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庭,那双眼里满是恨意:“公道我还给你就是了。”
    这些话,申氏几乎是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没等萧庭开口,申氏陡然起身,然后朝着一旁的柱子狠狠的撞过去。
    萧庭就站在身旁,目睹她的行为,却没有阻拦。
    这一撞,申氏顿时头破血流,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一边。
    柳氏尖叫了一声,立刻朝着申氏爬过去。
    她扶起了血流满面的申氏,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哭着询问道:“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这一撞,把祠堂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不淡定的站了起来,一脸惊呼。
    这其中,唯有萧庭和萧轻雪等人最平静。
    对这一幕,他们心中早有预料。
    申氏不会让自己上公堂,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法子让自己认罪伏诛。
    她要是死了,无论是族亲还是申家都会面圣,这件事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庭…你答应过我,放过我的儿子……你答应过的…”
    此时,申氏的脸上满是鲜血,她伸着手企图抓住萧庭。
    可萧庭离她有好几米远,她也只是徒劳的伸了一下手而已。
    “你爹的命,我还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断。”
    申氏这几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嘶哑难听。
    萧庭双手负立在身后,冷眼看着她,并没有开口。
    旁人看着申氏一脸渴望的模样,本想开口,但碍于萧庭严肃的脸色,哪一个都不敢说话。
    申氏最终也是没等到萧庭那句好字,她知道自己无力回天,瞪圆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萧庭。
    “你若毁约,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落下,她的手陡然失去了力气,那双眼睛却依旧瞪着。
    柳氏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探了一下申氏的鼻息,这一下算是彻底完了,
    “娘,你别丢下我们,长武还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呢…”
    柳氏一声大哭,所有人都知道申氏死了。
    为了给林长枫偿命而死。
    身为申氏的弟弟,申云鹤此刻跪在了地上,擦了擦眼角,却没敢说出旁的话来。
    申氏将所有的责任都揽了过去,他已然撇清了关系,如果这个时候在多生事端,把自己牵扯进来,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申氏死了,最年长的族亲当着众人的面,碍于颜面不能不开口,那个老者便走到萧庭面前,沉声道:“大将军,申氏给你爹赔了命,这事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庭凌厉的目光陡然看向那个老者,这些所谓的族亲,他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如若不是为了让申氏伏诛,让父亲的死真相大白,这些人他一个也不想请。
    但自己不在乎这些族亲,他奶奶孙氏在乎。
    孙氏是名门正娶进的侯府门,当年申氏也是在这些族亲见证下做了继室,如今揭穿申氏,也该在这些族亲的见证下进行。
    萧庭环视众人,沉声道:“申氏恶行昭昭,几位族亲也说了,侯府林家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把我姐姐赶出侯府?”
    申云鹤一脸震惊,萧庭说出这种话的,他觉得自己要是在不开口,只怕会被憋死。
    “我姐姐已经认罪,还以死赔罪,难道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吗?”
    闻言,萧庭厉声道:“谋杀侯府长子,还私吞了我奶奶的嫁妆,难道你觉得她的牌位配在我奶奶,我父亲的牌位前立着吗?”
    这一语,让所有人哑然。
    是啊,申氏所作所为太过张狂,且不论她吞了孙氏嫁妆一事,光是暗杀林长枫一事,她不光犯了家法,还犯了国法。
    “衙门的人已经到了,申氏就是死了,这件事也要秉公办理。”
    萧庭迎着众人的目光,脸色的阴森:“申氏的牌位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可能进林家祠堂,而且林家族谱上也不会有她的只言片语。”
    此言一出,众人赫然,没有申氏只言片语,那申氏生下的儿女们呢?
    难道都没有出处吗?
    所有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皆是惊讶和后怕,萧庭这是要将申氏一脉赶尽杀绝呀?
    幸亏他们刚才没有多说什么,否则现在遭殃的一定是他们。
    就连刚才开口的族亲老者,此时也是满心的后怕。
    “大将军,族谱上没有我婆婆的名字,那我们这些侯爷的子女又该怎么办?”
    柳氏看向萧庭,一字一句的问出所有人都不敢问的问题。
    “难道你把我们这几房都要赶尽杀绝,为你父亲陪葬吗?”?
    闻言,萧庭看了柳氏一眼,转而看向各位在场的族亲,继而说道:“刚才有为族亲说的对,祸不及子孙,纵然申氏无德无善,但我自幼受爹娘教导,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话听着的像是要大发慈悲的样子,可明讽暗贬,分明是在说申氏无教养。
    申氏活了一辈子,最后再旁人的嘴里只是一个没有教养,没有感情的东西。
    甚至,都不配为人。
    柳氏气的咬牙,手心都被自己掐出了血,一阵阵刺痛涌上心口,疼的她窒息,却也叫她清醒。
    “申氏罪有应得,身后事交由衙门公平公正的处罚。而你们依旧是侯爷的子女,只是族谱上没有母亲的名字罢了。”
    这是萧庭的宽容,但也仅限林长枫的事情上。
    债要一点点的讨,那才有意思。
    当年申云鹤是申氏最大的助力,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窝囊废,爵位被人取缔,他在侯府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至于那些害齐钰的人,不用着急,他都会收拾的。
    柳氏想争辩,想为自己讨一份尊严和体面,可看着族亲们一个个都满面惧怕,根本不敢开口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她现在就是争辩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说话,反而会越发得罪萧庭。
    很快,衙门的人就来了。
    带走了祠堂所有的族亲做旁证,申氏杀害侯府长子林长枫的事情正式过堂。
    此时,除了萧家的人,所有人都被带走了,但萧轻雪并没有立刻离开祠堂。
    她缓缓走到林长枫的牌位前,还没触摸到他的名字,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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