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你彻底苏醒后,我也尝试过去接受你。但是很抱歉,之前的海棠已经占据我的全部。没有她在的日子,我恍若地狱。面对你,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我办不到。你不是那个海棠。”温乾寒摇摇头说。
    那个海棠真有那么重要吗?上官海棠锁眉哭喊,“张口闭口都是那个海棠,那个海棠到底是把你们怎么了?为何一个个都那么迷恋她?我才是真正的上官海棠,我才是真的啊。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我已经很努力尝试去变成她,尝试着去迎合你们的情绪,可到头来,还是我的错吗!”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当初就不该眼瞎,射出那一箭!不然,也不会事情也会变成这样。”温乾寒说起来,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火红的印子立马显现出来。
    上官海棠心疼,不顾他是否还愿意让自己触碰,非要冲上去摸着他的脸,“别这样!”
    温乾寒凝视眼前哭成泪人,也是这般自然惹人怜悯的上官海棠说,“海棠,你若是能有点之前的记忆,或许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可是,你始终是你,和当初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变过。”
    “不,乾寒。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机会。”上官海棠害怕着。
    “没有机会了。”温乾寒后退几步,和她保持礼仪的距离,“放心。明面上,你还是将军府少夫人,也是天麟的娘。我不会休了你,你就按照你的方式生活在府上就好。”
    “这和冷宫有什么区别?你的心,你的视线全部都不在我身上,我还要假装和你幸福美满吗?乾寒,不要太过分。凭什么,凭什么要顺应你们的感觉走,我的感觉呢?”
    “这就是在照顾你的感觉。”温乾寒正视她说。
    上官海棠摇头否认,“不。你们只是在逃避我而已,不要以为我没有感觉出来。若真是照顾到我的感觉,就应该和以前一样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分。”
    “那是你希望的吗?”温乾寒认真道,“以前的你,可是能上天入地,打得太子,王子嗷嗷乱叫,一人单挑军营,营救我于危险之中的奇葩女子。现在的你,可以吗?”
    “我!我不能,办不到。那样子的事情,我办不到。”上官海棠低垂下眼帘,有了认输的姿态。
    “办不到,还信誓旦旦和我叫嚣什么,和以前一样对待!海棠,你别把那个海棠想得过于简单和轻浮了,她不是你能模仿的女人。”
    扔下这话,温乾寒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留下上官海棠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祭台中间,仰天哀叹,质问老天爷,“为何让我回来?为什么!老天爷,你是故意整我的吗?”
    眼见祭台局势不妙,悄然离开的岚春莺一行人,早就回到了院子中,围着暖炉,暖暖手,暖暖脚。
    “芙蓉,方才那些话你是刻意而为之的,是不是?”岚春莺斜视木芙蓉说。
    木芙蓉喝一口驱寒姜茶,嘟嘟嘴沉吟半晌着,“谁知道呢?对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这个仪式对表哥多么的重要,你却……”岚春莺说到一半又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宁默倒是乐观主义,他像是没脑子一样,“距离下次的黄金满月,还有多少时间?或许,我们还能再试一次?”
    “等我们百年之后的今日就会有。到时候,大家可都是从坟墓中出来咯。”木芙蓉简直要被宁默的话给逗乐死了。
    “那么久?”宁默惊讶。
    岚春莺无情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儿,“真怀疑你这智商,云水阁阁主是怎么当上去,还稳坐那么多年的。”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宁默不好意思着,立马转移话题,“我们都回来了,剩下他们两个没事儿吧?乾寒,这一口血吐得不轻。”
    岚春莺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向山上望去一眼,那一轮碍眼儿的黄金月还在高高挂着呢,真叫人心烦意乱的,“表哥再怎么生气,怎么愤怒,也不会对海棠姐动手的。顶多是把自己给气得够呛。”
    “没错。乾寒就是这个性子,宁愿自己承受大部分的责任,也不愿意让他人受累。”宁默认同这点。
    “要是表嫂在的话,还能分担一点,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两人,天生一对,却总是多灾多难。不管是谁,总是能把对方给丢了,然后又开始火急火燎的的找人。”
    岚春莺和宁默,你一言我一句,有搭没搭,说东说西的,也能聊着许久。木芙蓉就当故事听听了,很快就窝在椅子上睡着了,齐麟见状默声带着她回到内屋休息。
    温乾寒一人先回来了,显得格外狠心,他一身冰冷,僵硬四肢站在暖炉边上,融化衣衫上的冰块。
    “没和海棠一起回来?”宁默端来热姜茶给他,望了其身后一眼。
    “没有。兴许一会儿她自己就回来了。”温乾寒暖和好身子后,艰难坐下,身心俱疲,单手捂着眼睛,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落泪了。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有的时候,心里的伤痛全靠眼泪来治疗。
    岚春莺很想抱怨他为何不带上官海棠一起回来,可一见到他这副模样,还是忍住了,转身回屋准备一下,亲自上山寻人去了。
    “春莺,等等。”宁默发现,小跑出来,好好打量她几眼人,最后把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别去太久,山里寒气重。”
    “嗯。一个时辰就回来,表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他一个大男人,能熬得住。”宁默打包票道。
    岚春莺很想吐槽,话到嘴边还是作罢,她摆摆手,举着火把往后山上,一步步深入而去。那小小的火把光亮,在这金光之下根本不值得一提,也显得渺小不已。
    冬季的深夜深林中,总是能无缘无故泛起层层如薄纱的白雾,迷惑人的感官,更是让人觉得诡异。上官海棠一人在山林中,虽然并失去方向感,但是她还不想那么快返回山下的院子中,便任性的漫无目的乱转悠。
    “我是犯贱!为何要回来呢?自讨苦吃,还没能落个好。”上官海棠边嘀咕,边往前走。
    丝毫没在意脚下究竟通往何方,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便跌倒顺着满是积雪和泥泞的小坡路,飞快向下滑去。
    忽然闷闷的咚一声响,紧跟着便是水花四溅,大约了一分钟后,湖面之上,又结了一层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