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在温大儒坐定之后,没过多久,又走进来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女子瞧着也就方方及笄的模样,比封沁抒还要大上一些的样子。
    她一袭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柳眉杏眼,巧笑倩兮,她唇边勾着一丝浅笑,径直的走到了温大儒的身边。
    温大儒瞧着女子的眼神,也愈发的柔软起来。
    封沁抒在心里面猜测着,按照着这位小姐的年纪来看,这女子该是温大儒的孙女……
    ……
    还真的就被她给猜中了,温大儒瞧着自家孙女笑了一会儿,便开口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老夫最小的孙女,温梦迎!”
    最小的孙女,也是唯一一个温大儒对着众人介绍的孙女。
    可想而知,这位最小的孙女在温大儒心目中的分量应当是极重的。
    之后,自然就是众人对温梦迎的一番夸赞。
    慕辞非始终闭口不言,封沁抒却又瞧出来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这温大儒似乎有意无意的,就瞟一眼慕辞非,偶尔眼神还在温梦迎漂亮的小脸上转悠一圈,就好像是……在等着慕辞非说什么一般。
    封沁抒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很快便琢磨出了这温大儒的想法。
    封沁抒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这样的危机感,倒不是她真的对慕辞非有什么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之前的那个赌约,若是慕辞非这么快就定亲娶妻了,那她岂不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之后,她封沁抒还怎么在京城的贵圈儿里面立足?
    封沁抒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握起来,眼中闪着再坚定不过的色彩。
    绝对不能让慕辞非同意了与温梦迎的婚事!
    在温大儒只是稍微展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封沁抒就已经在心里面下了这样的定论。
    ……
    ……
    温大儒的寿宴结束,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一些从远地方赶过来的宾客,都被温家安排在了客房中暂住一晚。
    封沁抒与慕辞非这种从京城而来的宾客,自然也需要在温家住上一晚。
    因着人多,所以许多人都是几个人住在一间客房内。
    封沁抒,好巧不巧的就被安排与慕辞非住在一间房内。
    封沁抒表情有些凝滞,她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就没有与个男子同住一间……
    这样想着,封沁抒的耳垂泛起了点点红晕。
    慕辞非一抬眸,看到的就是微垂着眼帘,耳垂红红的封沁抒,他有些意外,“贤弟,你怎么了?”
    慕辞非觉得奇怪的很,他总有种错觉,这位姓季的小兄弟,其实是个女子。
    贤弟。
    封沁抒听着慕辞非对自己的称呼,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
    “无事,”封沁抒努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毕竟她就算是不想与慕辞非住在一起,也根本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慕辞非颔首,然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启唇道:“贤弟请。”
    封沁抒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那间客房。
    慕辞非紧随其后,进了屋子。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在封沁抒的耳边响起来。
    封沁抒只觉得那关门声,似乎都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这间屋中有一张足以容纳得了两个人的床榻,床榻前有一扇乌木雕花屏风,在窗边还有一张美人榻。
    封沁抒向着床榻走去的脚步顿时就一转,径直的朝着那张美人榻而去。
    慕辞非越发的觉得意外,他挑眉,问道:“贤弟,你去窗子那边做什么?”
    封沁抒在美人榻上坐下来,“我……我在榻上休息就好。”
    慕辞非脚步顿住,望了一眼那足够两个人休息的床榻,十分的不解,“贤弟为何放着床榻不睡,去睡那里?”
    封沁抒闭了闭眼,掩盖住眸中那丝惆怅之色,再睁开眼,她有些尴尬的道:“实不相瞒,慕兄,我不太习惯于与别人同榻……”
    这样解释,慕辞非倒也没有再怀疑什么,只是看着封沁抒那副小身板,建议道:“这样啊……那不如我来睡榻,你来床榻上睡?”
    封沁抒坚定的摇头,神情十分认真,“不,慕兄,还是你睡床榻吧,这美人榻可能是容不下你……”
    话落,封沁抒就在美人榻上面倒了下去,她人生的瘦小,躺在美人榻上正正好好。
    而慕辞非比封沁抒高出来那么多,很显然,他若是来睡美人榻,当真是睡不下的。
    慕辞非还有些为难,但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这时,门外响起来了敲门声。
    随即,便有一个十分轻柔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来,“慕世子,您休息了吗?”
    封沁抒听着这个女声,顿时就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
    女子的声音。
    这么晚了,来找慕辞非,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何人?”慕辞非扬声问。
    “小女温梦迎,奉祖父的命来为慕世子送一些参汤,”那个轻柔的嗓音再次响起来。
    封沁抒眯了眯眼,温梦迎……就是那个一出现,温大儒看向慕辞非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的女子。
    封沁抒刚刚消散的危机感,再度升起来。
    这么晚来送参汤……由不得封沁抒不去想的很多。
    “多谢小姐,”慕辞非冲着门外道。
    显然,慕辞非并没有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