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仁出来,心中一直憋着气,一半是对自己无能的气,一半是对温乾寒未能照顾好上官海棠的气。他原地转悠了两圈,最后一脚踢翻了边上的简易桌子,抓狂道,“啊!真是的,虎啸国,江九白这个杀千刀!”
    “王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劳军医正好应声走出来,也正好撞枪口上了。
    叶凡仁一看到劳军医,立马拎着他的衣领,蹭蹭往一边走,刻意躲着周围的人,“我问你,这毒有解没解?”
    劳军医犯难,抖抖双手,“王子,老夫顶多是尽力而为。这是个什么毒,有什么成分,老夫一概不知。现在用的药,顶多是综合毒素,延缓发作,减轻郡主的痛苦。”
    “我不要减轻表姐的痛苦,我要的是解药,解药懂吗!”
    “老夫懂!”劳军医知道叶凡仁救人心切,更是能理解他现在狂躁的心情,可一直揪着他不放,逼问着,他也不能一秒变出解药来啊。再说了,他自己也不是大罗神仙啊。
    “你懂?你真的懂吗?”叶凡仁连续反问,他的五官拧在一起,每一个褶皱蕴含他此时此刻的情绪,“劳军医,长表姐眼睛瞎了,瞎了!”
    “瞎了?”劳军医震惊,“不可能,发展那么快。药没给郡主喝下吗?”
    说起这个来,叶凡仁有些发虚,侧身过一边去,“药,药撒了。没喝成。”
    药,可是用仅存的药材,精挑细选,熬制而出来的啊。怎能说撒,就撒了?营地里头,还有许多受伤的士兵,都没能喝上对症的汤药呢。
    劳军医面露心疼和惋惜之色,对叶凡仁吹胡子瞪眼,明明很是生气,但就是不能对他发火,“王子啊,那可是整个营地里唯一的一份药材了,唯一的一份能够压制住郡主体内毒素的药了。”
    “你逗我呢。劳军医!”叶凡仁惊诧,自认为营地中的储备物资是够用的,不能出现药材的短缺情况。
    “老夫的样子,像是在逗王子开心吗?”劳军医板着脸,颇有几分威严。
    叶凡仁不由得睁大嘴巴,感觉头疼,脖子疼。他抓着头,十分慌乱的看了远处营帐一眼,又收回视线,落在劳军医身上,口吃不利索着,“我,这,不是……我,军医你说怎办?表姐她,她……”
    药是没了,还有行针的法子。劳军医无奈之,“王子,跟着老夫深呼吸,吸气,呼气……”
    “嗯?呼!”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叶凡仁杂乱的心神和思绪终于平稳下来,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废物!”
    这一巴掌,打得十分响亮,响亮到走过来的温乾寒也能听见了。他先是对劳军医行礼,还未张口询问一二,倒是被劳军医一眼看穿了,被抢下了话头。
    “温将军,这事儿我没办法,只能尽全力救治郡主。”劳军医一脸认真。
    “那好。”温乾寒对此的反应,比叶凡仁显得成熟许多,“以海棠现在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劳军医摸着下巴,颔首撇着嘴角,思量许久谨慎回应,“郡主体质本就是好坏参半,若是能静心卧床休息,最多两天,最坏的一天不到。这毒素,摄入太多了。”
    “此话怎讲?海棠,只是在粮草库里呆着一会儿,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且也没有亲自服用毒药,怎么会摄入太多?”温乾寒抓住了一个疑惑点。
    “嗯。”劳军医沉了沉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长时间暴露在毒气环绕的环境中。”
    “长时间吗?”温乾寒眼神忽变阴冷,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再说,“不能行针,或者是内力灌输逼此毒出去。”
    劳军医想过这个法子,但是上官海棠的身体底子,应该撑不住这个法子,第一个是耗时长,耗费精力也是巨大,万一不成功,损害的可是两人的性命。第二个就是毒性太强,不一定能一次清除干净。
    现在是战事时局,哪里还会有这个安稳环境和时间去给上官海棠解毒?根本不可能的啊,除非直接解药就好了。
    一旁的叶凡仁,忽然说道,“表姐夫,老芋头,行不行?当初他可是帮我解过毒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老芋头在前线,根本抽不开身。没听劳军医说的,海棠最多能撑两天。这里和前线,起码还有小半月的路程。”温乾寒烦恼。
    “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叶凡仁看向温乾寒,示意着。
    温乾寒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那还在犹豫什么?走吧。”
    叶凡仁凝重面色嗯了一声,和温乾寒一同前往主营帐,还把何然,小晨,虎子三人一同唤了过去。
    在正式开始前,叶凡仁还是多嘴一句,“表姐夫,你身上的伤,不好冲锋陷阵吧。长表姐,也不会让你冲在前头。”
    “没事!我们的目标有二,一是灭了江九白一行人,二是找到解药。”温乾寒无视他的关心,张口直奔主题。
    “怎能没事?”叶凡仁打断温乾寒的话,对虎子吩咐,“虎子,看好你家大将军。别让他再受伤,他可是主要战斗力,不能在这里这了。”
    虎子噗呲一笑,“是,属下遵命。”
    温乾寒觉得没必要,“凡仁,我是受伤,不是重伤,不至于残废。别和我争,江九白的人头是我的!”
    “没人和你抢江九白。”叶凡仁另有计划,安抚他言,“我给你送过去,你们两人自己慢慢打。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好后呆着,身上的口子,再有个动作撕裂开,大出血怎办?”
    “这?”温乾寒动摇了,轻微活动手臂,伤口果然还是很疼,不得不说江九白的枪法,那是真的厉害,看似和玩一样,其实每一枪刺,都是针对要害点刺去。
    “别这来,这去的。这会听我安排!”叶凡仁一步上前,强占了温乾寒的主导地位,“华商国护犊子的愤怒,可不是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