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淡淡笑了下,伸手想抚凉宵肩上披着的大衣,凉宵意识到什么,莞尔了一下,从肩上取下大衣,折好,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囡。
    她早晨出门的时候已经裹的像个球了,可陆景琛非说要她披着。
    “陆先生对你可真好,让人真羡慕。”
    凉宵愣了下,忽然想起昨晚上在华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可却不得不问:“华老师,你昨晚……是不是有朋友来了?”
    华晨怔了下,不解的蹙眉道:“没有呀,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啊。”
    凉宵将耳边掉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去,“是吗?可我怎么听见,有些动静呢?”
    凉宵不太好意思明确说听见了什么,只好那么旁敲侧击的问。
    华晨有些怔忪,显然有点慌张:“你听见什么动静了……?”
    华晨探究的目光,看进凉宵眼底。
    凉宵脸颊微微发热,“额……华老师,你带男性朋友回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关系,可是我怕……”
    华晨反应过来,轻轻“啊”了一声之后,忽然握住凉宵的手道:“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对于把我男朋友约到家里来的事情,请你不要和陆先生说。鲺”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只是……”
    “你放心,就昨晚一次,以后不会。”
    凉宵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她有男朋友,怎么还会没有地方过年呢?
    “华老师,你男朋友是在这里工作吗?你过年,不和他一起吗?”
    华晨也二十八岁了,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可她,好像还没有结婚。
    “啊是这样的,他在这里工作,但是呢,过年要回老家陪爸妈,我们还没有订婚,不太方便陪他去老家。”
    “是这样啊……”
    凉宵咬了咬唇,华晨看出她有为难之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我随便去家酒店就可以的。其实过年也没什么,就是吃个年夜饭而已……”
    凉宵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华老师你不要误会。这里房间这么多,随便你怎么住,没关系的。”
    “那就好。”
    凉宵扶了扶肚子道:“华老师,我先去休息一下,吃完午饭再上课,行吗?”
    “可以的,你好好休息吧。”
    凉宵起身,临走的时候,将刚刚从肩上脱下来的大衣也带走。
    华晨的目光,晦涩的落在那大衣上。
    眸底,有抹暗色的嫉妒光芒。
    凉宵抱着那大衣往楼上走,忽然想到什么,慢慢转身对华晨说:“华老师,今天下午教我说印度语中的‘我爱你’吧。”
    华晨微微一笑,“好啊。”
    她的拳头,紧紧攥起。
    ————
    陆氏大楼,会议室。
    之前凉宵一直跟进的那个珠宝case,由后来过来的一名法国珠宝设计大师jolin接手,jolin是一个蓝眼金发的法国人,在开会的时候,提出了新一季珠宝的设计概念。
    陆景琛听着,忽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发音,蹙了下眉头,打断她的话:“等等。”
    jolin愣住,蔡森狐疑的问:“boss,怎么了?”
    满桌的高层,都在等着陆景琛的下文。
    陆景琛盯着jolin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句法文是什么意思?”
    jolin在会议期间一直说的是英文陈述,而偶有掺杂一些浪漫的法文。
    jolin笑了下,回答陆景琛说:“是‘我爱你’的意思。”
    陆景琛一愣,不知是触碰了他哪根弦,全桌子的人,只见大boss竟然有那么一瞬在发呆。
    蔡森尴尬的看了看会议上的董事和一些相关工作人员,凑近了陆景琛小声道:“boss开会呢……”
    陆景琛镇定的从神思中缓过来,挑了下深眉,修长手指抚了下袖扣,“继续。”
    外面的天色暗淡下来,天空好像要飘起雪花。
    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走光,然后陆景琛一个人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仰头微微仰视着那天空飘下来的雪花。
    那雪花,莹白皎洁,像小女孩盈盈软软的小脚丫子。
    那句法语,竟然是“我爱你”这个意思。
    她当时说的那么义愤填膺,他当真以为是在骂他的话,她整张小脸都涨红了生气,那种情况下,她用法语对他说了那么多遍的我爱你?
    想想,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还有人……喜欢这样表白?
    陆景琛结束工作后,从陆氏出来,刚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发动出来后,就看见路牙子旁边有个老太太,地上摆着很多各种颜色的水晶球,闪亮闪亮的,一眨一眨,像情、人的眼眸。
    他忽然心思一动,
    下了车,选了一个粉色的水晶球,打开开关试了下,有清脆的音乐滑出。
    天空偶尔飘着小雪,陆景琛拿了黑色钱夹,付完钱后,重新上了车。
    将水晶球放在副驾驶上,心情愉悦的看了一眼,这才重新发动汽车,黑色低调的世爵,重新汇入车流。
    陆景琛到海滨的时候,凉宵正在楼上睡的酣,他一进来,里面地暖散发的热扑面而来,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将身上的大衣脱掉,往沙发上随意一丢。
    一边解着领带,一边下意识的唤了两声:“凉宵,凉宵?”
    客厅角落里,华晨忽然起身,笑靥如花,“陆先生回来了。”
    陆景琛目光没移到她身上,只低头摘掉领带,往沙发上一丢,淡淡应了声,没什么表情。
    华晨有些尴尬,走过来问:“陆先生刚下班吧?”
    似乎想要搭话,陆景琛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问:“凉宵人呢?”
    华晨搔首弄姿了下:“凉宵在楼上睡觉,陆先生,你刚下班,肚子……饿了吧?”
    陆景琛眼底有微微的厌恶,对于这种陌生谄媚的示好,很不喜。
    “不饿,失陪。”
    男人迈着大步,往楼上走去。
    华晨愣在原地,看着陆景琛离开的背影。
    直到陆景琛上了楼,华晨垂眸,看见沙发上陆景琛丢下的领带和大衣。
    她走过去,伸手,将那男士领带小心翼翼的拿起,甚至,拿到了鼻尖,凑近,闻了闻。
    她咬了下唇,眼底有眷恋,看了眼楼上和四周,没人在,她将领带,紧紧攥在了手掌心里,转身,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上,还有一件男士的西装。
    是趁陆景琛不在家,去楼上教凉宵德语的时候,偷了一件最不起眼的。
    她将门反锁了,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包括内里的衣服,全身裸着,直接穿上了那件男士西装。
    她躺在床上,如一只妖娆的猫,弓着身子,亲吻那领带。
    甚至,发出了低低的喘、息声。
    ————
    凉宵睡的酣甜,小小的身子缩在白色蚕丝被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还有一双白乎乎的小手,睡颜似半大的孩子。
    陆景琛坐在她身边,没闹醒她,低头在她秀气的鼻尖上啄了下,然后静静的看着她,摆弄着手里的水晶球。
    过了大半晌,凉宵睡的有点累了,想翻个身,陆景琛怕她翻不动,毕竟,她现在身子笨拙的很,伸手,扶了她一把。
    凉宵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嘟囔着道:“回来了啊。睡的好晕。”
    “来,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嗯。”
    凉宵被陆景琛抱起来,背靠在他怀里,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太阳穴。
    凉宵看见一边发光的水晶球,里面有很多七彩的泡沫在水里浮动,美轮美奂的,她拿过来,问他:“你买给我的吗?”
    她笑的眉眼弯弯,把下面的黑色小开关打开,便有了纯音乐放出来。
    凉宵看了眼窗外,忽然发现下雪了,有些激动的抓住陆景琛的大手说:“景琛你看,外面下雪了!”
    “我回来的路上就下了,要是今晚还下,明天就能堆雪人了。”
    凉宵高兴的说:“那如果今晚雪下的厚,你记得让燕嫂不要让清洁工把院子的雪扫掉,明天我们堆雪人。”
    “饿了没有?”
    凉宵摸摸肚子,“还好。”
    “我有点饿,陪我下去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