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后便又带着徐嬷嬷走了出来,等在季倾歌的产房门外。
    产房内,几个稳婆守在季倾歌床榻的周围,教着季倾歌如何呼吸,以及用力的方法。
    季倾歌躺在床榻上,按照着稳婆教的方法,使劲的用力,疼得她牙齿都在打颤,雪白的面庞上面满是汗水,青丝散乱在枕头上面,此刻的季倾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而季倾歌在心里面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到生孩子的痛苦。
    怪不得世人都说,女子生孩子,其实就是去鬼门关走了一圈。
    “哎呀,王妃,别停呀,用力呀!”稳婆见季倾歌的力气小了些,连忙出声道。
    另外还有一人来到门口,与外面翘首以盼的人们道了一声“王妃快了”,省的等在外面的人跟着着急。
    季倾歌心里面一横,咬了咬牙,又是一个用力,随即便听见稳婆惊喜的声音,“哎呀,看到头啦,王妃继续,不要停!”
    季倾歌听了这句话,隐隐有了些动力,她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是几次用力之下,季倾歌痛的甚至哭了几声。
    外面的人可以听见,房内传出了季倾歌压抑又隐忍的哭声,封誉急的在产房外面不断的走来走去。
    终于,半个时辰以后,日头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悄悄的落了下去。
    产房内还有产房外的人们,都听见了一声响亮无比的啼哭声。
    封誉眼眸瞬间迸发出激动地色彩,他面上的神情已经不只是用“激动”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
    苏鸢亦抓了抓身侧季翎的袖子,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激动。
    封誉抬起脚,便又想进产房。
    却被眉开眼笑的燕太后给拉住了身子,燕太后无奈的对他道:“阿誉,你便稍安勿躁,待里面收拾好了,稳婆会来开门的。”
    封誉冷静下来,觉得燕太后说的也有道理,刚生下孩子的女子元气大伤,身体最是虚弱,受不得一丝风,所以才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坐一个月的月子。
    于是他便硬生生又停住了步子。
    产房内,季倾歌最后一次用力之后,原本还残存着一些力气,她的身子微微抬起……
    但却在听见这声响亮无比的啼哭声之后,顿时仿佛是虚脱了一般的,软在了床榻之上。
    “来……把孩子给我瞧瞧,”季倾歌虚脱之际,低着嗓音对稳婆道。
    “好嘞,王妃,”稳婆迅速将孩子身上擦洗干净,包在早就准备好的襁褓里面,就抱到了季倾歌的身旁。
    另外的稳婆则是走了几步,将屏风横在床榻前,挡住了里面的床榻。
    紧接着,她连忙到了门口,将门开了个缝隙,对外面的人道:“恭喜王爷,恭喜太后娘娘,王妃生下了一个小少爷。”
    之所以是小少爷,而非是小世子,还是因为封誉的“逍遥王”,并非是世袭的爵位。
    但即便如此,这位小少爷,将来也必定是要被庆宁帝封为王爷的,而非郡王。
    毕竟他的生母与生父都是在帝后面前十分有地位的人。
    按照着现如今,庆宁帝对于封誉的宠信程度,必然会如此作为。
    燕太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看了身侧的徐嬷嬷一眼,“好,好,赏。”
    徐嬷嬷上前,给稳婆看赏。
    产房内,季倾歌侧过头,望着身侧皱巴巴的孩子。
    虽然现在还有些丑,但她仍旧是十分满足的笑了出来,那笑容虽然苍白,但却十分的动人。
    她伸出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蛋,看了他一会儿,季倾歌便累的睡了过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孩子哭了起来。
    稳婆们连忙将孩子抱起来,见他小嘴巴不停的砸吧着,便知道他应该是饿了,将孩子小心翼翼的递到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奶娘,由奶娘来喂饱孩子。
    等到奶娘将孩子喂饱之后,便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孩子去了隔壁的屋子里面。
    男子除了封誉,全部都去瞧小孩子去了,而江入画与苏鸢则是去瞧季倾歌,当然,封誉亦是去瞧季倾歌。
    他只是在奶娘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匆匆的看了一眼孩子,便抬脚进了产房里面去。
    里面此时已经收拾干净,所以便不再有人阻止封誉进去。
    封誉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季倾歌的床前,看着季倾歌紧闭着眼睛沉沉睡去,甚至额角还有些未干的汗水,汗丝浸湿发丝,她的发丝有些散乱的贴在脸上。
    封誉问稳婆,“王妃怎么样?”
    稳婆道:“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封誉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稳婆们都下去吧。
    苏鸢见封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忍不住笑了笑,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江入画与苏鸢见季倾歌也没有什么事,便也转身出了产房,两人也实在对孩子的相貌好奇得紧。
    毕竟封誉与季倾歌这对夫妻,一个赛一个的美貌倾城、盛世美颜,想必生出来的孩子定也是惊为天人了。
    但她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即便这个孩子当真是惊为天人,也根本就不是现在能看出来的。
    封誉坐在季倾歌的床榻边,他伸手,为她轻拭脸上还残存的汗水,又将季倾歌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拨到了她的耳后,他目光怜爱的看着睡梦中的季倾歌。
    这般的动静,根本就没有吵醒季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