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你们少爷,不尊重女性的男人,我一辈子鄙视他!”
    灵儿看着她微眯的小眼,嘴角忍不住一抽。
    “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不严重啊,他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好吗?”秦苏据理力争。
    灵儿无话可说了。
    她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而且看他们少奶奶这架势,似乎是等着少爷主动服软呢。
    不过这怎么可能啊,别说他们少爷的身份摆在那儿,这出嫁的女子本就该三从四德听夫君的话,就算少爷真说错了话,那也一定是无心的,少奶奶应该体谅少爷才对。
    灵儿摇摇头,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打算离开。
    秦苏见她要走,眼珠子转了转,顺手抓住她。
    “灵儿,知道你们少爷最喜欢什么吗?”
    灵儿听见这话,还以为秦苏想通了,要打算给他们家少爷示弱去,赶忙转过身来。
    “我们少爷最喜欢香包,若是少奶奶亲手做的,肯定更喜欢!”
    香包?
    她就说陆展白根本不像个男人,哪有男人喜欢这么俗气的东西。
    秦苏撇撇嘴,冲灵儿挥手。
    “我知道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灵儿却不放心地问:“少奶奶,那您打算现在就绣吗?要不要灵儿把东西帮您准备好?”
    准备什么?
    绣香包吗?
    灵儿哪只眼睛看出来她会绣这玩意儿了?
    做饭还在行,可是女红是真不行,不把她的手指头扎破就算不错了。
    可是灵儿还在这儿等着,秦苏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不会女工,只随口应道。
    “那你先帮我准备吧,我待会儿去街上买点香料。”
    陆展白不是喜欢香包吗?
    那香料,她一定会“精心”帮他准备好的。
    灵儿对秦苏这态度十分满意,乐呵呵地下去帮她准备针线去了。
    秦苏匆匆把衣裳洗干净晾好,随后便顶着日头出门了。
    午后的日头最毒,只可惜这年代没有防晒霜,可怜见的,连遮阳伞这种东西都没有。
    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就连沿街叫卖的小贩子都懒洋洋地闭着眼躺在树荫下纳凉。
    秦苏先去了趟聚财赌坊,虽然已经拿到了秦家的地契,可她又不种地,所以这东西现在在她手上就是一张废纸,还不如发挥妙用。
    秦生先前在赌坊一共输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有八十五两都是秦家村乡民们的,这是她和雷老七联合起来故意坑他的钱,所以昨天还回去之后,雷老七并没什么损失。
    但今天,她却是真心实意地来找雷老七谈生意的。
    秦苏走到赌坊后门时,额上已是大汗淋漓。
    豹子赶过来开门,见是她,不免诧异。
    “秦家妹子,你咋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秦苏挑眉。
    豹子摸着头腆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快请进!幸亏你早来一步,若是再晚片刻,老大就要出门了。”
    “那我倒是赶巧了。”秦苏淡笑。
    她也没多嘴问雷老七要干什么去,做他们这行的,有些营生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说的,她和雷老七又不熟,人家干嘛告诉她。
    屋里,雷老七正在擦拭自己那把锋利的大刀,见秦苏进来,不慌不忙地把刀放下了。
    “你这会儿找我,别说又有事找我帮忙,我要出趟远门,暂时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
    “七爷多虑了,我今日来,并不是找您帮忙的。”
    秦苏温笑。
    虽然她手里还有雷老七应承的两个条件,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用的。
    “我想跟七爷做一桩买卖,你们开赌坊的,听最多的一个字,不就是赌吗?”
    她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地契。
    雷老七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秦苏不慌不忙地把地契推到他面前,“陆老太太没要这东西,如今它在我手里暂时也没什么用,所以我想用它做抵押,向七爷借一笔钱。”
    “借钱?”雷老七更纳闷儿了,“秦丫头,你的底细我也是清楚的,陆家下聘礼时给的一百两银子已经到你手上了,再加上你当初给我老爹做菜所得的赏银,少说也有一百多两银子,而你已经嫁到了陆家,从今往后吃喝不愁,怎么,这些钱还不够你用?”
    “不够。”秦苏耿直摇头,“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陆家的,七爷看不出来吗?陆家根本就不是我此生的归宿。”
    雷老七拧了拧眉,看着她问:“那你借钱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打算用这份地契当抵押,拿着我的钱跑路,到时候陆家要是查到我头上,我也要惹一身的麻烦。”
    秦苏摇头失笑,“我怎么会给七爷惹麻烦呢,向七爷借钱,不过是因为我想做买卖罢了。”
    她原以为手里那一百两银子足够她买下一个铺面了,可经过她这几天的考察,发现事实并没有她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单是盘下一间铺子都要八十两银子,更别提装潢,还要置办家具,采买,招工人等等,这些都要钱。
    她手里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可雷老七听见她的话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做买卖?秦丫头,我雷老七在南浔镇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做买卖的,陆家大少爷同意了吗?”
    “为什么要他同意?”秦苏挑眉,“我们虽是夫妻,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
    一旁站着的豹子表示这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都出嫁了,自然要事事听夫家的,她的事情当然也要夫家做主。
    做买卖这么大的事儿,她咋连说都不说就直接跑过来找他们老大了?就不怕陆展白知道后会休了她吗?
    雷老七也觉得秦苏行事未免太冲动,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刻意对陆家隐瞒实情的样子,他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反正他就是看不惯陆展白,一个病怏怏的大少爷,要不是非要成亲冲什么喜,保不齐他儿子现在都有童养媳了。
    不过秦苏要做的买卖么,他还得打听清楚,万一她赔钱了,那他借出去的钱怎么办,总不能找陆家要吧?
    陆老太太非得拿把扫帚把他轰出来不可。
    想到这儿,他敛容看向秦苏。
    “那你打算做什么买卖?”
    秦苏慢悠悠地举起一双手,暗笑,“七爷觉得我适合做什么买卖?”
    雷老七看懂了,两眼登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