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馆还算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乐意去的地方,勾栏瓦舍之地,鱼龙混杂,能探听一些旁的地方听不到的消息。”
    燕岚接着封誉的话道:“我首次竞拍‘岚烟姑娘’的真容,就是为了能遇见一位消息灵通的‘金主’,来探听消息,谁知道你和我那个表侄女……”
    季倾歌终于恍然大悟。
    原是如此。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燕岚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十分的好奇,看着季倾歌道:“不过,表嫂,你兄长那孤本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呀?”
    他们药庄的暗卫,与表哥的暗卫都找不到的东西,就被季遥之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他当然好奇。
    偏偏他又查不到。
    季倾歌心里一跳,淡声开口,“据说哥哥是救了什么人的,那人无以为报,便将此书送给了我哥哥。”
    与季遥之当日来找封誉时说的理由一模一样,封誉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来做什么?”
    封誉问燕岚。
    “这不是来拜见一下表嫂吗?!”
    封誉挑挑眉头,不置可否。
    三人来到了花厅中坐下来,燕岚神神秘秘的看着封誉,“表哥,我这刚回京城,就听说自己多了个舅舅,你说……我娘她不会搞错吧?”
    “怎么可能,”封誉看向燕岚的一眼,就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
    “怎么不可能啊,万一是我娘亲思念亲人过度搞错了呢!”
    “是你舅舅找上的舅母,”封誉揉揉额头,耐着性子道。
    燕岚想了想,“既然表哥你都这么深信不疑,应当不会出什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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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监牢中,锒铛入狱的应文淼与他的妹妹被关在监牢中,绑在架子上面。
    监牢中的人不遗余力的将所有的酷刑,都在两人的身上轮流来了一下。
    应文淼灰头土脸的,浑身伤痕,真是没有比他更惨的人了,刚刚适应了乡下那种生活,就被来自京城的官兵给绑了回来。
    原因竟然是他这个妹妹假扮罗家那个女儿的事情被揭穿了。
    应文淼自知,这次自己应当是死到临头了。
    他恨啊!
    从他妹妹的口中,他已经知晓了,原来是自己从前给她写的那些书信,她竟然都没有烧毁,全部都留存了下来。
    这才被搜到了能要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命的证据。
    他的这条命,怕是要折在他妹妹的手上了。
    应文淼有多恨,就有多么的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将他妹妹与平阳侯爷真正的千金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到头来,他妹妹的进宫,根本就没有带来任何的好处。
    这么多年了,甚至还是个完璧之身。
    甚至还成了庆宁帝要了他这一条命的一把刀。
    他这么多年来,都过的是锦衣玉食,即便是被贬到了乡下去,他过的依旧是寻常百姓家及不上的优渥日子。
    应文淼的妹妹亦然如此,两人哪里能经受得住……牢中这种专门用来对待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的酷刑。
    酷刑一用下去,两人就缴械投降道:“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原来,当年应文淼的妹妹,十分的仰慕当时的先帝,然而先帝独宠燕太后,半点眼神都不分给其他的女子。
    直到后来,听说了先帝要召平阳侯府的女儿进宫去,应文淼的妹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觉得,若是自己能成为“平阳侯府的女儿”,那么想必自己与陛下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陛下都能答应。
    加之平阳侯府的下人,本来就有异心……
    那时,应文淼给了当时护送罗烟柳的下人们,好大的一笔银子,又给了她们一包药,让她们下在罗烟柳的膳食里面。
    罗烟柳被下了药之后,昏迷不醒。
    应文淼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用一招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
    甚至还将一种失传已久的宫闱秘药下到了罗烟柳的身上,使她这么多年来,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就这样,应文淼成功的就将自己的妹妹给塞到了先帝的皇宫中。
    最后,进了他的后宫,蒙骗了众人这么多年。
    不想,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最后居然因为假罗太妃自己的疏忽,而送了自己与兄长的一条命。
    既然两人认了罪,就该是处罚了。
    大理寺卿大人请示庆宁帝。
    庆宁帝听了大理寺卿的一番话,波澜不惊的,就说出了两个字,“绞刑。”
    在凤邻国,绞刑,乃是对待那些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用的一种刑。
    大理寺卿闻言,没有半分意外,与庆宁帝告了退,便下去准备行刑去了。
    两人的绞刑,行在四月二十二这一日,直到最后一刻,两人仍大喊着“皇上饶命”这四个字。
    刑行完了,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刑场。
    看着应文淼妹妹死不瞑目的吓人模样,也是忍不住唏嘘。
    若是她不做这些坏事,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坏事做尽,那么她现在也会有一个家境殷实的丈夫,孝顺的孩子……
    “磨蹭什么呢?!赶紧收拾。”
    下人连忙收起飘远的思绪,专心的收拾了起来。
    得知两人已经受了刑,季倾歌眼中闪着淡淡的希望之色,仿佛是已经可以看见,封玄尧伏法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