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辈分乱了一些倒是无所谓的,毕竟逍遥王其实小了庆宁帝有十好几岁的,所以这个辈分这里,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
    她看季倾歌,心里想着,婉婉的个子其实在这个年纪的女子里面,算得上是高挑的了,但再看看封誉,他身材修长高大,即便是坐在那里,仍旧是比婉婉高出了一个头。
    她的心里不由得又犯起了嘀咕,说起来这逍遥王已经二十岁了,而自己的婉婉才不过十四岁,这……
    会不会差的太多了些。
    但随即,苏鸢便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担心,大些好啊!
    大些懂得疼人。
    季翎一转头,便瞧见自家妻子变幻莫测、变化多端的表情。
    一双漂亮的眸子时不时地瞧瞧封誉,又时不时的看看婉婉,然而他却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想些什么。
    于是,季翎便伸出手肘,碰了碰苏鸢的手肘,苏鸢莫名的望他。
    季翎用眼神询问她在想些什么,苏鸢只是淡笑着看他。
    季翎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她要稍安勿躁,苏鸢抿抿唇,低垂着头专心的去吃碗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元宵。
    然而心里面依旧不停的想着,自家的婉婉和这逍遥王有几分可能能走到一起。
    苏鸢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灼热视线,封誉当然是感觉到了的,他很是莫名其妙的望了苏鸢一眼,又看了季倾歌一眼,也没有去深究什么。
    用过膳后,季遥之千求万求的,终于是将封誉成功的求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之前的时候,他每当有什么问题,便会跑去逍遥王府,封誉自会为他解答。
    但这一个半月来,封誉回了逸鹤药庄,季遥之当真是积攒了许多的问题。
    现下封誉来了自家的府上,季遥之当然会抓紧这个机会。
    毕竟,他对于医理的痴迷,一点也不逊色于……封誉对于季倾歌的痴迷程度。
    剩下的季家四个人,便留在了花厅中说说笑笑。
    季翎老谋深算的眼睛眯了眯,盯着季倾歌,“婉婉,你是怎的将逍遥王带回了府上……”
    季倾歌只道是在外面瞧见了,不忍他一个人在王府过节,便将之带回了相府。
    季翎抚了抚美髯,放下心来。
    虽然这逍遥王和庆宁帝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但季翎也不免会担忧封誉来自己的府上,是不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比如说:
    他想夺位,想拉拢自己。
    但目前瞧着,是自己多虑了。
    十几年的官场生活,让季翎养成了一点谨小慎微的性子。
    ……
    待季遥之和封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正了,暮色四合的时分。
    季倾歌讶然看他一眼,不经过大脑的就问了一句,“王爷,您还没走啊?”
    听着倒像是极希望封誉走一般,苏鸢轻嗔她一眼,“婉婉,说什么呢?”
    封誉不语,倒是季遥之兴冲冲的道:“婉婉,若璃,哥哥带你们去看花灯。”
    “嗯,”先回答的是季若璃。
    季倾歌则是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看花灯……
    记忆中,每当元宵节,哥哥都会带着自己还有姐姐去街上看花灯,不过,距离现在,又是相隔了五年多了。
    沉默了一会,她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好。”
    虽然那记忆距离现在有些久远,但她依旧可以隐约的想起来,每至元宵佳节,各地的客商和巧匠就会齐聚京城,将自己制作的花灯拿到大街上供人观看和买卖。
    灯的样式和工艺也是新颖繁多,有镶嵌珍玩珠宝的灯,也有从邻国贩来的款式新颖的灯。
    街头巷尾,红灯高挂,有宫灯、走马灯、兽头灯、花卉灯、鸟禽灯、各式各样,千姿百态,但相同的是制作都是十分的精巧。
    更加手巧的,还有在冰上雕刻各种各样图案的,在中央掏出个洞,将点着了的蜡烛放在中间,夜色下更是漂亮极了。
    然而前世的季倾歌却不喜欢冰雕的灯。
    因为不管它现在如何的美,黑夜终会褪去,当白昼到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再美的灯都会化成一滩水。
    她,不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不过其他的灯倒是值得一看,所以她望向季遥之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
    不经意间,季倾歌瞧见了自家姐姐格外开心的一张脸,甚至双眸都有些发亮,她不由得有些隐约的猜测,瞧姐姐这般开心的模样,两眼放光的,难不成……
    她隐隐的有个猜测,姐姐难不成是和萧大哥约好了?
    毕竟这元宵节的花灯,可是众所周知会有的节目。
    季倾歌觉得,未尝没有可能。
    说定了之后,季倾歌兄妹三人加上封誉,便打算出府了。
    因为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所以季家的兄妹三人,便都没有带下人。
    走之前,封誉还颇为礼貌客气的向季翎夫妇二人道了个别,苏鸢又一次感叹于封誉的好修养,而季翎则是有些淡淡的怪异感。
    如此清冷的犹如高岭之花的男子,几次三番的在自己区区一个大臣面前如此客气,他当然是会觉得怪异的。
    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季翎的防范意识还是很强的。
    夜幕降临,温度有些降了下来,一走出相府,一阵冷风袭来,季倾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她的身上虽然披了件披风,但却并不是能抵御寒冷的材质,不过是瞧着好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