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季倾歌对封玄尧的了解,他的主意是一定会打到表姐的头上的。
    “今日是十七了吧?”季倾歌叹了口气。
    “是的,小姐。”
    似乎还有个七八日,南暻国的使臣才会赶到凤邻国来,按照他以往做事的习惯,若封玄尧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此时也是快要动作起来了。
    想到此,季倾歌倏地就站起身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要亲自一趟皇宫了,她道:“带上我的牌子,咱们进宫一趟。”
    “是。”
    ****
    二皇子府,封玄尧坐于上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沉默着不语。
    坐在下首的一个谋士,却在此时开了口,“殿下,依属下看来,倒是是时候将公主殿下‘送走’了!”
    这个谋士,亦是当初给封玄尧献了计谋说要将封凌雪与周继阳“凑成一对”的那人。
    封玄尧面色微变,抬眸看他,“此话怎讲?”
    谋士笑的诡异,“殿下,既然南暻国此番是打着和亲的主意来的,还带了本国的公主,您难道不觉得,只有我们也为南暻国献上一位同样贵为公主的女子,方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吗?”
    封玄尧睨他一眼,他说的倒是轻巧的很……
    封玄尧摇头,“不可能,别说那封凌雪根本就不会同意,便说季皇后、皇上,包括终日不问世事的燕太后,哪个人不是重重的阻碍?”
    封凌雪是被娇宠着长大,在宫内那几个地位至高无上的人那里,都是将之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
    除非是庆宁帝与季皇后疯了,才舍得将之送去千里之遥的南暻国和亲。
    谋士道:“殿下此言差矣,只要我们做好了公主的这一关,让公主非卿不嫁,宁死也要嫁到那南暻去,到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都不成问题。”
    想了想,他又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属下最先想到的,其实是刚入京不久的允荷县主,但奈何这寿康宫守备森严,据说还有逍遥王殿下的人守着,所以便只好委屈公主殿下了。”
    “你倒是说的轻巧。”
    “殿下莫不是忘记了,近日送来的那个‘宝贝’?”
    封玄尧眼神微滞,他知道他口中的“宝贝”指的是什么,那是刚送来的不久的一条蛊虫,刚练就不久,能让人失了心智。
    若能成功的种到人的身上,这时,只要再有人在一旁稍加引导,中蛊之人就必然会顺着下蛊之人的意愿,做出一些事情来。
    他忽然勾着唇笑的诡谲,“没错,你倒是聪明。”
    谋士惭愧的笑笑,“属下不及殿下一分。”
    ……
    往皇宫走的路上,季倾歌就一直在想,待会儿要如何的“哄骗”表姐,想了一路,待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季倾歌真的就想出了一个还算可以的理由来。
    即便是这般说有些冒险,但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她想出来的说辞,正是她上次将云镜送到了太子府之时,自己与太子表哥说的那番话。
    这一次,她依旧要用“庄周梦蝶”的理由。
    马车行至宫门口,赶车的季沉将车停好,便身形利落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将季倾歌先前给他的对牌递给侍卫瞧瞧。
    侍卫只是粗略的瞧了一眼,便将对牌还给了季沉,一边高声的给季倾歌问了个安,一边乖乖的放了行。
    不得不说的是,做县主还是有些许好处的。
    虽然这县主的位份,比起郡主还是低了那么一点。
    但物以稀为贵,这京中是没有郡主的,而若论起有封号的,也就那么三个人而已,封凌雪的永宁公主、江入画的允荷县主、再就是自己这佳舒县主了。
    瞧这皇宫里面的宫人,比起自己被封为县主之前,都不知道要恭敬了多少。
    季倾歌一路直奔封凌雪的和宁殿。
    行至和宁殿门口,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给季倾歌行了个礼,早有小宫女已经跑到封凌雪的面前禀报说季倾歌的到来了。
    坐在自己寝房内的封凌雪一听见自家表妹到来的消息,顿时就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面上闪着喜色,她眼中笑意深深的就迎了出去。
    两人倒是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了,所以封凌雪见到季倾歌的那一刹那,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几许。
    “婉婉,快进来坐,”封凌雪和季倾歌一个向院中走,一个向殿外走着。
    走到碰头的时候,封凌雪打了个冷战,但心中还担忧着季倾歌会不会冷到,所以拉着她便向殿内走去。
    进到房内,两人在梨木镶花椅上坐定。
    季倾歌也不耽误时间,直抒胸臆道:“表姐,我今日来,是有件事……”
    “怎么了?婉婉,发生什么事情了?”封凌雪诧异了一下。
    倒是很少能瞧见发生什么事情,连婉婉都如此的重视。
    她的表妹,性格不骄不躁、不温不火,对待任何事情向来都是云淡风轻的。
    “表姐听说了南暻国的使臣即将抵达京城的事情了吧?”
    封凌雪转动眼珠,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倒是听过父皇和母后提起此事,她点头,
    “似乎是听过一次的,怎么了?”
    再平凡不过的一件小事而已,封凌雪听过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根本就没当回事。
    季倾歌继续循循善诱,“表姐可知,那南暻国的使臣,何故要带着南暻国的公主来凤邻?”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