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越是要拘着媚儿,她就越是要把媚儿带出去,这次不强硬,她娘和大哥下次只会做的更过分!
    别以为她是个丫头就好欺负,这家究竟是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方氏瞧见秦兰的脸色,知道她这是要和自己对着干,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无奈只得答应了。
    媚儿计谋得逞,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再过一天,只要再熬过这一天就好了,等见到二少爷之后,她的苦日子就彻底熬到头了!
    ……
    第二天一早,媚儿天不亮就起床了,她几乎一整晚都没睡,满脑子都在想陆展鹏,大半年的时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二少爷的模样有没有变化。
    她破天荒地开始收拾起来,脸仔仔细细地洗了两三遍才作罢,还精心编了一个好看的发式,她并没有什么胭脂水粉,这乡下的妇人们基本上也不用这个,好在她天生丽质,便是不施粉黛也好看。
    媚儿对着水镜看了许久,自觉已经打扮得很好了,便起身过去敲响了秦兰的屋门。
    秦兰和方氏还在睡,乍一听见敲门声响起,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一开门,却见媚儿在外面站着,秦兰顿时不满起来。
    “天才刚亮,你起这么早干啥,让不让人睡了!”
    “小姑,咱们还赶着去镇子上呢,这会儿出门,赶在晌午之前就能到南浔镇,不然等日头升起来了,山路难走,到时候你只怕就不想去了,我已经将洗脸水打好了,你换好衣裳就赶紧出来吧。”媚儿凝声说道。
    秦兰拧眉应了一声,随后折回去换衣裳。
    方氏跟着起来,想了想,忽然从枕头底下摸出四个铜板。
    “兰丫,娘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可不管咋说你都是娘的亲生女儿,母女哪有隔夜仇的,这点儿钱你拿着,待会儿到了村口坐着瓜老汉的牛车去镇上,二十里的山路,你一个小姑娘家走着多受累。”
    秦兰闻言,穿衣服的动作顿时停下了。
    “娘,你……”
    “还愣着干啥,赶紧拿着啊,你真以为娘舍得你受苦?”方氏笑着将铜板一把塞进她手里。
    秦兰也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儿,明明心里还别扭着不想收的,可还是紧紧把铜板给攥住了。
    洗完脸,媚儿便和秦兰一起出门了。
    方氏却盯着媚儿那张干干净净的小脸陷入了沉思。
    那小贱人来他们老秦家这么久了,哪天不是灰头土脸的,之前也不是没去过镇上,却也没见她那脸这么干净过,连衣裳也是穿了一件带花色的,就好像精心打扮过似的,着实不正常啊……
    想到这儿,方氏甩着膀子进了秦生的屋里,见秦生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懒觉,也没叫他,而是自顾自地在房间里翻腾起来。
    秦生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烦躁地嘟囔了一声。
    “娘,你一大清早地干啥啊,能不能让儿子好好睡会儿?”
    “睡?再睡下去你那婆娘都要丢了,你还给老娘睡!”方氏没好气道。
    秦生瞬间惊醒,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娘,你在说啥啊,媚儿她咋了,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现在是没事儿,不过今个儿会不会有啥,那可就不一定了。”
    方氏在墙角旮旯里找到一条手帕,那里有一块地砖松动了,这手帕就被藏在地砖下面,打开后,只见白色的帕子上绣了一只鹏鸟,而在鹏鸟下方则绣着一朵红色的娇花。
    方氏看了一眼,拿着帕子坐到床前。
    “你看看我之前说啥来着,就知道这小贱人不安分,这么腌臜的东西还给藏起来了,摆明是心里有鬼!”
    秦生不以为然道:“娘,这就是一条帕子而已,能说明啥问题啊?”
    “咋就不能说明问题了,这说明她在外面早就有野汉子了!”方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娘的傻儿子,你不是女人,自然不知道女人家的小心思,这帕子在镇上就算是定情之物了!若是当做贴身之物,通常都是绣些梅兰竹菊啊,或者是自个儿的名字,除这些之外,那都一定是有说法的,更何况她今个儿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倒拾了一番,依娘看,她肯定是找她以前那个野男人去了!”
    “不可能,媚儿不会背叛我的!她有没有男人,我不可能会不知道!”秦生反驳道。
    方氏斜着眼冷哼,“你还别不信,娘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啥事儿没经历过,昨个儿兰丫突然跑到这屋里闹起来,肯定就是媚儿那个小贱人起的头,等她跟着野男人跑了,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秦生听见这话,瞬间不淡定了。
    “娘,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糊弄儿子吧?媚儿不可能在外面有野男人啊,要是真有,她上次在镇上的时候就会找机会逃走了,哪还会等到今个儿……”
    方氏想了想,猜测道:“说不定那野男人是她最近才认识的呢?不管咋样,今个儿都不能让她就这么跟着兰丫上街,赶紧起来,咱娘俩跟上去看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啥也甭说了,先把她抓回来再好好算账!”
    秦生顿觉他娘说的有道理,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慌忙从被窝里爬出来,脸也不洗了,匆匆穿好衣服就和方氏一起出门了。
    结果到了村口,却根本没瞧见秦兰和媚儿的人影,可见她们已经坐着瓜老汉的牛车出发了。
    无奈之下,方氏只得带着秦生赶山路。
    秦生一早上急里忙慌地起来,饭还没吃呢就要走那么长的路,对方氏当下不满起来。
    “娘,你都知道心疼兰丫,咋就不心疼心疼你儿子,她们坐着牛车舒舒服服地去镇上了,我们倒好,像牲口似的走山路,我现在饿得头晕眼花,都走不动了!”
    “走不动也得走,万一你媳妇儿真跟人家跑了,你到时候连哭都没地儿哭!”
    方氏一巴掌甩他脑门儿上,倒也没真下狠手,不过是想让他提提神罢了。
    “再说了,我为啥会给兰丫铜板?还不是担心她会因为昨儿个的事儿记恨上咱们娘俩?你好吃懒做,一点儿重活都不想干,等娘老了,再没人能接济你了,你下半辈子不全得靠兰丫?她将来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咱们娘俩往后可就有着落了,啥也不用愁了,所以现在可不得和兰丫缓和关系,真等她记恨上咱们娘俩的那天,可就彻底完了!”
    秦生越听越觉得这话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