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瑾尘突然动怒,元喜被吓得双腿一软,忙跪了下去。
    他脸色苍白,慌忙求饶,“王爷,王爷饶命啊!”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明渊也是一愣。
    他放下手中茶杯,见门外的御林军领命、已经进来抓人了,这才连忙看向明瑾尘,“老七,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要责罚元喜?”
    元喜是史无红的徒弟,也算是明渊的人。
    自打史无红被赵嵩替代后,明渊身边也就只剩下元喜了。
    若是元喜再被处置了,他便当真没有贴心的人在身边伺候着了。
    所以,明渊才会突然着急。
    见御林军一步步走近,元喜被吓得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颤声哀求,“王爷,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
    明渊只以为,元喜是在说方才打扰明瑾尘批阅奏折的事儿。
    他忍不住皱眉,替他开脱,“老七,多大点儿事!”
    “之前元喜是每到这个时辰,便会提醒朕歇息。怕你累坏了,也才出声提醒你,并不是有意打扰你。”
    “不如,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杖责五十,元喜还有命吗?
    明渊看了一眼元喜的小身板,见他颤抖的厉害,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的以为,只是他自己以为罢了!
    而元喜,心中明白明瑾尘到底因何要罚他。
    他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一次对三皇子下手的事儿……
    虽后来明瑾尘与沈清宁并未追究,但元喜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他也知,明瑾尘绝非毫无理由便会下令责罚的人。
    很大可能,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王爷早就调查清楚了!
    所以,元喜才会颤声求饶。
    明瑾尘并未搭理明渊,不屑与他多费唇舌。
    他只淡淡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元喜,冷笑一声,“知错?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何处?”
    见明瑾尘如此直接的忽视他,明渊老脸有些尴尬,讪讪的移开目光。
    “奴才,奴才……”
    当着明渊的面儿,元喜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瞧着他眼神闪烁、一脸心虚的样子,明渊心里也渐渐起疑。
    “既然不肯说,拉出去吧!”
    明瑾尘大手一挥,下令道。
    御林军俯身,一把将元喜捞了起来。
    他那小身板,哪里能跟御林军相抗衡?
    俨然像是被拎在手中的小鸡仔似的,元喜就连反抗也不敢。立刻被御林军带了出去,门外传来他的哀声求饶。
    板子落下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听着门外元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明渊不忍。
    他眉头紧皱,低声问道,“老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兄怕是还不知道吧?”
    明瑾尘这才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当日明朗大婚,之所以会摔成重伤,罪魁祸首便是元喜。”
    闻言,明渊顿时傻眼了!
    因为太过惊讶,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你说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着明瑾尘,显然是从未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皇兄大可亲自去问问。”
    明瑾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只眉宇间笼罩着的阴郁,衬得他整个人也泛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即便是暖阳照在身上,明渊也察觉不到半点温暖。
    他手脚冰凉,好半晌才抬脚往门外走去。
    门外架着两条板凳,元喜被按在板凳上,御林军正挥动板子上刑。
    见明渊出来了,御林军放下手中的板子,垂首站在一旁。
    才打了不到二十板子,元喜便已经晕过去了。
    后臀,血肉模糊,血腥刺鼻。
    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明渊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对御林军吩咐,“立刻准备一盆冰水来,将他给朕泼醒!”
    “是,皇上。”
    御林军领命而去。
    须臾,便端来一盆冰水,当头泼向元喜。
    “啊……”
    元喜尖叫着醒了过来,被这一盆当头冷水,给泼的险些窒息了。
    他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明渊阴沉沉的目光,当即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皇,皇上……”
    还不等他求情,便听明渊问道,“元喜,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元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明渊会问这个问题。
    他自幼跟在史无红身边,算起来也有二十年了吧?
    元喜哆嗦着,强忍着周身剧痛,艰难的答道,“回皇上,奴才,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已有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
    明渊抬头看向对面宫殿房顶,眼神缥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时间也不短了。”
    不知好端端的,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元喜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敢再与他对视。
    他埋着头在凳子上,只能看到一角龙袍。
    明渊收回目光,“那朕问你,你为何要对三皇子下手?!”
    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元喜脸色巨变!
    他忙抬起头,神色错愕的看向明渊,“皇上,奴才……”
    “是谁指使你?!”
    明渊陡然动怒,不顾双腿虚浮,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元喜脸上,怒声喝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跟在朕身边,却背着朕如此胆大,简直是该死!”
    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怒。
    被他这一脚狠狠踹来,若非是被摁在板凳上,元喜定是会跌落在地。
    一阵眼冒金星后,脸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元喜挣扎了一下,按着他的御林军松开手了。
    他跌落在地,痛苦求饶,“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即便是知错,却也并没有说,他到底错在哪里。
    更闭口不提,他到底是被谁指使。
    明渊的脸,愈发阴沉,看向他的目光俨然在喷火,“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对三皇子下手?!”
    他再如何忽视明朗,可到底是他的亲儿子!
    那一日在三皇子府,瞧着明朗身受重伤的模样,明渊心里也不好受。
    他忽视明朗,却不代表旁人……尤其是一个低贱的奴才,能随意谋害明朗!
    更不提,元喜是他最信任的小太监。
    这种感觉,像是被背后插了一刀!
    明渊怒极,不等元喜答话,已经再一次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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