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步就冲到了应天昊的身前,双手成拳,用力的捶打着被人押着的应天昊。
    “畜生!”
    见状,两个下人上前,拦住了情绪失控的妇人。
    应天昊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妇人,他直直的望着封誉的方向,冲着他跪了下来。
    应天昊语气卑微,“拜见逍遥王爷殿下,王爷……王爷大人有大量,王爷若是还气应乐蓉那个孽女做的事情,您尽管去处置她,可千万……千万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啊!”
    季倾歌和封誉对视了一眼,季倾歌语带笑意低声朝他道:“这个应天昊,怕是以为是你想对他们应家赶尽杀绝。”
    “或许应家的人……祖传的就是蠢这个特点,”封誉唇角微勾,声音低沉如珠落玉盘。
    紧接着,他眸光如箭般射向跪在下面的应天昊,“应天昊,你这话的意思倒是有趣,难不成是在说本王……公报私仇?你无辜,难不成本王会特地冤枉你,去找了人来污蔑你?”
    说到最后,封誉的语气近乎于凌厉。
    季倾歌只觉得,身旁之人似乎会变身一般,前一刻与她说话时还是和风细雨,紧接着就开始疾风骤雨……
    此刻的他,似乎不是她的心上人封誉,而是威严高贵的逍遥王。
    应天昊听着封誉雷霆震怒的声音,身子抖成筛子一般的,他低垂着头,眼珠不停地转着,在想着应对的话语。
    “不,不是的,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王爷息怒,下官只是……只是……”
    应天昊猛地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那妇人的方向,“王爷,您别听这个妇人的一面之词,当年……当年下官是喜欢他们家的女儿,不过追求无果,下官也就歇了心思,我堂堂正二品官员之子,难不成还会强迫她不成?”
    应天昊虽然似乎说话的语气很有底气一般,但季倾歌活了两辈子,却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读懂他那微闪的眼神,里面藏的满满的都是心虚。
    见他如此的颠倒是非,黑白不分,妇人又有些急切,但有下人在她身旁,拦着她的动作,所以妇人只是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应天昊。
    “应天昊,你当真是畜生一个,你……你太过分了!”
    应天昊看她一眼,警告道:“老太太,我警告你,你说话注意一些!”
    刑部尚书顾中淮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他在官椅上面坐好。
    粗犷的长相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他眯着一双眼睛,看了看还跪着的应天昊。
    “应天昊,你是应文淼的儿子?”
    “是,”应天昊冷冰冰的回道。
    他只是匆匆的抬头看了顾中淮一眼,便垂下头不再去看他,顾中淮那长相确实显得凶蛮了一些。
    更何况应天昊还算是一个做贼心虚之人,如何敢对上顾中淮那双凌厉的眸子。
    “应文淼现在去哪里了,你可知晓?”
    顾中淮语气淡淡,倒像是在跟应天昊聊天一般。
    应天昊倒是不疑有他,应文淼从前是吏部的尚书大人,而眼前之人,乃是刑部的尚书,彼此之间有交情也是在所难免,此番问这些倒也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深知顾中淮习性的季栩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笑的很是隐晦。
    应天昊道:“回大人,家父回了祖籍渝乡。”
    “哦……”顾中淮点了点头,“你大哥呢?也跟着回去了?”
    “并未,只有父亲一人回去,”应文淼蹙了蹙眉,他那大哥倒还不如跟着一起回去了,真是看着就烦,眼不见心不烦。
    可即便是他大哥官职不再,他亦是不敢将自己的心里所想给说出口。
    之后,顾中淮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应天昊聊了许多,应天昊都一一的回应了顾中淮。
    这倒是让不甚了解顾中淮为人的季倾歌与封誉很是错愕,两人对视一眼,均没看出来顾中淮的葫芦里面到底是在卖着什么药。
    但看着二叔季栩一脸了然的模样,季倾歌倒是莫名的就放下了心。
    顾中淮自然不知道几人的心思,他还在兀自的和应天昊东拉西扯着。
    “应天昊啊,你说你当年喜欢过那名可怜的姑娘,是吗?”
    “是。”
    “那她应当是生的不错吧,不然你也不会喜欢她,你说本官说的没有错吧?”顾中淮抚了抚胡须,饶有兴致的看他。
    “倒是挺清秀灵动的一个姑娘,主要是那种干净的气质十分舒服。”
    说了这么多,应天昊对顾中淮的心理防线,消失的差不多了。
    “对啊,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是你说那个害了她的人,怎么会这么残忍,竟然那么狠心的砸死了她,”顾中淮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惋惜。
    “是她说要去报官,我才……我没有想砸死她的……”
    此言一出,屋子里面静默了一瞬。
    紧接着,季倾歌和封誉又是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满满的赞赏,对刑部尚书大人顾中淮的赞赏。
    这算是什么?
    先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再出其不意的诱导他说出实情吗?
    但不得不说,季倾歌和封誉同时觉得,这个顾中淮,当真是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能稳坐刑部尚书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你这个畜生,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果然是你害死我女儿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受害女子的母亲,她一边饱含恨意的瞪着应天昊,一边流下了满面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