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熟悉的用语一出来,即可打破当前围绕在营地的死寂和沉闷。抢先高兴和喜极而泣的人,自然是被抓着发髻的温乾寒,他笑颜如花,眼中打着欢喜的泪水,“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肯放过我的!说好一人一心,你怎么可能会让我去花天酒地呢。”
    “死了,也能从地府打出来,找你算账。王八乾寒。”上官海棠松开手,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温乾寒还以为她是累了,才会如此,“对,对。我是王八,只要你活着,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海棠?嗯?”
    叶凡仁快步走回来,不太敢相信着,“不是。方才不是已经醒了吗?长表姐,醒醒。长表姐?”
    难不成是回光返照?温乾寒悬着的心,又往上提了提,卡在嗓子眼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抖动怀中的上官海棠,舔了舔干热的唇,自我欺骗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海棠,你一定醒了,一定没事了对不对?睁开眼睛啊,啊!上官海棠,你这个女人又是那么狠心吗!”
    “喂喂!别开玩笑,长表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长表姐?”叶凡仁也跟着呼唤。
    “凡仁,我明明把解药喂下去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起作用,难道是假的吗?”温乾寒看向不远处的叶山猫疑惑着。
    叶山猫摇摇头,认真回答,“解药是真的。青风君!”
    “是真的,为什么没有效果?”
    “大概是需要一点时间,才会起作用。少夫人中毒太深,毒性攻心已久,加上……”叶山猫冷静分析,越说越自觉地是自己害了上官海棠。她说到一半,便缄默不言。
    温乾寒不屑冷哼,“不说了?怎么不说了?现在知道是你自己的错了吗!啊!海棠,一直那么维护你,你却是怎样回报她的。”
    “表姐夫,够了。别再和她浪费口舌,还是让劳军医来看看。”叶凡仁拦住温乾寒说。
    温乾寒收回眼神,刚想要起身,发现自己起不来了,也抱不动上官海棠了,他面露尴尬拜托叶凡仁,“凡仁,海棠交给你了。我已经到极限了。”
    叶凡仁刚接下上官海棠,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温乾寒也往一边倒去。虎子急忙小跑上来,扛起温乾寒,“少爷?王子这……”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两人。”叶凡仁苦闷道,整得自己活像这夫妻两人的保姆一样,总是要善后这种事情,他放宽视野,面对忧心忡忡的众人,“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前线还等着你们呢。”
    一声呵斥,众人散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做着原本的工作。
    叶山猫硬生生被遗忘了,她狼狈一身站在原地,身边都是来往的士兵,都将她当成空气无视了。看着当前的人,呼啦啦的对着上官海棠,温乾寒两人前呼后拥的离去,心中的失败感,落空感就莫名的放大。
    她一人落寞如流浪犬,走出了营地,朝着冷光霞下的森林深渊走去,走向孤独的死亡。
    等待营地内的事情,一切都恢复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之际,虎子安顿好温乾寒后,不顾自身有伤的关系,提着火把顺着叶山猫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在潺潺溪流边上,发现了叶山猫的身影,她一人蜷缩坐在河边,拿起手边的石头一个接着一个往溪流中扔去,溅起的水花,远看去像是一只只飞舞的小精灵。
    虎子慢步靠近,缓缓坐在她身边,“为什么要一个人走掉?”
    叶山猫赌气,往边上挪动一些,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嘟嘟嘴,“还来找我干什么?让我自生自灭不好么!反正青风君一点都不在意我。”
    “方才的情形,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你也该清醒了。”虎子伸着腿,放松言。
    的确是不用你再多说什么。一早就看清楚了,也明白了。叶山猫心仍有不甘,还紧紧抓着那最后一根线不放手,“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虎子折腾了一天,是累了。他侧躺着,单手撑住自己脑袋,敷衍道,“你哪里好?你自己数数给我听,然后我再给你分析分析?”
    “认真问你话呢。”叶山猫不满,轻轻推了他一下,恰好碰着他的伤口。
    虎子一疼,整个人就平躺在地上,面色痛苦着,“山猫,有你这样子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叶山猫也是无心的,她万分内疚凑过去,“军医给你上过药了吗?是不是很疼。”
    “废话!你来一剑试试?”虎子捂着伤口,对她置气,“凡仁王子那一剑,因为看在是我的关系,已经收了不少力。若是直接刺在你身上,你生死难料。”
    说起这个来,叶山猫本来就想死的,却让他逞英雄被救了下来,她没好话,“没人求你,帮我挡下那一剑。我也没让你可怜我!”
    虎子的好心,在她眼里变成了多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叶山猫,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愿意替你挡这一剑?”
    不愿意,为何要挡?真是奇怪,更是前后矛盾。叶山猫不领情,甩着脸色给他,“本来就是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让我一人背黑锅好了。你们都没错,错就是我一人,可以了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
    “哼。我也没让你理解我啊。是你自己非要贴过来的,怪我干什么!”叶山猫气呼呼,双手交叉哎胸前。
    以虎子的性子,真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对待这种不讲道理,又不认错,又专门耍小性子的江湖小女人。他一怒起身,横抱起叶山猫,直接扔进溪流中,“给我泡着!不清醒,不知错,就别想上来。敢上来一次,我再扔你一次。”
    叶山猫湿了全身,坐在溪流中,恶狠狠瞪着虎子,努努嘴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又没错!事情发展太快,根本就是我能控制的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
    “怎么闭嘴!哼,真是搞笑了。明明整个事情的受害者是我啊,是我啊。是我被敌军抓去,被下毒,被用酷刑。为了保全你们,我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