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想都不想,肯定是直接买啊!
    房契在手,那就是固定资产,若是租个十几年,最后铺子还是人家的,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而且若是把铺子买下来的话,自己想怎么装潢就怎么装潢,也省得看东家脸色了。
    她手里有借雷老七的二百两银子,再加上原有的一百二十两,以及昨天买药后剩下的二十两,整整三百四十两。
    买铺子加上装潢,再加上置办东西,足够她把铺子开起来了。
    两人敲定之后,秦苏便欢欢喜喜地打来一盆水让陆展白洗脸洗脚,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便躺床上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一睁眼,却见陆展白已经不在榻上了。
    她仔细听了听院子里的说话声,才发现他是在向四九安排今日买铺子的事。
    秦苏瞬间来了精神,掀开被子下床。
    灵儿正巧端着盆进来服侍她晨起,不过两相对比之下,灵儿的脸色却没那么好。
    眼圈一周全是乌黑,小脸煞白煞白的,像是一夜未睡一般。
    秦苏拿湿帕子擦了擦脸,拧眉问她,“灵儿,你昨晚没睡好啊?”
    “奴婢是根本就没睡。”灵儿叹气,“少奶奶,您不知道,奴婢一想起昨晚那药,心里就慌得睡不着,多凶险啊,若不是少爷提前晕过去,那碗药只怕已经流进他腹中,当场暴毙而亡了……”
    秦苏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别想那么多,如今珠儿也死了,往后你尽心伺候好少爷就是。”
    “是奴婢对不起少爷,如果不是昨夜我不小心着了珠儿的道,她也没机会在药炉子里下毒,幸得少奶奶保佑,不然少爷还不知会怎样呢。”灵儿说着都忍不住要哭了。
    秦苏却是嘴角一抽,“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家少爷福大命大,哪里需要我保佑?”
    “当然需要!”
    灵儿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
    “少奶奶是有福气的人,白眉先生也说了,您身上的福气可保我们家少爷此生福寿无双,您尚未过门时就有幸遇到神医,之后又靠着神医的药方子买到了宝芝堂的百年灵芝,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吸了口气,她继续说。
    “还有昨晚那事,奴婢把药端进来的时候,少爷端起来就要喝,您却说药汁太热,让他再等一会儿,少爷刚把碗放下,就突然吐血晕了过去,您想想,若是当时没有劝少爷,而是眼睁睁看着他把药喝了下去,只怕少爷的身体当时就硬了。”
    灵儿此时看着秦苏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天神一般,直看得秦苏不好意思。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伟大啊,不过都是凑巧罢了……”
    灵儿却耿直摇头,“反正不管少奶奶信不信,奴婢是彻底信了白眉先生口中所说的天定姻缘了,您就是我们少爷的有缘人,可以保他一生一世安乐无忧的。”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秦苏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灵儿解释了,心里默默感慨一句,便匆匆穿好衣服带着四九出门了。
    早饭是让方娘子送过来的,她还赶着去西街,自然是没时间给陆展白做饭。
    只是经过陆家庭院的时候,几个打扫院子的小丫鬟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口中议论的也无非是昨晚之事。
    秦苏刻意放慢了脚步,碰巧听见其中一个丫头在说珠儿被绞杀的情形。
    “你们是没看见啊,管家直接让家丁用一根鱼线将她绞死了,比头发丝还细的鱼线,拽都拽不断,直接在珠儿的脖子上缠了好几圈,最后活生生将她给绞死了,连脖子都快断了!”
    “真的啊?那得多疼啊!你莫不是故意说这话来吓唬我们吧?”
    “我吓你们?我当时亲眼看到的好吗!老太太说以后谁再敢谋害大少爷,下场就和珠儿一样,所以管家就让当晚值夜的人都围过去看珠儿是怎么死的,你们不知道,我被吓的昨晚整整一宿都没敢阖眼!”
    “我的妈呀,这实在是太吓人了,珠儿死的好惨!”
    “嗤,她哪里惨了?平日里总仗着自己得夫人器重,在我们这些婢子之间永远都趾高气扬的,我听说她还想攀上少爷当妾室呢,结果大少爷不同意,她就狠心的想毒死大少爷,这种心肠歹毒的坏女人,死了才好呢!”
    秦苏听了一会儿便没再听了,不管是是非非到底如何,都将随着珠儿的惨死而烟消云散。
    更何况,珠儿不过是小孟氏手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活在这种时代的女人,大多都是悲剧。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后不是死的很惨就是生不如死。
    至于她,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把她这一手的好厨艺发扬光大。
    其他的一概不论,只要旁人不寻她的麻烦,她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地跟人过不去。
    出门后,四九赶着马车直接往西街走。
    这年代已经有房产中介了,不过从事这行的人不多,毕竟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宅基地,自己起座屋就能住人了,没必要买房子。
    所以整个南浔镇上也只有三位中介罢了。
    陆展白找的这位中人姓严,专门管西边的铺子买卖。
    四九与这位严中人约在悦来客栈见面。
    甫一入门,秦苏便先看到了坐在账台后面的吴掌柜,不过她脸上戴着头纱,吴掌柜并没有认出她。
    都过去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吴掌柜有没有把那块和田玉佩还给那个神秘兮兮的黑衣男人。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秦家村,又莫名其妙地要娶她,最后更是一言不合就玩失踪,幸好她当初没有答应那个男人,否则不就成守活寡的了吗?
    吴掌柜察觉到有人进来,一抬头,先看见了四九,眸子顿时一亮。
    正要开口,四九却悄悄冲他摆手,示意他看向旁边的秦苏。
    吴掌柜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赶忙将两个人往楼上请。
    “掌柜的,我们约了人,若是看到严中人进门,直接将他带到这儿便可。”四九边走边说。
    吴掌柜心领神会,嘴上应承着,将他们领进长廊尽头的雅间后便退下了。
    悦来客栈是南浔镇最大的客栈,雅间内的摆设自然精巧别致。
    这里来打尖儿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歇脚住店的,所以生意看起来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