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黑衣人居然会蠢笨至此,将那契约就放在自己的身上。
    季栩眼神复杂的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才看向慕辞非的方向,“慕世子……依你之见,要如何处置这位韩公子呢?”
    慕辞非勾着唇,浅浅的笑了出来,“依在下之见……韩公子这样的人,大理寺的监牢与他再适合不过了,大理寺的监牢,十分适合韩公子久居……”
    “你……”韩尚隐狠狠的瞪了慕辞非一眼,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季栩沉吟半晌,“慕世子所言有理。”
    封沁抒连忙接道:“大人,在下看来,不能只关着韩公子,不然环境太‘安逸’了,韩公子怕是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季栩再次赞同,“这位……季公子所言,也的确有理。”
    韩尚隐此刻的面色已经是灰白了,他跪在地上,不断的求着绕。
    然而只是徒劳罢了。
    ………………
    后来,韩尚隐被季栩吩咐了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之后关进监牢。
    至于放他出来的期限,倒是并没有提及。
    远在平州的宣平侯府中大老爷的韩姨娘,也就是韩尚隐嫡亲的姑姑。
    当她得知了自家侄儿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监牢之后,当真是傻眼了。
    她向来是把这个侄儿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的看待的,也知道这个侄儿行事十分的混账。
    但一直以来都有她在他的背后为他撑腰,还从来没有被抓进大牢的情况。
    韩姨娘顿时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就去寻了宣平侯府的大老爷慕启枫,向着慕启枫诉说此事。
    话里话外不说自家侄儿做过的错事,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慕辞非的身上。
    慕启枫其人,向来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
    况且他原本就对自己的这个长子,没有半点的好感,也没有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宠爱。
    在宠妾与不受宠的长子之间,慕启枫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宠妾。
    “老爷,您说此事……究竟该怎么办啊?商隐他细皮嫩肉的,如何能受得了那大理寺的五十大板啊?还要把商隐关进大牢,那大理寺的监牢如何能住人……商隐的伤一定没有人给医治……老爷……嘤嘤嘤……”
    耳边,韩姨娘还在不断的“嘤嘤嘤”哭诉着,慕启枫愈发的心烦意乱。
    沉吟半晌,他才站起身,道:“你别哭了,你去收拾行装,明日我们便启程去京城,我倒要看看,那个逆子当真能反了天不成!”
    韩姨娘闻言,眉眼一喜,方才还不停流露的悲伤情绪,此刻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勾着唇,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连忙退下去收拾行装去了。
    愚蠢的韩姨娘,居然真的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慕辞非因为看不惯自家的侄儿,才闹出来的把戏。
    什么“买凶杀人”,韩姨娘根本就不相信自家侄儿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眼界,也无怪乎她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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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韩姨娘与慕启枫很早便出了府,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这样的动静,当然是惊动了年近六旬的宣平侯爷。
    他眯着眸子,望着外面的方向,微微蹙起白花花的眉,他问身边的下人,“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侯爷,大老爷与韩姨娘是去京城,据府中下人说,韩姨娘的侄子似乎是买凶欲对世子不利……被世子告到了大理寺,那位韩公子被那大理寺卿大人打了五十大板不说,据说还被关进了大牢。”
    宣平侯爷听了这话,先是怒目圆睁,紧接着不知道为何,面上竟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神色。
    看的他身旁的下人十分的讶然。
    就听见宣平侯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像本侯爷,不像那个没用的东西,”自然,这个“没用的东西”,指的就是宣平侯爷的儿子慕启枫了。
    下人脑袋里面转了转,的确,自家世子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的确是与老侯爷一模一样。
    但下人更加的清楚,宣平侯爷这句话其实还意有所指。
    他的本意,应当是世子不像是大老爷那般的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眠花宿柳。
    宣平侯爷想了想,对下人道:“你带着我的令牌,跟着大老爷一起去京城,若是他敢为了那个贱妾,对世子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你就拿着令牌让那个孽子给我滚回来。”
    也是稀奇,在宣平侯府内,慕启枫看待慕辞非,觉得他是个“逆子”。
    而对于宣平侯爷来说,慕启枫亦是一个“孽子”!
    下人想了想,郑重其事的接过来宣平侯手里面的令牌。
    ……
    可能是真应了一个成语,叫做“祸不单行”。
    刚刚经历过被韩尚隐“买凶杀人”的慕辞非,再一次遇见了一件十分令人头疼的事情……
    事情……还要从那日慕辞非与封沁抒在大理寺门口分开说起,两人在大理寺门口分开,一个向东走,一个向西走。
    路上,慕辞非遇见了一对乞讨的姐弟。
    姐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弟弟则是更小一些。
    姐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面早已经脏的看不出来衣裳原本的颜色,而且还遍布补丁。
    姐姐虽然穿着破烂,但那张小脸倒是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