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誉一怔,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季倾歌如此的情绪外露,而且是对着自己,并且!
    貌似还在生气!
    聪明如封誉,他自然知道季倾歌是在纠结什么事情,毕竟从昨夜到现在,能让季倾歌生气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一件罢了。
    这倒是一个处在这个年纪的女子,在经历了如此的经历之后,正常的反应。
    封誉垂了垂眸,眸中划过一丝懊悔。
    他终究还是着急了些……
    又或者说他的定力,远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好。
    封誉脑袋里面迅速的转了几个弯,剑眉微蹙,他将手中的玉箫放置到桌上,然后道,“昨夜那帮歹人,给本王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下三滥的迷药,现在本王的头还有些头晕。”
    季倾歌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迷药……封誉昨夜不止是受了伤,还中了迷药?
    那是不是说明……昨夜他那个极不正常的举动,也是中了迷药所致呢?
    她就说嘛!
    清雅高贵的逍遥王殿下,又怎么会是那等厚颜无耻之徒呢!
    如此……季倾歌想着封誉平日里对自己的照拂,又想着他那么多次救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起来。
    毕竟,封誉会做出那般举动,也不是出自他本意。
    这般想着,季倾歌的眉目不由得舒展了开来。
    封凌雪一挑眉头,义愤填膺道:“什么?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暗算皇叔?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叔,那人是谁?”
    “皇叔,可还有别处受伤?”封玄奕脸色也沉了沉,冷静的问道。
    封誉摇了摇头,“已经吩咐下去查了,应当是谁家偷偷豢养的暗卫,只是胳膊中了一剑,倒也无妨。”
    季倾歌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心底叹息一声,那么深的伤口,竟然就这么被他轻飘飘的一声“无妨”就揭过去了。
    季倾歌还在神游天外,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话,嗓音低沉动听,“季丫头傍晚时分,可否来王府一趟,给我伤口的地方……换一下药?”
    季倾歌蓦然愣住,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是想说没时间,也没法说啊!
    再说这个逍遥王,是昨夜迷药的给他留下副作用了吗?怎么如此的唠叨……
    封凌雪诧异的挑了挑眉,皇叔不是说无妨吗?
    都到了要换药的地步了,怎么会无妨呢?
    她也是天真,没有看出封誉对季倾歌的那点子心思,认真的道:“皇叔,要是婉婉没有时间,我也可以去帮你换药。”
    “那先多谢永宁了,”封誉阖了阖眸,掩去眼底划过的那一抹无奈,他勾着唇浅笑一下,仍是有些期待的看着季倾歌。
    季倾歌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然而既然误会解除了,她也就拒绝不了封誉的要求了,毕竟那么多次,封誉都救了她。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然后她动了动唇,有些艰难的开了口,“有时间的。”
    达到了目的的封誉,眼底笑意更深。
    封玄奕和萧梓曦倒是很少见到封誉笑的模样,他们见到的封誉,多数情况下都是冷着一张脸,一副清冷高华的仿佛天山雪莲一般令人不敢亵渎的模样。
    以至于看着笑起来竟是如此一副盛世美颜模样的封誉,两人都有些发怔,再去细想封誉是因为什么原因笑的,两人顿时觉得更懵了。
    店小二在这时将膳食呈了上来,几人便开始用起了膳,不再去想那些……想不出原因的问题。
    匆匆的用了几口午膳之后,几个人便放下银箸,前往皇家赛马场的方向。
    刚走进赛马场的大门,季倾歌就见到那个穿着一身石榴红骑装、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她眉头一挑。
    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四个大字:阴魂不散!
    “她怎么也来了?”封凌雪也看到了易文茹,讶然的擦了擦眼,还以为是她眼花了,“屁股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不过,骑射这两项对上她,的确是个对手!”季倾歌认真的分析道。
    易文茹出自武将世家,虽说她的心肠恶毒,然而她在骑射上面的能力,的确比起京中众多的贵女都强了许多倍。
    “嗯……”封凌雪抚着下颌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伤筋动骨,起码也得一百天才能好,那五十大板……估计易文茹骑马会很吃力了。”
    季倾歌不置可否,但心里还是有些同意她的说法的。
    先是比试骑术,除了帝后还有皇家之人与几个裁判官坐在上首,其他人都坐在马场中间的位置,留出了很大的一圈作为骑马用的场地。
    午时末刻,准时开始了骑术的比试,封凌雪早在用完膳之后,就换上了一身清爽的骑装。
    她人生的端丽娇俏,穿上一身莹白色的骑装,更显得娇美动人。
    参加骑试的女子也不占少数,季倾歌叫得上名字的除了封凌雪,还有逞强的易文茹和聂统领家的千金聂雅蝶。
    另外还有一些同在猎苑学习的女子,只不过接触不多,所以季倾歌叫不出名字。
    女子们都穿着骑装,一水的清爽骑装,倒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季倾歌看见封凌雪突然表情就奇怪了一瞬,看着观众席某个方向神情莫名,季倾歌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不知道何时,俊美的少年郎出现在了观众席上,那个坐在季遥之身后一排位置上面的俊美少年郎,赫然是那个面如冠玉的状元郎罗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