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普通人就该受到应有的照顾,是个普通人就该有个普通人的样子,是个普通人的话……
    正当上官海棠和温乾寒忙于安宁王府一事,侯爵府上的岚春莺也没有闲着,她趁着这个机会伺机套一下雪梅的话,来印证她心中所想。
    “雪梅,今日小厨房准备新菜色?”岚春莺挂着一个寻常笑脸,走了进来,自然撸起袖子要帮忙,丝毫没有刻意的意思。
    “春莺姐,好早啊。”雪梅刚起好柴火,烧热水,准备做些汤面。她放下手中的扇子,扬起下巴示意案板上的面团,“做个汤面,给三花苑的。大小姐临走前吩咐过了。”
    “哦哦。”岚春莺应付点点头,走过去将面团重新揉搓上,一遍又一遍。她时不时扫了雪梅几眼,半张小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好。
    雪梅察觉到她有话要说,干脆自己挑头,“春莺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岚春莺不好意思着,把手上的面粉磨蹭到围裙上,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雪梅,你侍奉海棠姐也有好些年了吧。有没有发觉她忽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是,想起来也有十几年了吧。当初我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呢,大小姐当时也不过大我一两岁罢了。但她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下人来看待。对我极好。”雪梅回忆起来,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哦。那你肯定清楚海棠姐的脾性,是不是?”岚春莺紧跟着追问。
    雪梅不懂她为何这般好奇上官海棠的事情来了,她浅笑反问,“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大小姐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岚春莺有些心急,她搂着雪梅的臂弯,打感情牌,“说嘛。海棠姐嫁给表哥前后,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是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问起这个来,雪梅笑容忽然凝固,抽出手有意躲开岚春莺,把拉好的面条扔下滚热的开水中,“没有变化啊。大小姐一向如此。倒是春莺姐你,很奇怪啊。”
    “我?”岚春莺敷衍呵呵两声,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真的没感觉,这好好端端一个千金大家闺秀,一夜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还会拳脚功夫,不单单如此,竟然敢无视一切规矩。”
    话说到重点上来了。可雪梅没怎么搭理她,而是手快把面条捞起来,过了冷水,再放入已经装好汤底的大碗中,再放上一些配菜,两份香气扑鼻的番茄牛肉面就做好了。
    “面做好了,我得要趁热送过去。”雪梅回避岚春莺,端起食盘要走。
    岚春莺一手拦下雪梅,突变严肃着,“你一早就发现了,海棠姐不是原来的海棠姐?雪梅,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雪梅被她这怒目横眉的样子给吓到了,她收紧一边肩膀,不敢和她对视,“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冷了,可就不好吃。”
    “雪梅!”岚春莺声音沉闷喊了她一声。
    “春莺姐,我侍奉的主子,难道还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大小姐的打小在宅内,被二娘欺压,经常被责骂受罚,一旦有个发脾气,或者反抗二娘的管教。老爷又跳出来和二娘一起管教大小姐。”雪梅满眼诚恳,她努力挣脱岚春莺的手,走到一边去,“长久以往,大小姐便收起了真性子,佯装一只任由人欺负和宰割的绵羊,如今遇上姑爷真心待她,身上的真性情不就暴露了吗?”
    本以为能听到自己想要的话,不料是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对于雪梅的话,半真半假,岚春莺心中还得要继续掂量,不过也不敢在为难雪梅。
    “抱歉,雪梅。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岚春莺主动道歉,一手抢下食盘端着,“我替你送过去吧。”
    “春莺姐,还是由我……送过去吧。”雪梅小碎步跟在她身后,要抢活儿干。
    不过岚春莺没给她这个机会,“你送过去了,谁给我再做一份呢?我也饿了。”
    “那……好吧。”雪梅最后妥协,“小心进门的台阶,别磕碰到了。”
    岚春莺嗯了一声,端着这敲门砖前往三花苑。三花苑,之前是叶凡仁这个王子小住过一段时间,里头的摆设早就更换一新,只有少许的物品还保留着原有的模样,证明他来过的痕迹吧。
    木芙蓉作为圣女,拥有一部分超强预知能力,她晓得岚春莺会来找茬,一早便梳妆打扮,以圣女的姿态,打开房门恭候着,齐麟主动退到屋外。
    “岚春莺,大小姐已然恭候多时。”齐麟上前迎接,接下她手中的食盘,侧目示意屋内。
    “呵!圣女偶然就是不一样。”岚春莺也不打算藏着,咽着了。大方迈步入屋,坐在木芙蓉眼前,先是客套一句,“小住这几日,睡得可是安稳?”
    “安稳。比流浪在外头舒坦许多。”木芙蓉推着花茶到岚春莺手边,“喝点金菊茶,降降你这无名的火气。”
    岚春莺不语,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最后重重放在桌子上,预备张嘴询问有关上官海棠身份的事情,倒是让木芙蓉抢下话头。
    “不用问,要问的话,我也没法答复你的问题。”
    “你不是圣女吗?也没有办法弄清楚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能不能送走?”岚春莺激动四连问,就像个问号宝宝。
    木芙蓉无奈耸肩,“得要看她,是出于什么机缘巧合下,才会阴差阳错出现在这里,被困在这里。”
    “那得要去问她啊。她自己不清楚吗?非要利用上官海棠的身份活着那么久,还欺骗了我和表哥。这对原来的上官海棠很不公平!”
    木芙蓉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另外一层含义,“你不喜欢当前的上官海棠吗?想要赶她走。”
    在不知道这个离奇的事情前,她很喜欢,真心的喜欢。在知道这个事情后,她的喜欢变了味道,渐渐有了厌恶和讨厌,甚至是憎恨。
    “我,不知道了。可觉得她离开,能换回原来的上官海棠,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