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眸含疑惑的盯着眼前的林氏。
    林氏生的一副娇滴滴的颜色,狐媚子的样子倒和应乐蓉有些相似。
    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也是十分的周正了,只是此时脸色十分的苍白。
    “这是怎么了?”季倾歌明知故问。
    林氏想必是看着娘亲还安然无恙,所以才吓得脸色这么差吧!
    林氏猛的就回过神来,垂首作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叫了一声,“小姐,”之后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季倾歌没有理会她,直直的就走到了那盆紫月季花前,表情讶异的看了一眼,“娘亲房里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盆花了?紫色的月季倒是很少见。”
    苏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季倾歌继续道:“娘亲不如送给我如何?”
    此言一出,林氏的双腿顿时瘫软起来,身形微晃,有些许踉跄。
    她不知道,如果这一次的任务,她又失败了,封玄尧还会留她的性命到几时。
    苏鸢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十分不在意的就挥了挥手,“婉婉喜欢,就拿去好了。”
    季倾歌勾着唇轻笑,将候在门外的琳琅叫了进来,她下巴微抬,指了指紫月季的方向,“喏,搬到倾城院里去。”
    琳琅看了一眼那盆紫月季,只觉得看着很是眼熟,她上前,将花盆抱在了怀中,就来到了季倾歌的身后等候。
    “娘亲,女儿就先回去了?”
    “回吧!”
    季倾歌勾着唇向门外走去,目光轻飘飘的扫过林氏惨白的一张脸,心情大好,没有任何停留的就迈出了苏鸢的房门。
    记不清她是从哪一本书上看过有这样的记载,说是月季花所散发的浓郁香味,会使人产生胸闷不适,严重的还有可能呼吸困难。
    所以这两盆紫月季,她必须带走!
    “夫人,奴婢……奴婢告退,”在季倾歌的身影消失在房内,林氏颤抖着嗓音,说完就转过了身。
    苏鸢蹙眉,这个奴婢……怎的如此的没有体统!
    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苏鸢也没有开口责备她,只是眸光冷漠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到自己房间的林氏,坐在桌子前冷静了好一会,脸色才隐隐的正常了一些。
    她拿起一张崭新的宣纸,提着笔,在上面写下了一排小巧的字迹。
    …………
    月明星稀,夜空静谧,然而二皇子府此刻却根本不平静。
    封玄尧眸光极其阴鸷的看着桌案上面摊开的字条,下面跪着一个颤抖着肩膀的小丫鬟。
    正是她将这个字条呈上来给封玄尧看的,但书写这张字条的人,却不在此,所以她……
    悲哀的成了二皇子殿下的出气筒!
    桌上的字条,出自相府的林氏之手,上面的意思言简意赅,计划失败!
    他计划取了苏鸢性命的计划,失败。
    封玄尧阖了阖眸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发疼的额头,终于是压制不住滔天的怒火,拿起桌上的砚台就狠狠的甩了下去。
    发出“嘭”的一声响,小丫鬟被吓得一个激灵,所幸砚台没有砸到她,但她还是吓得哆嗦了两下。
    浓黑的墨汁溅到她的头发上,“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落,在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书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封玄尧砸完那个砚台,就好像是泄了气的一般,就瘫在了身后的官帽椅之上。
    见鬼!
    实在是见了鬼了,他这半年多以来的计划,就没有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成功过的。
    是真的,一次都没有过。
    若是想找出其中最成功的的一次,可能就是将林氏送到季家的这一件事情了。
    然而也仅仅是个下人的身份而已,除了能给他传个信,根本就没有起到一枚棋子,应该起到的作用。
    好像也就是这件事之后,他的计划再也没有成功一次。
    从最初的,想要在科举里面动一下手脚,买通一些学子,顺利的将周家的那个草包送上状元的位子,让他顺理成章的成为驸马,来牵制封凌雪。
    他却不知为何就传出了与应乐萱的丑闻,这直接的就导致了他的又一个算盘落空,就是想要应乐萱入主东宫的这件事。
    还有近来的那件事情,想到还活的好好的封誉,封玄尧眸色深了深。
    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大半年来……几乎是事事不顺。
    心底又骂起了应尚书应文淼那个蠢到至极的蠢货。
    如果说之前都是应尚书蠢,那么这次的林氏,亦是没有完成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封玄尧眸光越发的阴沉。
    他打的主意,是要将季家的人各个“击破”,一个接着一个的送他们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如今……
    苏鸢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结果,封玄尧眯了眯眸子,他的下一个目标,季若璃!
    虽然苏鸢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般,但他的计划,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封玄尧也算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了。
    有些事情是要讲究缘分的,他计划屡次三番的失败,其实细想下来,也能想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他……与他的目标根本就没有缘分。
    他,没有当皇帝的那个命。
    封誉还活着,苏鸢也还活着……
    封玄尧出着神,握着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用着力,“咔嚓——”手中握着的那根狼毫,不知不觉间就被他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