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和阿福皆是一脸的不解。
    “公子此言何意?”
    陆展白笑了笑,唇边缓缓吐出几个字。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
    钟家后院,秦苏正与萧安安和徐夫人她们坐在一起说话,一个婢女突然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秦苏闻言,目色骤然一变,情不自禁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萧安安见状,奇怪道:“苏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苏转了转眼珠子,抿唇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有些腹痛,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
    “那你一定要快一些,马上就开宴了。”萧安安点着头提醒道。
    秦苏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同那婢女匆匆离开了。
    徐夫人追着她的身影看了一眼,皱皱眉,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便随口找了一个由头,跟着离席了。
    秦苏走的快,自然没有发现徐夫人就在身后跟着。
    随那婢女到了一间小木屋前,一进门,便见陆展白在桌前坐着,整个人脸色如常,分明是什么事都没有。
    “你……你没有发病?”秦苏拧着眉走过去,奇怪问道。
    陆展白启唇笑道:“若不用这借口,又岂会将娘子约到这里来?”
    秦苏气得一拳捶到他肩上,“既然没病,又为何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见那婢女说你发病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吓死了!”
    陆展白笑着握住她的手,“是为夫的错,不过为了见你,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秦苏拧着眉问他:“你这般急着见我,可是有事?”
    陆展白点头,“展鹏今日准备对你动手。”
    话落,不等她开口发问,他便将陆展鹏的计划跟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秦苏听得满眼震惊,“这招数未免也太阴损了吧?”
    陆展鹏居然想污蔑她和沈遇苟合,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她早就料想过陆展鹏会对她动手,不过她没想到他竟然会选在钟老太太寿宴这一天,这害的岂止是她和沈遇,分明是连陆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既然他都不在乎,那她也无所谓了,总不能像个傻子似的真等着陆展鹏来害她。
    “陆展白,如果有一天,需要在我和兄弟之间做个选择,你会......”
    “我选你。”陆展白似早已猜到她会问什么,斩钉截铁地回道。
    秦苏微微一愣,“陆展鹏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陆展白凝着眉看她,“如果他伤害的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我必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有小孟氏夹在中间,我们也很难有什么亲情可言。”
    秦苏见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番话,便知这些年他也从未拿陆展鹏当亲人看待过,说来也怪,两人明明是一个爹,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可见有一个好娘亲的重要性。
    如果陆展白跟陆展鹏那样是一副偏执阴损的性子,估摸着她早就与他和离了,反正她是受不了这样的男人,真不明白媚儿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聊完之后的计划后,秦苏便离开小木屋了,毕竟若是自己在后院消失太久,一定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不想她刚出去,便在木屋外的梧桐树下看见了徐夫人,看那样子,倒像是一路跟着她来到这儿的。
    秦苏看见徐夫人,面上也不慌,毕竟这是陆展白的亲舅母,不会泄漏他们的秘密。
    “舅母。”
    “展白刚刚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陆家那二小子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骨子里蔫儿坏,里里外外都随了他那个娘!”徐夫人愤愤道。
    秦苏笑着拉住她的手往后院走,“不管他是个什么性子,可他的身份毕竟还摆在那儿,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的事,这陆家的家底终究还有他的一份儿。”
    徐夫人叹道:“只怕是你们对他手下留情了,他反而不会记住你们的恩情,年初的时候,陆家送他去上京读书,他娘没少在我们面前吹嘘此事,说她已经找大师算过了,陆展鹏明年定能一举高中,哼,旁人不知道她儿子的性子,我会不清楚?陆展鹏心比天高,虽说是块儿读书的料,可更擅长用那些旁门左道的功夫,若真论起才学,他怕是连个探花都考不上!”
    秦苏听见这话,淡笑不语,看来这镇上的聪明人还是不少,舅母的眼光也算十分精准了。
    ...........
    与此同时,方氏和秦生母子俩终于到了镇子上。
    秦生走这一路,又饿又累,到城门口的时候都快饿晕过去了。
    方氏虽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勉强还能走得动路。
    秦生看着高高的城门,擦了擦头上的汗,刚要坐下来歇一会儿,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
    “今儿个是钟家老太太的寿辰,钟家待会儿要放饭,大家伙儿快去啊!”
    秦生听见这话,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方氏也是激动到不行,“大生,快起来!钟家也是富贵人家,他们放的饭肯定好吃,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儿啊,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
    秦生着急忙慌地点点头,跟着方氏就往镇南走,一时也顾不上去找媚儿和秦兰了。
    正午时分,钟家准时开宴。
    钟家老太太喜气洋洋地坐在主位上,宾客们无不举杯庆贺,而陆展鹏则一直盯着女眷那边的席位。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粉衣的婢女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附在秦苏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秦苏紧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他勾唇笑了一声,转过头,只见邻桌上坐着的沈遇也起身离席了,便知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心下越发高兴。
    恰在此时,阿福默不作声地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看看坐在陆展鹏左右的宾客们,小心翼翼地开口。
    “二少爷,有一件要事......”
    陆展鹏见他欲言又止,便知是遇上麻烦事了,于是起身走到了无人处。
    阿福慌忙跟上去,确定不会被人偷听后,才低低开口。
    “媚儿说她在钟家后院的假山内等您,临走之前,她还有句话想当面跟您说清楚。”
    “现在?”陆展鹏不悦拧眉。
    阿福郑重点了下头,“她还说如果您不去的话,她便会来到宴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秘密公之于众。”
    陆展鹏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个贱人,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她不成!”
    说着,他便拂袖向假山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