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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茯苓看向马老太身后。
    “爹,娘。”
    马老太脊背顿时一僵,慢慢扭过头,看向站在帘子后的宋福生和钱佩英。
    她早就说吧,别做这种房子套屋子的床。
    它挡黑,看不清人,整那些没用的干啥,浪费木材。进来坏人,捂住孙女的嘴,遇害都听不着。
    瞅瞅,照她话来了吧?
    三儿两口子是啥时候跟进来的,她咋就没发现呢。
    完了,全完啦。
    宋福生看向茯苓的目光很受伤。
    女儿在他不知不觉间,偷偷摸摸和陆畔谈恋爱了。
    陆畔瞒着,女儿也瞒着他。
    他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尽职啊,才让孩子有心里话不和他们讲。
    他和佩英,这不是一直被瞒着嘛。
    宋福生率先躲开女儿的眼神。
    他暗暗吸了下鼻子,驼着背,转身在小客厅里找椅子坐下。
    钱佩英心里更受伤,她是妈妈,咋能搞对象这种事不和妈说和奶说。
    是妈妈亲啊,还是奶奶亲?
    她可是一直以来就围着丈夫和闺女转的家庭妇女,甭管在现代还是这里,她都甘愿如此。
    觉得只要给这爷俩伺候好,这才是女人一生该追求的事业,比什么都强。
    到头来,孩子的事儿却不清楚。
    钱佩英掀起帘子向前走了几步,看向茯苓道:
    “你和那陆畔是啥时候好上的?
    好就好呗,你瞒着我和你爹干啥。
    我俩从来没有限制过你吧?
    我还特意告诉你,心里可着急了,犯愁你的亲事儿,就怕我和你爹相中的,你相不中。
    你咋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和你爹像糊涂蛋似的。
    好玩,是不是?!”
    宋茯苓急忙上前,搂住钱佩英的胳膊:“娘,没有那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咋还能一脸受伤呢。来,哪被伤着了,我给你揉揉。”
    起开。
    钱佩英甩开宋茯苓的手,将脸扭向一边。
    宋茯苓再接再厉,搂住她娘的胳膊,“别这样,你不许这样,娘,啊?”
    马老太在旁边松了口气。
    得亏胖丫是个脸皮厚的,这气氛没有那么尴尬。
    换一般脸皮薄的,用帕子捂脸趴床上羞哭了,转回头就剩她一个人面对三儿两口子,可坑死她。
    要不说呢,她孙女是个有担当的。
    同时,马老太也在心里直啧啧:
    唉,这就是做父母的心吧。
    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对心头肉,连句重话都不忍说出口。
    她敢打保票,三儿和三儿媳绝对是天下最惯孩子的父母。
    本来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预备着那俩人要是敢在气头上骂孙女和陆畔私相授受,她就大喝,放你娘的屁,哪里有私相授受。她和大长公主不是人?她们俩有全程参与。
    “爹,你也生气了吧?”
    宋茯苓掀开帘子来到小客厅:
    “我是还没想好呢,怎么和你和我娘说啊。
    我娘以前总嘱咐我,别将私房话讲给别人听,有可能会不好。
    但我明知有可能会不好,还是愿意讲给除父母以外的人听。
    再说,我也没和外人说,就我奶,米寿,嫂子,桃花姐知道。”
    钱佩英惊愕的看向马老太:啥?她说的是真的,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
    宋福生也咬了一下牙,好,好哇,连米寿都知道了。
    你等着,米寿,看回头不揍你一顿。圆了你从小没挨过打的遗憾。
    宋茯苓这面还在继续道:
    “所以说,爹,娘,你俩别想多,这和其他无关。
    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到了父母那里会闹大,一点点的事都会被当成大事对待。
    我心理该有压力了。”
    真怕一场场找谈话,怕被一次次问到,你已经想好就是他啦?
    本来没想好,都被逼的想好了。
    本来陆畔那面还没怎么着,结果她这面一透话,她爹娘又准备这准备那。
    甚至,她要是敢表态说,恩,就非他不可,爹娘可以为了她,转回身上赶子陆家。
    爹就会脑子更削个尖的当官。
    茯苓心里很明白,在现代就是如此。
    别看爹娘总说,你不许学外面瞎处对象。
    但她要是敢认定一个人,这俩人就能拿对方当亲生的孩子对待,不图别的,只求对方能对她好,别像外面那些男的似的处着处着甩了她,该伤着她了。
    宋福生见不得闺女脸通红,又很想听女儿亲口说,最好他来问。
    他比佩英能问的周到。
    但最终用两手搓了搓椅子把手。
    觉得闺女大了,有些话,已然不适合他这个当父亲的听。
    来回搓把手搓了五六遍才站起身,“她娘,你问。”
    走了两步站下角,宋福生喊老太太:“您随我来。”
    马老太离开前嘱咐钱佩英:“我啥都知晓,问不出的,来问我,不准和胖丫急,听见没?”
    说完,才带小跑几步,追上三儿。
    甬道上,就听老太太扯着她三儿:“别拉着脸,我告诉你,自始至终我这关把的死死的,没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只有你想不到的陆家上赶子要命。”
    这面茯苓也和钱佩英面对面坐下,在说道:
    “啥时候处上的。”
    “那可说不清。娘,其实,我认为我俩现在也没有处上啊。”
    “别和我嬉皮笑脸。你爹一走,你就没正行。”
    “是真的。”
    “那我问你,那杨明远也来求亲了,你认为他和陆畔谁好?”
    宋茯苓一点儿没意外:“那当然是陆畔了,没有可比性、杨明远可真是我心中的杨叔叔。”
    “你知道杨明远喜欢你?他也和你私下里说过?”
    “没有,娘,我就知道他暗恋我,给我写进书里,拿我当书中女主角卖钱,独一本,定制文。”
    钱佩英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这死丫头,真想掐她一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成天跟在你后面干这干那,啥啥都不和我讲。”
    “就掉房顶那次,是陆畔私下告诉我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茯苓帮她娘分析:“就他闲得慌买的定制文呗,杨叔叔当时是穷书生一个,为笔墨纸砚生活奔波,接了这活。又没有谈恋爱的经历,就写了我。娘,我就是从那之后才离杨明远远远的。而陆畔为何要买男情女爱的定制文,我怀疑他是为了学习谈恋爱,嘿嘿。”
    钱佩英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