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话出口之后,那荷官却是不屑的笑了一声,而其他赌客更不乐意了。
    “我说你小子咋能连赢三天,原来是赌坊有人啊!”
    “说,你是不是暗中出老千了!小子,我可告诉你,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玩阴招,我饶不了你!”
    “豹哥是什么人,能结识你这种无赖混混?咋的,赢钱了都是你的,输了你就不乐意了?小子,既然敢进赌坊,就得做好赔钱的准备,这点儿胆识都没有,你还赌个什么钱,趁早回家种田算了!”
    秦生听着这些人的话,一张脸气的涨红,偏生人家人多势众的,他又不敢当场闹起来。
    本来还打算让豹哥过来帮他镇镇场子的,可他眼瞅了一圈,发现豹哥今儿个根本不在,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了。
    十五两银子总不能白白赔进去,不把它们赢回来,他就不叫秦生!
    “再来再来!”
    秦生嚷嚷着,拿出一两银子直接压大。
    其他三个赌客笑了一声,似乎有意跟他作对似的,齐齐压小。
    秦生看了眼他们的赌注,十五两银子!
    这把要是赢了,那可就是十五两,比他第一天赢的钱还多!
    不等他乐完,对面一个赌客直接开口了。
    “小子,我们一人压五两,你只压一两,这赌注都不对,你还玩个屁啊!到底懂不懂这赌桌上的规矩,瞧着挺机灵的,咋还是个愣头青呢!不会玩就赶紧下去,别耽误老子赢钱!”
    秦生一口气被他怼回肚子里,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想了想,又往赌桌上扔了四两银子。
    若是输了,也不过是赔五两,可若是赢了,那就是十五两!
    虽说赌注有点大,可不下血本,哪能挣大钱呢,爱拼才会赢啊!
    荷官见他放好银子,笑了笑,两手拿着色盅上下摇晃,直晃的秦生头晕眼花,等到色盅放下时,心又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小!小!小!”
    对面三个赌客已经开始喊了。
    秦生握紧了双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色盅看。
    荷官瞥他一眼,慢慢揭开色盅,“一一二,小!”
    对面三个赌客欣喜若狂,秦生直接瘫地上去了。
    等他爬起来时,见几个人都在看他,咬咬牙,又从兜里摸出五两银子。
    “再来!”
    荷官也不劝,干赌坊生意的,最怕的不是赌客输多少赢多少,而是客人见好就收。
    若人人输个三五两银子就不赌了,他们这赌坊早晚得关门。
    对面三个赌客更高兴啊,他们是聚财赌坊的常客,一来二去的自然是清楚赌坊的规矩。
    这小子自开局之后就一直输,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运气不好,而是被人盯上了。
    看来他是惹到雷老大了,不然不可能输这么惨。
    不过他们也不会好心去提醒秦生,有银子不赢是傻子。
    这小子手里起码还有十几两银子,先赢过来再说。
    一时间也嚷嚷着跟着下了赌注。
    再一开局,竟是从半晌一直赌到了傍晚。
    赌坊的人越来越少,而秦生则蹲在赌桌前,几乎快晕过去了。
    豹子掀帘进来的时候,见秦生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拧了拧眉,拿起桌子上的衣裳直接扔给他,而后一脸不悦地看向荷官。
    “这是做什么,秦公子是我们赌坊的贵客,谁准你这么办事儿的?”
    荷官心里也委屈啊,“豹哥,这不关我的事儿啊,秦公子他已经输很多了,我劝他他也不听,最后逼急了,直接把衣服脱下来当赌注,结果其他客人根本就看不上他这身衣裳,不跟他玩儿了。”
    豹子沉吟道:“他输了多少?”
    “早上输了四十两,下午是一百两,如今这银子还欠着咱们赌坊没给呢。”荷官伸手比了个数。
    豹子摆摆手,让他退下。
    扭过头,一把将秦生拎起来。
    他这人长得本就粗狂,平日里还总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怒自威的,这会儿一动秦生,秦生立马被他吓傻了。
    “豹、豹哥,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今日一直输,你、你不如借我二两银子,明日我一定把输掉的那一百两全赢回来!”
    豹子皱皱眉,为难道:“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这赌坊又不是我开的,你一下子欠这么多钱,雷老大那儿肯定已经知道了,你还是先想办法把那一百两银子先还了再说吧。”
    秦生听见这话,脸一皱,都快哭出来了。
    “我、我上哪儿去弄这一百两银子啊我!”
    豹子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我听说你家有个妹子要嫁到陆家冲喜去,陆家光聘金都给了一百两,有没有这回事儿?”
    秦生两眼立时一亮,“有有有!没错,老头子那儿还藏着死丫头的聘金呢!”
    话落,他又耷拉下脸。
    “可是,老头子的私房钱藏在哪儿,连我娘都不知道,你总不能让我回家偷去吧?”
    “你傻啊,谁让你去偷了!”豹子又拍他一下,“兄弟,哥教你一招…….”
    秦生眨眨眼,忙不迭地把耳朵凑过去,认认真真听完豹子的话,又开始犹豫了。
    “这、这能行吗?”
    豹子眯眼冷笑,“反正办法我是帮你想出来了,你要是不愿意干,那就等着被雷老大收拾吧,他的手段,想必你在南浔镇上应该也有所耳闻。”
    秦生想起雷老七的手腕,脖子忍不住一凉。
    咬咬牙,一口答应了。
    “成,就这么办!只是那公文,恐怕还需要豹哥你帮我多多出力了。”
    “没问题,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这点小忙,我肯定会帮!”
    豹子答应地十分爽快。
    秦生与他约定好明日碰面的时间后,便迅速穿好衣服离开了赌坊。
    他如今也是没有一点法子了,一天,不过一天时间,他就直接赔了一百四十两,看来豹哥的面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脑子一根筋的他丝毫没察觉出任何的不对劲。
    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客栈是住不成了,干脆就地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直接躺下睡了。
    ……
    第二天天刚亮,豹子就跑了趟县衙,打着雷老七的名号央人帮自己办了一纸假公文,随后又在城门口找到秦生。
    二人找了辆牛车,晃晃悠悠地朝秦家村行去。
    方氏一大清早起来,就听见院外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心里高兴地很,想着一定是她家大生挣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