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他仍旧是有着“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的危险。
    庆宁帝捕捉到他话里面的信息,眸光一眯,周身萦绕的怒气,也更为深刻了一些。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竟然敢暗算阿誉。
    这种感觉,就好像知道了有人想要暗害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
    而应乐蓉呢,此刻大脑里面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已经陷入了对这个世界的深深怀疑之中,再一次的。
    老天让她穿越了,却又让她穿越过来,事事不顺,没有做过一件顺心的事情……
    她此刻都如此的豁出去脸了,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次,却还是无法得到逍遥王的一眼,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季倾歌亦是刚准备睡下了,便听见玲珑来向自己汇报说,从逍遥王居住的院子里面,被扔出来了一个衣衫不整十分、十分妖娆妩媚的女子。
    她一听,顿时睡意就去了大半,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嘴角勾起,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她重新披上衣裳,打算亲自来瞧瞧是哪家的女子如此的胆大妄为。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季倾歌走近一瞧,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她看了一眼她身上清凉的装束,忍不住摇了摇头。
    重来一世,这应乐蓉当真是越来越下贱了。
    此番,难不成是狗急跳墙了?
    竟然跑到封誉的院子里来自荐枕席?!
    紧接着,季倾歌就瞧见,一身白衣的封誉,蹙着俊眉,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不迫的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他显然是刚沐浴完,一头乌黑的青丝披在后背,半湿不干,配上那张绝美的面庞,便是季倾歌,都忍不住看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更别提是其余的贵女们了。
    只是众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实在是逍遥王此刻的表情,太过“冻人”了一些。
    “阿誉……”
    庆宁帝瞧着弟弟那浑身散发着的冷若冰霜的气息,以及绷紧的面容,便知道应尚书那狗贼方才说的没错了,这胆大妄为的女子方才应是惊扰到了自家的弟弟。
    封誉望向庆宁帝,面色稍稍有所缓和,启唇,“皇兄,这间院子脏了,臣弟要换一间院子住。”
    庆宁帝颔首,“都依你,”紧接着他又望向应尚书的方向,方才的随和消失不见,他冷冷的睨着跪在地上的应尚书,“应尚书的孙女,既然如此的热情……不如以身犒劳犒劳我军将士?”
    敢算计他的弟弟,当他这个皇帝是纸老虎吗?!
    应乐蓉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惨白惨白的,她连忙摆正姿势,给庆宁帝跪下来,一边磕着头,一边求着绕。
    “皇上恕罪,皇上饶了臣女吧皇上,臣女也不过是……臣女也不过是爱慕逍遥王,臣女当真是愚不可及,臣女知道错了……”
    庆宁帝冷冷的哼了一声,讽刺道:“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敢妄想成为阿誉的王妃,阿誉的王妃如何是你这等才德败坏之人当得的?”
    应乐蓉听着庆宁帝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心道自己应当是完了。
    从堂堂天子口中说出一个女子的才德败坏,将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官门侯爵之家敢娶了她?!
    封玄尧站在一旁,表情越发的奇异古怪起来。
    他倒是想不到,他这舅舅家的两个表妹,竟然是一个赛一个的愚不可及。
    眼前的这个表妹,他倒不是因为当真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才抱了将来问鼎大位之时,将她娶回来封个高一点的位份宠着的念头。
    而是他觉得他们二人很像,在应乐蓉的眼中,他常常能看到闪着一抹他再熟悉不过的色彩,就是野心。
    所以他觉得,他们二人合该是要在一起的。
    但此刻,她的愚蠢,已经将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所有宽容与忍让,全部都消耗殆尽。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在逍遥王的身上犯蠢,从前的那些,他暂且可以原谅,但这一次,她当真是过分了一些。
    扫过季倾歌那张淡笑着的脸,封玄尧又忍不住在想,若是一早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早一点的时候,自己和那些幕僚好好谋划一番,当真让应乐蓉与逍遥王被众人当众的“捉了奸”……
    是不是之后的事情都会好进行一些。
    所以说应乐蓉蠢,她蠢就蠢在,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若她能将自己的心思都与自己说,说不定……他真的能满足她的心愿。
    毕竟,比起一个应乐蓉来说,他更看重的,却是那个位子。
    应尚书也有些急了,若是真的让蓉儿被送去做了“军妓”,那自己的这张老脸,当真是别想再要了。
    应尚书给庆宁帝磕头的频率愈发的快了一些,苦苦的哀求着,“皇上开恩啊皇上,皇上……”
    应尚书一边求饶,一边用余光去看封玄尧的方向,示意他也帮着应乐蓉求一些情。
    封玄尧却是冷冷的移开视线,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庆宁帝望了弟弟一眼,封誉这个“受害”的当事人,此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无所谓,他见庆宁帝朝自己看过来,便冲着他微微勾唇,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庆宁帝眸光流转一瞬,盯着应尚书的后背,眸光眯起,“要开恩,也不是不可以……”
    应尚书和应乐蓉的脸上,均出现了喜悦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