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巧合?也只有你会用这种谎言来给你自己辩解了。温乾寒微微勾起一边嘴角,压着声音道,“天下可没那么多的巧合,来给你开脱你所犯下的错。十月怀胎,你最好安分呆在南苑,不然别怪我没给你,给你们安家颜面。”
    安嫣然忽觉得脊梁骨发寒,她下意识护着小腹,“温哥哥,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过去的都是误会,就让它过去吧。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对我这般不待见呢?一个上官海棠,到底有何魅力让你从始至终对我冷眼对待?”
    “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还有脸来质问我吗?安嫣然,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要按照你的剧本走,才是对你好?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我没有那么想。是温哥哥你,非要这样想,怪我吗?”安嫣然真是受够了,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愚蠢样子,和温乾寒大喊起来。
    在外头转悠的岚春莺,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又折返了回来。结果遇上这一幕,她想都不用想,立马来到安嫣然身边强行搀扶着她,往安家营帐方向走,还不忘说,“嫣然姐,好巧哦。你看你,身子不方便为何要来打扰表哥和表嫂呢?你这要是摔坏了,算谁的头上?嫌弃你自己还不够金贵是不是呀?”
    “岚春莺,你放开我!我不是你这种粗野丫头碰得了的。”安嫣然挣脱开她的搀扶,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责问,“来这里做什么?又想搅和我和温哥哥吗?”
    岚春莺掩嘴嘲讽一笑,“到底是谁搅和谁呀?我怎么看见是你又想去欺负我表嫂呢?”
    表嫂?安嫣然面色豁然开朗,“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也是你的表嫂,你的长辈。怎么,对待表嫂就是这种态度吗?”
    事实的确如此,不过岚春莺并非把她放在眼里,无所谓道,“你谁呀?我心里可没你这样子高贵,刁蛮无理,到处信口雌黄的表嫂呢。恐怕侯爵府上下也是这样子认为吧。”
    “你!”
    本来一个上官海棠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一个岚春莺。安嫣然脑子瞬间就疼了起来,她捂着隐隐胀痛的脑袋,摇曳两下,仿佛要摔倒的样子。
    岚春莺见状健步上前一拽,将安嫣然搂入自己的怀中,还故意神色紧张对安家营帐大呼求救,“哎,来人啊,来人啊。少夫人晕倒了呀,快来人呀!”
    一声呼喊,安太极和刚恢复元气的安夫人,慌不迭时的跑了出来,一脸惊慌注视眼前的一幕。
    “这,少夫人也真是的,身体不舒服,非要出来溜达。若不是遇见我,可又要摔疼了,怪地面不平了呢。”岚春莺满眼的埋怨。
    安太极是不懂前因后果,先过去抱起安嫣然小声责备,“瞎出来干什么?躺着休息不好吗?”
    不等安嫣然告状,安夫人连忙凑过去对岚春莺道谢,“春莺,谢谢你。”
    岚春莺欣然接受安夫人的道谢,还得瑟一脸,“谢谢什么呀。照顾大表嫂,应该的。好生安胎,我还等着大表侄子出生,好好让我玩会儿呢。”
    简单几句话就把安家人哄得十分开心,岚春莺也算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呀。
    次日,秋猎匆匆收场。
    安嫣然因有孕,所以被迫和温侯爵夫妇两人先行回府,至于上官海棠本该也回府进行系统的治疗才是,碍于温乾寒还记着她曾经说过要去采摘野草莓的话,便留了下来继续秋游之行。
    营地内,瞬间少了一大半人,变得冷清和安静许多,也正好让上官海棠舒心。她穿着披风,盖着双腿端坐在光光滑的大石头上,对着不远处戏水的岚春莺等人叮嘱,“别跑远了,小心溪流中鹅卵石。”
    岚春莺听见挥手示意知道了,用脚挑起水花专门往一边伪装成护院小厮的宁默身上泼洒而去,“来玩儿,一起来嘛!”
    宁默被溅了一身,倍感冰冷刺骨,前几次忍忍就算了,这次他忍不了,穿着鞋袜直接进入溪流之中,对岚春莺微笑警告,“我说大小姐,你玩水就玩水,别每次都往我身上泼!”
    “我就是故意的在,怎样?宁公子,宁默大公子。”岚春莺淡定后退半步,同样微笑回应。
    识破我身份?怎么会?宁默惊讶,连连后退几步,摆出打架的姿态,试探道,“是温乾寒告诉你的?”
    “并不是。表哥才不会干这种出卖人的事情呢。是我多留一个心眼儿,查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是你。”
    宁默继而再追问,“怎么查出来的?你可知道,是谁出卖了我的信息?”
    岚春莺晓得江湖规矩,她面对一脸严肃的宁默说,“没谁出卖。是你写给我的书信,出卖了你。”
    “书信?不可能,笔迹,模式,完全一模一样。你怎么能识破。”宁默不信。
    “没错,你模仿的的确是惟妙惟肖。可你忘记了,我表哥用语,用词才不会这般轻浮且简单。何况,表哥两月才给我一次书信,上次书信才提及上官海棠的事情。这次书信,却把府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全了,完全不是表哥的风格。”
    宁默不禁佩服了,他又说,“那你又怎么想到会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呢?”
    对此,岚春莺指着自己的脑袋回应,“因为我记得你。当初你和表哥来过我家投宿,也隐约记得表哥说过相关你的事情,所以很自然就想到是你了。”
    宁默脸色突变不好,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注视眼前的女人,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行走江湖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识破了身份。
    “为何盯着我看?是我说错了什么?”岚春莺疑惑。
    “没。反正已经被你识破,加上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装了。”宁默回神,撸起袖子,双手捧着溪流,发起了突袭。
    水哗哗的,全部击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岚春莺身上。岚春莺还有点懵,随后清醒过来,追着宁默打。看起来那就是青春洋溢无限好的景象,年轻人本该如此活泼无邪。
    上官海棠心竟然酸了,她看着还扎着固定板的双脚,轻声哀叹。温乾寒端来热茶,听到她的哀叹声,便问,“为何唉声叹气?”
    “没什么。我也想要和他们一起感受一下放肆的青春,可惜这……”
    “等你好了,也可以追着他们打,我给你呐喊助威如何?”
    “又放什么彩虹屁呢?”上官海棠接下热茶,捧在怀中,蜷缩着身子,“乾寒,我不想回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