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脸一横，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了。
“我忙活了大半天，一心想着给苏丫说一门好亲事，你们爷俩儿倒好，一个两个的全来挑我的错说我的不是。那张庖丁咋就不行了，他以前好吃懒做，还不是家里没个女人帮他操持着？苏丫有手有脚啥也能干，等嫁过去之后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他还不把苏丫捧在手心里疼着？到时候为了养活他那一大家子的人，他定是要下地干活的。”
“娘，既然张庖丁真有您说的这么好，那您干嘛不让兰妹嫁给他啊？”秦苏也是快人快语。
方氏能说会道，把一个不堪大用的老光棍都能编成绝世好男人，行啊，既然张庖丁在她眼里这么好，那就留给她自己女儿吧。
她倒要看看，方氏舍不舍得把秦兰嫁给张庖丁。
秦苏话音刚落，还不等方氏开口，秦兰倒是先跳脚了。
“你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娘现在是给你说媒，你好端端的干啥扯到我身上，那张庖丁老的都可以当我爹了，我凭啥嫁给他，你安的到底是啥心思！”
秦苏笑着挑眉，“原来兰妹也知道张庖丁不当嫁啊？”
秦兰喉中一噎，猛地想起什么，看看她娘，又看了看秦苏，最后冷哼一声跑回屋了。
方氏心里更不高兴。
她咋就养了这么个蠢闺女，这不是明摆着来拆她的台吗？
“当家的，兰丫年纪到底还小，说话又口无遮拦的，能算个什么数，咱们如今说的是苏丫的亲事。我是真觉得张庖丁不错，你要是信不过他的为人，不如咱们明日去邻村偷偷瞧瞧去？”
方氏拽拽秦老五的袖子，尽量把话圆回来。
秦老五犹豫着，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秦苏却转了下眼珠子，趁机说道：“爹，实在不行，您就跟娘去瞧瞧吧，若那张庖丁当真不是可以托付之人，女儿后半生便不用吃苦了。”
“就是就是，咱们也就是偷偷地观察观察，费不了啥功夫。”方氏也跟着劝。
她倒是没料到秦苏会突然改口，心里虽然觉得怪异，不过一切皆在她的盘算之中，料这死丫头也掀不起什么浪。
秦老五心里是个拿不住主意的人，秦苏这么一说，方氏再跟着一劝，当即点头答应了。
方氏笑了笑，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石桌上只剩下秦老五和秦苏父女俩。
秦苏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抬头看向秦老五，小声说：“爹，家里那些鸡枞放不了多长时间，小鱼说镇子上有家客栈的老板最近在收鸡枞，赶明儿您和娘去邻村打听那张庖丁，我就和小鱼一起去镇上卖鸡枞去了，您放心，不管卖多少钱，我回来都交给您。”
“你跟老宋家的闺女一起去啊？”秦老五拧着眉问她。
秦苏点头，“小鱼常跟她娘去南浔镇摆大集，对南浔镇可熟悉了，那家客栈的老板，她也认识，我俩肯定丢不了的，您就放心吧！等卖了钱，我就割两斤肉回来，给您改改伙食。”
秦老五听见肉，又忍不住想流口水了，虚头巴脑地就答应了。
“那成，老宋家的闺女也是个懂事儿的丫头，你跟着她去，我也放心，不过别在镇子上玩太久，天黑之前得赶紧回来，知道不？”
“嗯，我晓得呢！”秦苏笑着点头，眸底却隐匿着精光。
之前秦老五说要带她一起去南浔镇卖鸡枞，她原本还在发愁要是秦老五也去了，她怎么去陆家打听冲喜的事儿，没想到方氏却给她提供了个好机会。
张庖丁家里啥都没有，方氏自然不会让她嫁过去，如今也不过是在秦老五面前故意找了个说辞罢了。
再加上她一个时辰前在秦生屋里说的那些话，足见张庖丁一定已经和方氏合起伙来糊弄秦老五了。
她敢打包票，秦老五明日去邻村看到的张庖丁，一定是一个和传言中截然不同的人。
不过这些跟她都没啥关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答应嫁人之事，不管陆家的亲事能不能成，她也绝不会让方氏如愿以偿。
主屋里，方氏站在窗前敛容盯着坐在院里吃饭的秦苏，心里满是得意。
“小贱人，可劲儿吃吧，你在老秦家的好日子，马上就过完了。”
秦兰坐在床上烦闷地拧了下眉，“娘，我好饿啊……”
她刚刚被秦苏气得饭都没吃完就离桌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早饿得不行了。
“饿饿饿，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闺女，刚刚要不是你这张嘴秃噜皮，你爹这会儿估计都直接点头把那个小贱人的亲事给定下了！”
方氏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嘴上虽骂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走到一个黑色的大板柜前，神秘兮兮地从里面拿出一块绿豆糕。
“赶紧吃，别让你爹和那小贱蹄子看见了！”
秦兰看见绿豆糕，两眼顿时放光，“娘，你啥时候买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哪是我买的，这是你哥之前买来孝顺我的，我一直藏在柜子里，你爹都不知道。怨不得老人们都说养儿防老，还是你哥靠得住啊！”
秦兰见方氏夸秦生，忍不住又想起那晚在河边发生的糟心事儿。
“他兜里要是有点儿钱，肯定跟村子里那帮二流子喝酒去了，哪来的钱给你买这个？别是你又偷偷给他钱了吧？”
方氏顿了一下，泯着嘴没说话。
秦兰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当下不满起来。
“娘，大哥是您亲儿子，我还是您亲闺女呢，您不能这么偏心！我平日里问您要一个铜板买头花，您都不愿意给，大哥随便一张口，您二话不说就拿钱，您咋能这样啊！”
“我给你大哥拿点儿钱咋了，儿子和闺女能一样吗？你将来嫁了人，就成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哪还会记得你老娘，最后能靠得住的还不是儿子？想要钱就自己挣去，别啥事儿都指望着你老娘，你把我这身骨头都拆了算了！”方氏理直气壮地给秦兰洗脑。
秦兰撇撇嘴，委屈地说：“秦家村穷成这个样，我挣啥钱去啊我！爹不疼我就算了，连您也不疼我，干脆你们都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死在外面算了！”
方氏一听这话，当场吓得脑门儿一热。
“我忙活了大半天，一心想着给苏丫说一门好亲事，你们爷俩儿倒好，一个两个的全来挑我的错说我的不是。那张庖丁咋就不行了，他以前好吃懒做，还不是家里没个女人帮他操持着？苏丫有手有脚啥也能干，等嫁过去之后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他还不把苏丫捧在手心里疼着？到时候为了养活他那一大家子的人，他定是要下地干活的。”
“娘，既然张庖丁真有您说的这么好，那您干嘛不让兰妹嫁给他啊？”秦苏也是快人快语。
方氏能说会道，把一个不堪大用的老光棍都能编成绝世好男人，行啊，既然张庖丁在她眼里这么好，那就留给她自己女儿吧。
她倒要看看，方氏舍不舍得把秦兰嫁给张庖丁。
秦苏话音刚落，还不等方氏开口，秦兰倒是先跳脚了。
“你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娘现在是给你说媒，你好端端的干啥扯到我身上，那张庖丁老的都可以当我爹了，我凭啥嫁给他，你安的到底是啥心思！”
秦苏笑着挑眉，“原来兰妹也知道张庖丁不当嫁啊？”
秦兰喉中一噎，猛地想起什么，看看她娘，又看了看秦苏，最后冷哼一声跑回屋了。
方氏心里更不高兴。
她咋就养了这么个蠢闺女，这不是明摆着来拆她的台吗？
“当家的，兰丫年纪到底还小，说话又口无遮拦的，能算个什么数，咱们如今说的是苏丫的亲事。我是真觉得张庖丁不错，你要是信不过他的为人，不如咱们明日去邻村偷偷瞧瞧去？”
方氏拽拽秦老五的袖子，尽量把话圆回来。
秦老五犹豫着，也不知该不该答应。
秦苏却转了下眼珠子，趁机说道：“爹，实在不行，您就跟娘去瞧瞧吧，若那张庖丁当真不是可以托付之人，女儿后半生便不用吃苦了。”
“就是就是，咱们也就是偷偷地观察观察，费不了啥功夫。”方氏也跟着劝。
她倒是没料到秦苏会突然改口，心里虽然觉得怪异，不过一切皆在她的盘算之中，料这死丫头也掀不起什么浪。
秦老五心里是个拿不住主意的人，秦苏这么一说，方氏再跟着一劝，当即点头答应了。
方氏笑了笑，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石桌上只剩下秦老五和秦苏父女俩。
秦苏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抬头看向秦老五，小声说：“爹，家里那些鸡枞放不了多长时间，小鱼说镇子上有家客栈的老板最近在收鸡枞，赶明儿您和娘去邻村打听那张庖丁，我就和小鱼一起去镇上卖鸡枞去了，您放心，不管卖多少钱，我回来都交给您。”
“你跟老宋家的闺女一起去啊？”秦老五拧着眉问她。
秦苏点头，“小鱼常跟她娘去南浔镇摆大集，对南浔镇可熟悉了，那家客栈的老板，她也认识，我俩肯定丢不了的，您就放心吧！等卖了钱，我就割两斤肉回来，给您改改伙食。”
秦老五听见肉，又忍不住想流口水了，虚头巴脑地就答应了。
“那成，老宋家的闺女也是个懂事儿的丫头，你跟着她去，我也放心，不过别在镇子上玩太久，天黑之前得赶紧回来，知道不？”
“嗯，我晓得呢！”秦苏笑着点头，眸底却隐匿着精光。
之前秦老五说要带她一起去南浔镇卖鸡枞，她原本还在发愁要是秦老五也去了，她怎么去陆家打听冲喜的事儿，没想到方氏却给她提供了个好机会。
张庖丁家里啥都没有，方氏自然不会让她嫁过去，如今也不过是在秦老五面前故意找了个说辞罢了。
再加上她一个时辰前在秦生屋里说的那些话，足见张庖丁一定已经和方氏合起伙来糊弄秦老五了。
她敢打包票，秦老五明日去邻村看到的张庖丁，一定是一个和传言中截然不同的人。
不过这些跟她都没啥关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答应嫁人之事，不管陆家的亲事能不能成，她也绝不会让方氏如愿以偿。
主屋里，方氏站在窗前敛容盯着坐在院里吃饭的秦苏，心里满是得意。
“小贱人，可劲儿吃吧，你在老秦家的好日子，马上就过完了。”
秦兰坐在床上烦闷地拧了下眉，“娘，我好饿啊……”
她刚刚被秦苏气得饭都没吃完就离桌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早饿得不行了。
“饿饿饿，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闺女，刚刚要不是你这张嘴秃噜皮，你爹这会儿估计都直接点头把那个小贱人的亲事给定下了！”
方氏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嘴上虽骂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走到一个黑色的大板柜前，神秘兮兮地从里面拿出一块绿豆糕。
“赶紧吃，别让你爹和那小贱蹄子看见了！”
秦兰看见绿豆糕，两眼顿时放光，“娘，你啥时候买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哪是我买的，这是你哥之前买来孝顺我的，我一直藏在柜子里，你爹都不知道。怨不得老人们都说养儿防老，还是你哥靠得住啊！”
秦兰见方氏夸秦生，忍不住又想起那晚在河边发生的糟心事儿。
“他兜里要是有点儿钱，肯定跟村子里那帮二流子喝酒去了，哪来的钱给你买这个？别是你又偷偷给他钱了吧？”
方氏顿了一下，泯着嘴没说话。
秦兰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当下不满起来。
“娘，大哥是您亲儿子，我还是您亲闺女呢，您不能这么偏心！我平日里问您要一个铜板买头花，您都不愿意给，大哥随便一张口，您二话不说就拿钱，您咋能这样啊！”
“我给你大哥拿点儿钱咋了，儿子和闺女能一样吗？你将来嫁了人，就成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哪还会记得你老娘，最后能靠得住的还不是儿子？想要钱就自己挣去，别啥事儿都指望着你老娘，你把我这身骨头都拆了算了！”方氏理直气壮地给秦兰洗脑。
秦兰撇撇嘴，委屈地说：“秦家村穷成这个样，我挣啥钱去啊我！爹不疼我就算了，连您也不疼我，干脆你们都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死在外面算了！”
方氏一听这话，当场吓得脑门儿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