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和济阳王先干起来了?!
    颜肃之等人实是求之不得!忙得眉毛胡子都皱到一块儿的李彦等人在心理上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其实论起礼制来,不说李彦霍亥,就是丁号,也能甩开颜神佑几条街。但是因为心里太重视了,反正手忙脚乱了起来。
    尤其是制礼。颜肃之要登基,那一切就要在符合礼的基础上跟前朝有所区别,不由得几位老先生不纠结。这些人是存着辅佐明君治国安天下开万世太平的心的,又岂敢马虎了事?这一紧张,就不免有点焦头烂额之感了。
    最后还是被对这件事情最没有敬意的颜神佑给解决了,快刀斩乱麻,才让老先生们的脑袋冷静了下来。一切这才步入了正轨,就跟颜神佑说的,先把架子搭起来,剩下的慢慢添置就是了。饶是如此,这些人还是紧张得够呛。
    现在对头都在帮忙,真是值得借着颜神佑的生日酒,提前祝阮梅和济阳王把人头打成狗脑袋。
    消息传到后面,颜神佑也觉得可乐:“这一下,胜负难料了。”
    颜希真道:“怎么说?”
    颜神佑道:“原以为济阳能比阮梅多撑一些时候的。”论起持久战来,阮梅那土匪作风是搞不过济阳王的,现在反客为主,论起打仗,那真是胜负难料,保不齐济阳王就要倒个大霉,早早退出比赛。
    说着,悄悄看一眼大长公主,见她面皮一颤,又恢复了平静,心道,到底是亲兄弟,还是会担心的。
    颜希真道:“凭它谁!总强不过咱们去,”又说:“我家里那个倒可能开心,他总想着自己弄死阮梅才好。”
    颜神佑道:“他如今气性还这般大?”
    颜希真笑道:“那又能怎地?正好如今咱们这里没有战事,让他回家领一领庭训,他也就好了。”李今纵钻了牛角尖儿,虞堃一死,他也得拔出头来。何况家里还有两重长辈,他又是个孝顺人,自然是会好很好。
    颜神佑道:“那就好。”
    颜希真许久未见娘家人,十分亲切,又说外甥跟自己是同一天的生日极有缘分,要看上一看。宝宝也给她面子,被她抱着,不哭也不闹,就咬着小胖手眼睛滴溜溜地转,还跟她对了个眼儿。颜希真更乐了:“可比我家那个小时候乖多啦,那个小时候就爱闹。”
    楚氏道:“你怎么这一趟回来反倒疯疯癫癫的了?”
    颜希真就一直笑:“我这不是高兴么?”她哥她弟都要娶媳妇儿了,她妹子也有儿子了,娘家兴旺,由不得不开心。不过经楚氏这么一说,颜希真也收敛了几分,只是悄悄地问颜静娴:“你要怎么办呢?总不好一直这么分着罢?益州已经拿下了,妹夫也该歇一阵儿了。”
    颜静娴道:“离了这里,我就是个废物啦。”她就是不想走,并且看霍白最近的行事,还真是有些阴毒的意思,她还没准备好跟这么个丈夫磨呢。原本以为霍白只是人冷,现在倒品出一点味道来了,她得先缓缓气儿再说。
    再者霍白要镇益州,而益州是旧族势力保存得还算完好的地方,又没什么女官的先例,让她丢了已经做到主官的归义,跑去益州做夫人?颜静娴就觉得不太划算。真不划算,如果霍白没在益州这么搞事,她还要犹豫一下,再难再险,她也想讨个益州的差使过去团聚。现在么……
    她心里更有一事,也是不能远离了昂州的。颜肃之要登基,必然是要大封亲族的,到时候她爹那一摊子事儿要怎么收尾?丁号的突然建议,实在是打破了不少的人的计划。颜静娴原本也想先生个孩子的,现在只得先留下来,她得抠出个准信儿来,才能放心准备后手。
    颜静媛对她的好言相劝,更敲响了她的警钟,这么个姐姐,固然是没有坏心的,只是太糊涂,看不明白情况,不知不觉就会招人厌弃。颜静娴掐掐手指头,觉得需要跟卢慎聊一聊了。也不知道卢慎到现在看没看明白枕边人?颜静娴对这位姐夫是满心的同情,真个一辈子都是操劳的命,只盼着孩子能明白些,可别像了颜静媛才好。
    与颜静娴的满腹心事对比,其余女眷的想法就单纯多了。多可乐呀,俩对手,不用自己这一边儿出手,就先打了个头破血流,真是太开心了。心思再深一些的,就想,一旦颜肃之登基了,自己家里能有什么样的酬劳呢?
    大长公主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她俩孙女都有着落了,孙子也跟六郎关系挺不错。错眼不见的,阿茵又跟八郎堆一块儿不知道叽喳些什么,六郎背着个手,蹲地旁边听着。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八郎说他外甥可逗了,一戳一哼唧,阿茵说:“我家二郎也是这样的,现在还在哼呢。”
    八郎道:“我家宝宝哼的大声。”
    阿茵道:“二郎比他在几个月,哼的声音一定更大。”
    八郎不肯服气了,连哼唧都要比一比,小腰一叉:“那抱过来戳一戳比一比!”
    六郎:……
    六郎面无表情地一手一个将人拎起:“你们真是太闲了!都给我写功课去!”两个不务正业的小混蛋。
    两个人被他揪着,直呼救命。这一回,连楚氏也绷不住了,还给他们说情:“今天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八郎乖觉,晓得她说话管用,正要卖个萌跟她道谢,就听楚氏接着说:“明天加倍。”
    八郎一张小脸就垮了下来,阿茵正要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两个小货看起来怪可怜的。又被女人们戏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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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酒上,女眷们的想法也并不错,颜肃之要称帝了,就不能只是准备他的那套行头和礼仪,还有一干人等的安排。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还有他亲妈,旁人谁都得担心自己的位置。有的时候,亲爹都得想想自己会被放在哪里。至于原配没有当成皇后、原配儿子没当成太子的,那也不是没有。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俗话说得好,创业难,守成更难。这守成,头一条就是利益的分配,一个搞不好,之前打下的天下也要丢掉。
    所以颜肃之特别着急,就盼着闺女早点出关,好给主持官制的设定。颜肃之敏锐地感觉到,颜神佑之前提出的官制,才符合他现在最需要的一种朝廷形态。有了官,就要管事(虚衔除外),这就涉及到分蛋糕的问题了。同时,除了官,还有爵,定几级爵,又给这些有爵的人什么样的权利(最好不给,只发点钱养着)。这些都是大问题。
    所以颜神佑一出关,就被颜肃之揪了去,告诉她:“这些你都想一想,除了官制,何人宜做何官,你也标一下,咱们参详参详。”
    颜神佑:“……”这事儿到底还是落到她头上了。
    想了一想,颜神佑对颜肃之道:“那将六郎也给我吧。”
    颜肃之没好气地道:“这是自然的,他也要再多学一些东西了,”然后又想起一事来,搓了搓手,跟颜神佑道,“山小子也歇够了吧?他也得动一动了。”
    颜神佑就问道:“荆州还是益州?”
    颜肃之苦着脸道:“先去荆州吧,益州那里,让霍白折腾好了。荆州离雍州也近,唉,霍白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我原本看着他还好的,谁知道这小子心狠性子凉。”
    天下老板都这个样儿,死龟毛死龟毛的,手下人太正直了,他嫌人家不会变通,太圆滑了,他又要嫌人家不够老实。霍白出了拿益州的主意的时候,颜肃之可是犹豫一下就点头答应了的。拿下益州之后,这又开始觉得人家霍白的心地不够端正了。真是太难伺候了!
    颜神佑道:“益州旧族没经过大变,总要有那么一遭的。”
    颜肃之大为光火:“那也不该是用这种法子。那个解昂,也不是好东西!南宫都查到啦。”
    颜神佑一耸肩,以南宫影帝之狡猾,解昂确实还差那么一点火候。解昂这种行为,已经从政见不和上升到卖主求荣了,无怪颜肃之不开心。颜神佑也很瞧解昂不上,将他归到了小人一列。纵然解昂这个举动也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将一些事情开了个头好下手。
    颜肃之一摆手:“不说他了,可霍白留在益州,我又怕他再生事。”
    颜神佑道:“我看二郎处事就很好,有他镇着,当无大碍。阿爹要是不放心,不妨加二郎之官爵,再择派能臣,限霍白之权。只是霍白那里,要好生安抚了。”颜神佑没想到自己也有玩心计的这么一天,但是对于霍白弄的这件事,她心里也是毛毛的。
    颜肃之一撇嘴:“他也勉强算是有攻城掠地之功了,封侯是自然的了。”
    颜神佑笑道:“看来阿爹已经有主意了?”
    颜肃之道:“那就考一考你。”
    颜神佑也学他一撇嘴:“这还不容易,非同姓不王,非功不侯。有攻城掠地之功的,以其功大小,评定等级与封户数。只是几位老先生那样的,又要另算了。我想多设几个丞相才好……”虽然她爹说是要考她的,不过在做计划之前先通个气也是必须的,以免做出了计划来之后被否定了,那就是做了无用功了。
    颜肃之听一耳朵就知道闺女把握住中心思想了,一摆手:“就这么办。对了,你说,阿萱姊妹俩的事儿,是紧赶着些好,还是等一等才好?”
    颜神佑休产假,许多事情都来不及细问,趁机问道:“大事的日子定了?”
    颜肃之道:“恰在冬至。”
    颜神佑道:“有些紧,怕舆服会有些粗糙了。”
    颜肃之对这个倒不是特别在意:“能用就行,我还等着新京呢。”
    颜神佑道:“那我就放心了。”
    颜肃之道:“你还没说好不好呢。”
    颜神佑怔了一下:“啥?”
    “大郎和阿萱的事情。”
    颜神佑道:“他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罢,反正我看大伯这几天就得回来一趟,大约会同意尽早。临安那里,可还有不少人呢。”
    颜肃之若有所思。
    ————————————————————————————————
    颜神佑猜得不差,颜孝之现在被留在临安的人堵家里快要烦死了。
    各地劝进,又要造势,临安自然不可能被略过。临安自虞堃死后,着实冷清了不少,但是也有许多人不想再走了的,就留下来了。好在有颜孝之留守,颜孝之为人也十分客气,好些人与他还是旧识,不少人赖他得以重新登录名籍,对他印象都不错,时不时围在他的身边。不能说以他马首是瞻,至少也是对他心生亲近的。
    这一回,颜孝之他弟要做皇帝了,颜孝之自然要支持。旧族一权衡,也就跟着颜孝之一起干了。当然,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比如说,是不是可以从这中间捞点好处什么的。
    这就是利益分配的问题了。
    有些旧族算是有点功劳的,自然是关切,想多分那么一点。还有些旧族就是混日子的,也想打听点消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想借机恢复旧族之势。一打仗,许多旧族数百年积累起来的优势都被打散了,正愁怎么着恢复荣光呢。也许是颜肃之那个续绝嗣的做法给了他们太多的错觉,很多脑筋不那么清楚的人就这么围上了颜孝之。衷心希望这位未来皇帝他哥能够帮大家说话,代表大家在礼乐初建的时候,定一个复活旧族的基调下来。
    当然,心里这么想的,口上却不好直接这么说——手上无兵,又没什么势力,不少人的老家现在都成了阮梅的地盘,没什么筹码能拿来逼迫人的。便组团迂回作战,今天你来,明天我去,都去颜孝之家里,问他,新君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帮我们打回老家去啊?
    听听,听听,这话问的,水平还真是挺高的。
    颜孝之却是朝廷里打滚出来的,自然听得明白。听明白了,就觉得分外刺耳,卧槽!当我们家是你们的苦力吗?!他心里就不痛快。但是他也明白,这些人现在是不好得罪的,总不能都杀了吧?还得哄着。
    正愁得不行,接到颜肃之的信,说唐仪想早点给孩子完婚,我想给你们等一等,到时候办得盛大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颜孝之开始还想说,那就晚一点吧。照他的估计,自己一个王爵是跑不了的,嫡长子自然是世子,那婚礼肯定会盛大的。斟酌着语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他弟的,一封是给唐仪的,写了好几天才写完。这期间,无数次被打扰,他干脆把这两封信都烧了,然后给他弟写信:还是早点办吧,我也好趁机逃出来,我得跟你见一面,说点事儿。
    颜肃之捧着信,有点奇怪,颜孝之虽然没有很强的进取心,但是于庶务还是颇为得心应手的,怎么会这么急急惶惶的?连忙答应了。
    颜孝之连夜打包行李,第二天就拖家带口奔昂州来了。
    颜肃之见亲哥哥来了,也是十分开心的,他正有一事,需要颜孝之当一回苦力呢。见了面,对颜孝之也是客客气气的:“阿兄这是怎么了?”
    颜孝之道:“快别提了,他们真是眼珠子都绿了!我先给阿娘问安,回来细说,这里面门道忒多。”
    颜肃之道:“同去。回来我也有事要与你说呢。”
    一齐去见楚氏。
    楚氏愈发的忙了,颜神佑生孩子对做事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新近又领了差使,许多事情都顾不大过来了,不少事情都要楚氏来拿一个主意。近来楚氏对于教导女童读书越发产生了兴趣,正好秋收也差不多了,识字班也可以继续开起来了。
    母子见面,见彼此精神都还好,颜孝之也就简要地说了一下临安的情况。颜肃之从一旁边听了,知道颜孝之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来了。拿眼一看楚氏,只听楚氏道:“一群没用的东西,他们怎么待你们,你们也便怎么待他们就是了。只是有一条儿,别做得太明显了,免得叫旁人看了寒心。”
    颜孝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个样子委实寒心,哪怕是想求个晋身之阶呢。我也情愿荐他们做官,好重振祖先声威。现在这个样子,真是……”
    颜肃之道:“只恨常恢这个王八蛋一把火烧了许多文档,现在北地的田籍名册大半没数了,他们就硬说是祖产,又能如何?”
    楚氏看这弟兄俩着急上火的样子,沉下了脸:“你们近来太浮躁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声炸雷,惊得这两兄弟半天没回过神儿来,活像两只傻鸭子。别说,不但几位老先生亢奋得像抽了大烟,最近颜肃之这一方都有点这种倾向。颜肃之回过神来,一拍桌子:“速战速决,这事儿早办早好!”
    楚氏这才满意地道:“不错,早点定下心来就好了。”
    颜肃之见状,索性把要跟颜孝之单独说的事儿也拎出来说了:“益州有点小麻烦。”
    颜孝之惊道:“怎么?是二郎闯祸了么?”
    颜肃之道:“惹事的不是他,他倒是很好,消弥了不少祸端。霍白却……”将霍白与解昂做的事情都说了,“南宫醒查出了一些,霍白倒乖觉,随后都跟我招了。”
    楚氏道:“那个小子,性子太冷,又太急。聪明尽有了,却自视过高,将自己的智慧看得重了,就会轻视他人。人都有自尊的,被他无礼对待,怎么会不生怒?可以做事,却不好令他主事。他怕是又用什么计了罢?益州难免有些攘动。一旦用计,你们舅舅那里,怕要生出担心来了。”
    颜肃之佩服地道:“是呢。原本济阳与阮梅对阵,阿舅正好袭济阳后路,再有我相助,再不济,也能与阮梅平分了济阳之地。现在阿舅按兵不动,似是心有疑虑。”
    如果你邻居被人用奇怪的办法抢了地盘,哪怕抢匪是你亲外甥,你也会有危机感了啊!
    颜孝之骂一声:“好畜牲!”又问,“那现在就眼睁睁地放过这个机会了?”
    颜肃之道:“我还没说完呢,他们的心也忒狠,当时亮了刀子,这事就不能善了了。益州那地方,能参与议事的,大半是一地之人杰,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这不,就乱上了么?亏得二郎是个好孩子,胸怀宽大,认下了与张家的亲事,才镇住了许多人,不致让动乱祸及全州。”
    颜孝之道:“所以现在就是想拣别人家便宜,也得等自己家后院儿的火扑灭了再说了?”
    颜肃之憋屈地点了点头,从来只有他顾着自己痛快给别人添乱的,哪有反过来的?“要不是将五娘许与了人了,我非打死这小畜牲不可!”
    楚氏道:“当初你点头答应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颜肃之蔫了,小声说:“那,我也是盼着益州京了这门亲事,两家合一家的。可没让他这么个时候用这么个手段!”
    楚氏道:“所以说,凡事都要防微杜渐。你一点头,便是放虎出笼!往后你的身份更加贵重,你守礼,下面的人尚且要走样,何况你自己带头不厚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是为下益州得天下,再大的过错,得了益州都会被许多人忽视。下一回呢?换了旁的事呢?你要喜欢斗鸡,信不信会有人不种田不做兵,都去养鸡了?”
    足足训了小半个时辰,直训得颜肃之痛哭流涕:“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一定要做君子,凡事直道而行。”
    楚氏这才意犹未尽地道:“你哪怕最后下个徼文给他,让他要么归附要么死呢?也比来阴的强!”
    颜肃之道:“是是是,您说的对。”
    楚氏看他像是老实了,才住了口,也没说“你怎么只跟我说要结亲,不说还存了坏心呢?”这种话现在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颜孝之道:“那舅家那里,得安抚了。”
    楚氏道:“不是还有八郎么?你留下,跟唐家的小子快些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暂安大长公主之心。办完喜事,你就亲自去雍州见你舅舅!”
    颜肃之道:“舅舅家还有孙女的?”
    楚氏道:“你大舅家里没有,二舅家里也没有吗?不管哪一家,定一个就是了。”不管是谁,都是两姓之好,代表着两家的立场。谁家也不会为一个儿女就把全家都打包绑到另一家的战车上,从此一路不回头了。联姻,究其实质乃是立场的表现。
    颜孝之道:“除此而外,我仍想奉舅父为太尉,封国公。大表兄依旧领雍州,若是二表兄能下凉州,他就做凉州刺史,我不吝封侯。”
    楚氏道:“可以。旁的我就不问你了。”
    颜肃之道:“我想多设几个丞相来的。”
    颜孝之道:“你先时设府佐之职,不就是这样的么?”当别人傻啊?
    颜肃之装傻,低声道:“那啥,我想让丫头也领一职,可不可以?”
    颜孝之果断闭路了,他二弟脑子不太正常,他侄女连他闺女都不对劲,他已经不太明白这个非人类的世界了,还是看他娘怎么说吧。楚氏这辈子亲自做的决定,就没见有出过错的,颜孝之决定就跟着楚氏打顺风旗。
    楚氏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道:“你可得给她想好后路。”
    颜肃之道:“现在就是她的后路了。否则……嘿嘿,后面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才要将丫头们挤走呢。”
    颜孝之听到丫头“们”,就更不说话了,他闺女也在这个小集团里面呢。
    楚氏道:“你打定了主意就行。”竟是一点也不反对。
    颜肃之神清气爽,拖着他哥告退了。半道上让人去请唐仪过来,先把两家婚事定了,扔这一对亲家自去商议,他却去管颜神佑要计划书去了。
    颜神佑恰也写好了计划书,正在给六郎讲解。立场决定思维,六郎认为这一套新的制度十分合用,却又指亲军一项道:“这个要晚一点才好呢。”
    颜神佑想了一想,点头道:“也对。”提笔在后面加了一个备注。
    颜肃之远远听到了,问道:“什么事情不要赶早偏要赶晚?”说话间已经蹿进了书房,姐弟俩一齐起身相迎,颜肃之摆摆手,看书案上一份草稿,踱过去拿起来看。却是抽取功臣、现在有旧卒等家内之承嗣子别建一军,世代以此为职,作天子亲军。大约是想要打造这么一个军功集团,有别于旧族、文官。
    颜肃之点头道:“六郎有长进了,是该晚一些。神佑想得很好,不过太完整了,有些时候,缺一些反比整的好。”
    姐弟俩一齐受教。
    颜肃之又问:“旁的呢?”
    颜神佑拿出一卷纸来,颜肃之展开来看,越看越开心:“很好!”他现在又不嫌太完整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就是这么帅!#每个人都在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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