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薇望着林南枫已经过去了,才幽幽关上房门,对脸上写着生气两字的上官海棠说,“这次,又是怎么了?把你给气得都不像是平常的你了。”
    上官海棠抱着被褥,蜷缩在床上,抱歉着,“白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白天?沈白薇并不介意,她摸了一下脖子,“多亏你,让我安稳睡了几个时辰。”
    “算是讽刺我吗?”上官海棠眉目平淡,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丝的哀怨。
    “哪有。”沈白薇坐在她身边,当妹妹一样哄着,“温将军,到底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醋坛子打翻了。怀疑我出轨。”上官海棠有气无力说着,亮出脖子后的印记虚言,“去找司马燕洵算账,反被偷袭了。他看到这个,就那啥了。”
    “天啊。”沈白薇惊叫起来,仔细看了看,下一秒对她生气,“好端端为何要去招惹司马燕洵?那人出了名的表里不一,当真以为他是看上去那样子好欺负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上官海棠下巴自然枕着在膝盖之上,身子倾斜靠在沈白薇身边,“这事儿,我是跳进黄河都洗脱不掉这个嫌疑了。”
    “为何不解释?”
    “再多的解释,会招惹更多无理由的猜忌。何必呢。我知道自己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就好了。”上官海棠嘟喃,情绪明显低落。
    沈白薇拍了她肩膀一下,“傻丫头。你越是这样子隐晦不说,温将军会更加胡思乱想。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道理都懂,不过一想到方才温乾寒那个眼神,上官海棠就失去了解释的动力和**。她敷衍的嗯嗯两声,然后抱着沈白薇一起躺在床上,又是一顿嬉闹,笑声时而爽朗,时而娇柔,传到了隔壁两个大男人所在的房间。
    很快引起了他们两人一致不满的死亡视线凝视。
    “怎么笑得那么不正经。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林南枫喝着茶,冷静一下。
    温乾寒直接徒手捏碎了无辜的茶杯,“这女人!没和我把事情说清楚,这就和别人玩得这般开心。把我放在哪里!”
    这话让林南枫心生不快,“乾寒,你说什么别人?那可是本王的王妃,算得上是月欢的闺中姐妹!”
    “不行,我要把她抓回来。”温乾寒说着,刚走到门口,一手搭在门把上,过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此时他脑中始终就没把抹去方才看到的画面,心一阵阵的刺痛。
    林南枫看他不动了,冷嘲热讽着,“为何又不去了?”
    温乾寒阴着脸转回来,抬眼望着林南枫,鬼魅一笑,“不去了。既然海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焦急。这事儿,我自己查清楚。王爷,来本将军伺候你就寝。”
    哎?不是吧,这就要怒火转移到我身上?林南枫全身都在抗拒,“大胆!放手,你这个武夫。我不要你伺候,你?啊……”
    两日后的射箭比试,遇上了难得一见的阵雨,雨点大得跟珍珠一样,噼里啪啦得狠狠打在靶场内的棚顶之上。
    地面因为雨水的眷顾,产生了大约能掩盖脚面的积水,且混合着泥土变得泥泞起来。在这深林大雨中,不光带来了凉气,和雨水的清新空气,还把小青蛙给带了出来,一只只小小的,蹦跶蹦跶着。
    上官海棠趁着大雨磅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被雨水冲刷的靶场之上之际,她偷偷摸摸来到了比试选手集中棚中。
    玄狐和虎子负责这里的秩序和安全。一见到她鬼鬼索索的冒了出来,两人高低眉对视一会让,预感事情不妙。
    “少夫人。”
    “月欢郡主。”
    两人一前一后上前恭迎,这架势简直要把上官海棠直接拦截在了入口处。上官海棠感受到他们两人强烈阻挠之意,也不慌,“你们还真是默契。知道我来的意思?”
    虎子往前半步走,“少夫人,请回吧。这儿真不适合。”
    玄狐迎合,“月欢郡主,别为难属下。要是让王爷或者是将军知道了,指不定要扒了我们的皮。”
    上官海棠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打死不会让步和改变,她并不会强求,“我觉得,我给你们扒皮会快点!所以,看你们选择。”
    这明摆是在逼他们就范啊。玄狐不信邪,“月欢郡主,还请请回吧。”
    虎子可是见识过上官海棠的厉害所在,虽然毫无章法,但是那个魄力终归在的。他紧锁眉头,侧身望了后面的一群人,快速锁定了一位好她身高差不多的选手,加上此人是太子爷后面硬塞进来的候补,说不定有诈。
    “少夫人,不如看看那一位。”虎子最先妥协,指着在角落里细心调整自己弓箭的选手。
    上官海棠莞尔一笑,往前一步走,可玄狐还是不让步,非要拦着,他怒瞪虎子说,“你这是违反命令,知道吗?”
    “但是少夫人,不像是开玩笑的。”虎子耸肩一言,秒怂起来。
    玄狐可不是温乾寒的人,他是王爷的人,自然不惧,“月欢郡主,属下不能让步。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官海棠左右看了看,雨还在下着,乌云中的雷还在继闪耀,努力打响一阵有一阵的春雷。
    就在这一阵阵春雷的闪光响亮之中,上官海棠对玄狐出其不意,利用发簪早一步顶住了他的喉结处,“别出声,没人会知道。若是出事了,全部推在我头上。”
    玄狐僵硬着身子,手中的剑还没完全拔出,卡在一半,他伸长脖子,眼神低下注视上官海棠,勉强妥协,“好,属下知道了。”
    虎子就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一直赔笑着,“少,少夫人?”
    上官海棠收回发簪,淡定插回到已经打湿的发髻中,“雨停之前,必须要将那人带去见我。”
    “是,少夫人。”虎子点点头,拍拍惊魂未定的玄狐,“走吧,你我的身手应该没问题。”
    玄狐很不情愿,他摸了摸喉结上留下的冰冷,“月欢郡主,究竟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