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不由摇头叹息,“我倒是没有料到,你是因为明瑾尘,才会与我处处作对。”
    她只以为,拓跋悦是与沈清雅有什么谋划。
    所以,才会故意引了她来边疆。
    尽管,这也是其中一点。
    但更多地,是因为明瑾尘……
    朱玄也忍不住轻咳一声,“主母,属下随主子在边疆多年,倒是从未听闻过,这位拓跋公主心仪我家主子呢。”
    “若是知晓此事,定是早早禀明主母。”
    “明瑾尘都不知道,你自然不清楚。”
    沈清宁瞥了他一眼,这才轻哼一声,“没想到,你家主子这桃花运还挺多。”
    虽然,都是烂桃花!
    但沈清宁仍是恨得牙痒痒,忍不住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眼神不善的盯着拓跋悦,“拓跋公主,我好话丑话可都给你撂在前头。”
    “你若自己主动放弃,我也不会为难你。”
    “你若是不愿倒也无妨……只是,想必你也清楚,明瑾尘不会多看你一眼。我也不会,任由别的女人觊觎我的男人!”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让还沉浸在愤怒、绝望、痛苦中的拓跋悦,顿时回过神来。
    对上沈清宁阴冷的目光,她再一次打了个冷战,连忙说道,“我之所以与你作对,其实是因为沈清雅,与王爷有何干系?!”
    “你,你少生事,分明是借着此事想要杀了我罢了!”
    闻言,沈清宁怒极反笑。
    就连朱玄,也没忍住低笑一声。
    这位拓跋公主,本以为骨头多硬气呢。
    谁知,也不过是个色厉荏苒的草包。
    “拓跋公主,你真有意思。”
    沈清宁挑眉扫了她一眼,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我为何要杀了你?为了你,让西郡与南郡彻底翻脸,引起两国纷争、百姓遭罪,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意思,便是会留她一命。
    拓跋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
    听到沈清宁这一声,拓跋悦一颗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胆战心惊的看向沈清宁,只听她慢条斯理的问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蒙药,才会让沈清雅的双腿骨头,重新长出来?”
    若沈清雅只是双腿骨折,倒是很好治愈。
    不过,沈清宁记得真真儿的。
    当初,她是直接折断了她的双腿!
    骨头,硬生生断裂了!
    即便是她,想要让断裂的骨头重新长出来,怕也需要费很大的功夫。还不敢完全保证,能让断掉的骨头重新长出来!
    对这蒙药,她倒是好奇极了。
    她手中有无数本医书古籍,却没有一本,对蒙药有所记载。
    但沈清宁也听盛清宁说起过,西郡有一脉医术高明的大夫,叫做蒙医。
    正如东郡,有巫医的存在。
    她从未见过蒙医。
    所以心里,难免生出好奇。
    拓跋悦没想到,沈清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咬牙道,“那蒙医,本就是我养在宫里的专属大夫。”
    “若是想见见,至少也得放我回去才行。”
    闻言,朱玄立刻看向沈清宁,“主母……”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沈清宁莫要放了拓跋悦回去。
    这一放啊,定是纵虎归山!
    沈清宁眼神制止了他,毫不在意的对拓跋悦点头,“既然如此,我便放你回去。希望在十日内,你能带着你的蒙医来见我。”
    “如若不然,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
    她莞尔一笑。
    这笑意落在拓跋悦眼中,心里无端一凉。
    “所以,所以你眼下就放我走了吗?”
    她着急的问道。
    “不放你走,难道还要留你过夜?”
    沈清宁冷笑一声,对朱玄吩咐,“朱玄,立刻送拓跋公主出去。记住了,务必要亲眼看着,拓跋公主出城门。”
    言外之意,便是不得让拓跋悦在边疆逗留,赶紧滚回西郡去。
    “是,主母。”
    朱玄心下不解她的做法,但还是恭敬地应下。
    拓跋悦挣扎了一下,没能站起身来,她面红耳赤的咬着牙,再次尝试了一下。
    见状,沈清宁“好心”的搀扶了她一把。
    被她搀扶的地方,似乎有一丝针扎似的痛传来……
    她下意识看了沈清宁一眼,却见她面不改色。便压下了心头的怀疑,只以为是周身剧痛,引起手臂上传来刺痛。
    于是,她撑着桌子,深深地看了沈清宁一眼,“告辞。”
    “拓跋公主好走,我就不送了。”
    沈清宁重新坐了回去,目送拓跋悦与朱玄一前一后的出去了,这才玩味的勾起唇角,缓缓展开了手。
    烛光下,只见她手心,赫然躺着一支银针!
    银针针尖泛着黑芒,可见被毒素浸染。
    她不经意的将银针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霞,眼瞧着天要亮了。这才重新爬尚床,打算睡个回笼觉。
    沈清宁醒来时,朱玄已经静静地守在门外。
    他并未打扰她歇息。
    沈清宁打开房门时,他犹如一尊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外。
    只是,眉头紧锁,瞧着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沈清宁打了个呵欠,这才问道,“朱玄,你这是什么神色?莫非是离京太久,想念你家主子了?还是,失恋了?”
    闻言,朱玄这才挠了挠头,“主母,您惯会取笑属下。”
    “属下从没恋过,失什么恋?跟谁失恋?再说了,要想念主子,也是您想念主子么。”
    若是什么思念不思念的话被自家主子知道了,他定是会被锤成猪头!
    “那你大清早的,站在我门外发什么愁?”
    沈清宁环着双臂,靠在了房门上。
    朱玄这才严肃的说道,“主母,属下认为,昨晚就不该放那拓跋公主离开!”
    “这不是纵虎归山么?”
    “属下可瞧的真真的,那拓跋公主一出城门,就像是出了笼的鸟儿似的,逃得比谁都快!怎么会带着蒙医来见主母您呢?”
    他倒是不怕,那拓跋悦会给西郡老皇帝告状。
    就怕,她会玩阴的!
    如今在边疆,自家主子与主母分隔两地。
    若是主母遇到危险,主子可是鞭长莫及……
    沈清宁早已猜到,他是为这事儿发愁。
    只见她莞尔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光芒,“放心!拓跋悦一定会主动来见我。十日内,她一日也不敢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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