准备给温家列祖列宗的贡品,一一摆放好,上香,鞠躬后,才没个正经形,盘腿坐在温乾寒身边,“没想到,温夫人来真的啊。才回来,就不能晚点再罚跪祠堂嘛。”
    “和你一样,罚跪天麟。”温乾寒望着食篮中的美食,口水差点没兜住,“不是说不让你下厨,不听话!”
    “别不知好歹!天麟说饿了,像个耗子一样跑来小厨房找吃的,我才亲自下厨的。你啊,只是沾染了天麟的光,才有你的一份宵夜吃。”上官海棠这会儿心疼温天麟了,拿他当挡箭牌使。
    温天麟听得出来,当场反击着,“娘,你想给爹做宵夜就做了嘛,干嘛还不好意思,拿我当挡箭牌使!我又没做错了什么。”
    “呵呵。”温乾寒开心,对温天麟的反击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温天麟得意对温乾寒挑动眉毛,又继续吃着。上官海棠要被气死,何时候两人那么快就统一战线了?她拿起米糕硬是塞进温乾寒的嘴里,“吃还堵不上你们父子两人的嘴!连吃相都是一个德行!”
    ‘嗯?’温乾寒咽下嘴里的米糕,喝一口热茶,“天麟不像我,不成还像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这是什么意思!上官海棠微微颤动着嘴角,大着怒火的双眸,“温乾寒,要不是因为在祠堂,就凭你方才那话,我让你下不来床,出不了门,信不信!”
    “爹,你完蛋了。娘,生气了。”温天麟抱着自己那一份宵夜,赶紧躲在一边去,静静围观之,远离战火。
    温乾寒见状,“臭小子,早些时候还和爹一起呢,现在就叛变了?放在军营,你这可是逃兵的行为。”
    “略略略!”温天麟回应鬼脸,笑着看戏。
    上官海棠也不敢在祠堂里头放肆,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警告,“先给我记着。等回去,有空再算账。你还想让我给整个隔壁老王出来啊!那司马燕洵就挺好。”
    温乾寒握紧她的手,求饶着,“随口说说,何必当真。别再提及司马燕洵那王八蛋了,一听他的名字,我就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