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此刻他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是很不重要。
    于是,他赔上笑脸,谄媚的笑道:“公主之意,便是臣之意。”
    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敷衍,又添了一句,“甚好,甚好。”
    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问,“那不知道皇上欲让哪位公主……”
    听他提到“公主”二字,罗景湛忍不住提起了一颗心,望向此刻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封凌雪的方向。
    封凌雪不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亦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自然清楚,父皇总是不会违背她的意愿让她去和亲的。
    而且自己也在婉婉的帮助之下,躲过了那些奸人的陷害。
    所以封凌雪一点也不担心,但她却忍不住看了一眼表姐江入画的方向,不难猜出,若是自己的这条路“行不通”,南暻使臣定是会打上表姐的主意。
    待瞧见令仪长公主美貌却又不失威严的一张美貌面容,心里暗道自己的多虑。
    就她的这个姑姑,手腕厉害的很,根本就不需她担心。
    闻言,庆宁帝忍不住蹙起两条龙眉,他的不满之意溢于言表,他开口,“朕的公主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是十分的明显。
    永宁公主还小,没有办法说亲。
    季倾歌忍不住抽抽嘴角,的确还小,也不过是明年就要行及笄礼了,十五岁了而已……
    南暻使臣自然不是个傻的,看出来庆宁帝的意思。
    他一时哑然,他眼珠转了转,视线停留在坐在上首与太后娘娘一人之隔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约莫十四五的年岁,眉眼如画,容颜倾城,通身的气派,瞧着便不是普通的贵女,定是什么公主或是郡主,再不济也该是个县主。
    “不知道那位贵人是……”使臣忍不住开口问道。
    庆宁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自己长姐家的那个外甥女。
    其他听见南暻使臣话的人,自然也都纷纷的看向了江入画的方向。
    一些人其实是第一次见到江入画,瞧着她那张倾城的容颜,不禁感叹,皇家的人当真都是倾城的容颜,无一例外。
    一时之间,江入画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她蹙蹙眉,不满的回瞪了一眼南暻国使臣。
    还没等庆宁帝开口说什么,便瞧着令仪长公主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使臣,威严十足的瞪了他一眼,“是本宫的女儿,怎么?使臣有意见?”
    这话……
    当真是刺的很。
    众人忍不住汗颜,这封家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说话不留情面。
    瞧瞧这令仪长公主,当真是一直被娇养着的,瞧着便是个混不吝的主。
    就这般的当众给南暻使臣没脸!
    南暻使臣脸色顿时一变,他快速的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凤邻国只有一位皇后娘娘有一位公主,其余的两位娘娘均是皇子。
    所以方才和他说话的女子并非是后妃,那么……
    南暻使臣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令仪长公主身旁的燕太后一眼,瞧着两人相似无几的眉眼。
    他隐约记起来,这庆宁帝似乎还有一个长姐,还未出阁之时,可是跋扈的很,名声十分的响,甚至都传到了南暻去。
    身为南暻的使臣,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心一惊,自己这当真是踢到铁板了。
    “臣……臣不敢有,”使臣垂下头,他心里苦啊。
    “哼,”令仪长公主冷哼一声,撇开头不再去看南暻使臣。
    当真是胆子大得很,她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娇娇女儿,也是他们南暻国那些无名小辈可以肖想的?
    瞧着南暻使臣憋成猪肝色的面庞,庆宁帝忍不住眼中划过一丝笑,他轻咳一声,“南暻使臣,其实,朕的爱卿们教导出的闺秀们都十分优秀,唔……
    即便做不了正妃,那做一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南暻使臣不可置信的望了庆宁帝一眼,自己国家送来了一位公主,嫁给了区区的一个臣子不说。
    毕竟这是自家公主自己坚持要求的,即便是回去了南暻,暻皇责怪自己,他也不能将所有的罪责都赖在自己的身上。
    可现下这庆宁帝是什么意思?
    还要用一个臣子之女来搪塞他们?
    南暻使臣有些说不出话来,便听着庆宁帝以退为进继续道:“若是南暻使臣看中了哪位小姐,朕可以将之封为郡主或是县主,届时,以郡主之尊出嫁。”
    这已经是他能做得到的最大的让步了,除此之外,若是想要他的永宁嫁到南暻,又或者是长姐的允荷,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便是那南暻国的太子,都配不上他的永宁与长姐的允荷,庆宁帝这样想,其实是有原因的。
    说起这南暻国,历代以来的皇帝,都是好色之徒。
    所以这些皇帝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后宫十分的充盈。
    后宫的女人多了。皇子皇孙便也跟着多了起来。
    而皇子多了,夺嫡便是必不可少的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南暻国几乎每隔几年都要上演一场夺嫡大战。皇子之间的夺嫡,受苦的当然还是老百姓。
    所以这么多年来,南暻国当真是有些颓败了起来。
    南暻使臣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庆宁帝是不会让公主与这位长公主之女嫁到南暻来的这个事实。
    他一时哑然,面色变幻了一会之后,心道这庆宁帝说的似乎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