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也算是尽力了呀,她拍拍刺痛的心口说,“我怎么不用心了?不用心,能让海棠活到你们回来吗?不用心,安太极今早早就一刀给杀了!现在你对我发脾气,有用吗?嫣然有了你的骨肉,你不关心她在先,反而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那么上心做什么?”
    无关紧要吗?温乾寒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娘亲嘴巴里头说出来的,他哭笑不得,“在你的眼里,海棠的性命不值钱是吗?就因为海棠是一介平民?”
    “说什么呢!娘,是那种人吗?”温夫人心虚努努嘴。
    “不是吗?娘!”温乾寒发出灵魂质问。
    温夫人不敢他一眼,转身背对他再说,“懒得和你吵。嫣然需要静养,就别管上官海棠了。她又不能给温家开枝散叶,不见了,兴许是跑了吧。”
    温乾寒点点头,指着营帐门口对温夫人喝道,“出去!娘,我要和嫣然单独谈谈!”
    “成啊。你敢动嫣然和孙子一根毫毛,别怪为娘对你不客气。”温夫人威胁,就负气出了营帐。
    安嫣然一人面对盛怒下的温乾寒,还是有点小害怕的。她拽着身上被褥,护着小腹强装笑容说,“温哥哥,你,你要和我谈什么?”
    温乾寒一屁股坐在案几上,歪着脖子注视她说,“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你也休想从床榻上滚落下来,陷害是我对你动手。安嫣然!”
    “怎么,怎么会呢。我定会好好保护好你我的孩子。”安嫣然尴尬了。
    “安嫣然,以前对你一直都是容忍,如今……”温乾寒指了指她的小腹,“我和你有没有圆房,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这个孩子,不管是真,还是假的。请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给我瞧瞧!到底是谁的种!”
    “温哥哥,这就是你的孩子呀。”安嫣然仍旧麻痹自己,“上官海棠,还想毒害我和孩子呢。不信你去问问今早在安家营帐里头的人,他们都是瞧见了。”
    “不用你提醒,我自然会去问。上官海棠若是死了,那么你和死也没什么区别。整个侯爵府,我送给你,侯爵府少夫人的位置也送给你!我,回边境巡防去!”
    上官海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这样子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安嫣然想不通,她说,“温乾寒!你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我已经够委屈求全了,你还要我怎样?上官海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实施阐述罢了,凭什么认定就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用情不专的问题?”
    温乾寒意外,他耸了耸肩膀,“我用情不专?你可真会说话。一早就告诉过你,儿时的玩笑不能当真,你却不听。告诉过你,我心里只有上官海棠,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是你非要作!非要弄个赐婚的圣旨来压制我。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现在已经算是我大的限度了,别得寸进尺!”
    “我?那我就,还替你生孩子干什么!打死他好了。”安嫣然不忿,举起双手要往自己肚子使劲儿打去,却迟迟下不去手,“孩子是无辜的呀,温乾寒!”
    “你打呀,我看着你打。能打出什么花来,我很想见识一下。怎么不下手?不忍心野种?”温乾寒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邪魅一笑,“安嫣然,好好养胎,我会命人盯着你,吃好喝好,直到临盆的那一刻。千万别把戏搞砸了,破坏我娘对孙子的期望!”
    安嫣然愣了,她次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温乾寒。
    出了营帐,温乾寒对一直守在外面的温夫人说,好生嘱咐道,“娘,以后安嫣然就是你的了。好好照顾她,孩子也是你的,我只要上官海棠!”
    “你疯了吧。那个女人,有那么重要?重要过现在的妻儿?你就不能成熟点,稳重点,有点责任好不好?”温夫人惊恐。
    “当然重要,她是我心头血肉。”
    温乾寒扔下这句话,便急忙去小厨房找隐身在其中的宁默,结果看到小厨房众人全部瘫软坐在地上,一个个哎哟哎哟的叫疼,还相互帮忙上药。可想而知,安太极为了弄死上官海棠,动用了不少的武力。
    宁默悄然从一边的树上,轻盈落下,拍拍温乾寒的肩膀,“嘘,别说话,先跟我来。”
    温乾寒斜视身后,并没有人跟着,放心跟了上去。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之上,他连忙开口问,“宁默,你知道什么?赶紧告诉我!”
    “要不是我机灵,脱了衣衫躲起来,肯定要被拿安太极给打死咯。真够凶残!”宁默回忆上午发生的事情,不禁抱紧了自己感慨一下。
    “好了。别再废话,快告诉我海棠在哪里?”温乾寒不耐烦追问。
    “不应该先问问到底是谁诬陷少夫人的吗?”
    不用细问,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的猜测。温乾寒抓着宁默的肩膀,用力掐了一下,“不和你开玩笑!”
    宁默眉头紧锁明白了,他弄开温乾寒的手说,“少夫人还活着,早些时候我就在关押少夫人的营帐外面盯着。那个安嫣然带着一群人进了营帐,猜测会对少夫人不利。我本想乔装打手之一混进去,谁知道让安嫣然身边侍女珍珠发现了,还追着打我好几条路了。”
    “那你怎么逃脱掉?身份暴露了吗?”
    “嘿,这女人还想抓我灭口?若不是我混迹江湖多年,对她的信息了如指掌,还真就没法逃脱掉呢。我跳湖,潜水跑了,这不是刚回来就发现事情严重许多。”
    宁默说了一大堆,终究还未能说道重点上来,温乾寒一拍脑门苦恼,“也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把海棠带去哪里了,对吗?”
    “正确。”宁默对温乾寒亮起大拇指,反被他死死捏在手里,他疼抽回来吹吹,“别急着对我发脾气。我是不知道那些人把少夫人带去那里了,可临时营帐后面有一个小缺口,接连茂密的草丛。且草丛明显又被人踩过和碾压的痕迹……”
    温乾寒一听激动打了他背后一巴掌,“狗贼,早说不就好了,还得要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听你抱怨干什么?”
    “哎,是你让我留下来的,这不是帮你盯着全局吗?”宁默大呼,抓住想要离开的温乾寒,“和你说,陷害少夫人的丫鬟百合,我也暗中询问过随行下人,均说并未不怎么认识,在府上也未听过有这号人,像是半路冒出来的。人一旦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也就坐实了少夫人下毒的事情。”
    “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知道这个理儿。”温乾寒甩开他的手,跑开了几步,没想到宁默也跟了上来还继续拦着他,他疑惑,“拦着我干什么?你也被收买了吗?”
    “知道,还跑开作甚?先去保护唯一的证人,才是上策。”
    “什么上策。海棠危在旦夕,你还要拦着我?是不是兄弟!”温乾寒大怒,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宁默。
    宁默却不后退,反而还往前走一步说,“正因为是兄弟,所以在出发前我用你的名义,给你的表妹岚春莺写了封家书,让她速来秋猎营地,所以估摸着她应该到了,又或者她能帮你找到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