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事?”
    瞧着云舒满头大汗,却满脸喜意的样子,沈清宁忍不住问道。
    云舒气喘吁吁的在她面前站定,迫不及待的答道,“二公子,二公子中举老爷啦!”
    二公子?
    举老爷?
    沈杭中举了?!
    沈清宁眨了眨眼,很快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去年秋日时,沈杭便已经取得了好成绩。
    今年春闱中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毕竟,沈杭天资聪颖、又勤学苦干。为了能让沈洪文刮目相看、摆脱他偏心留下的心理阴影,沈杭一直很努力。
    如今中举了,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沈清宁也发自内心,为他感到高兴。
    明瑾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站起身来,“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每年春闱,可是几次科考最后一道关卡。
    留在最后的,便是来自南郡各地各大才子,可以说竞争非常激烈。
    云舒语速极快,将她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方才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二公子还在宫里,说是皇上在亲自问话。”
    “估摸着,很快就会回府了!”
    百里宸也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宁儿,你这位二哥,着实不简单呐!”
    他虽是北郡太子,但是对南郡科考制度也有所研究。
    “那是。”
    沈清宁挑眉,得意一笑,颇有一种“吾家大哥初长成”的感觉。
    从前,沈杭给她的感觉,总是温润如玉、内敛谨慎。
    直到明朗成亲时,他竟敢亲自对沈洪文动手……后来的一切,更是让沈清宁刮目相看,倒是生出一种“同类人”的感觉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自豪,转头看向云舒。
    “既然二哥中举了,这事儿可不能马虎!”
    沈清宁沉吟着,开口吩咐道,“你立刻让李伯好生准备一下,迎接二哥回府!”
    沈杭中举的事儿,沈洪文不知是否清楚。
    这段时日他都称病告假了,一直未曾去上朝。
    不过,即便他知道沈杭中举,怕也不会有什么举动吧……中举的是沈杭,又不是沈瑞,不是他心目中最疼爱的儿子。
    沈清宁可不想让沈杭失望。
    索性,也没有猜测沈洪文会怎么做,便立刻吩咐下去了。
    “是,小姐。”
    云舒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看着沈清宁神色欢喜,明瑾尘笑道,“沈杭凭着自己的本事,能走到这一步也的确不简单。”
    “今后,朝中又有能人可用了。”
    至于那些个老臣……
    大多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比如,沈洪文等。
    这些人大可回家养老,将职位腾出来,交给更有本事、也更年轻的人。
    如此想着,明瑾尘心里也打起了主意。
    沈清宁在心中策划着,这事儿是否要设宴,好生给沈杭庆贺一些……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锣鼓声。
    锣鼓声由远及近,像是宫里安排人送沈杭回府。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沈清宁与明瑾尘相视一眼,知道定是沈杭回来了。两人默契十足、脚步如飞的往门外走去,百里宸也紧随其后。
    刚到门口,便见沈杭骑着高头大马。
    平日里,他是不擅长骑马的,这会子骑在马背上,也仍是战战兢兢。
    不过,不影响他的好气色。
    他胸前背着大红花,身旁是宫里的人,正在打锣鸣鼓。
    收到沈清宁的吩咐,李伯准备了不少鞭炮,震耳欲聋。
    百姓也知,今日是放榜的日子,这会子早就等在街边。果不其然,很快便见宫里的人,护送“举老爷”出宫了。
    这一路击鼓回来,不少百姓也自发跟着来到了相府外。
    见百姓交头接耳,言语间满是祝贺,沈清宁笑着吩咐李伯给大家派发“喜意”。
    铜板、碎银子数量不在多,为表感谢,与民同乐!
    果然,沈洪文是最后一个知道,沈杭中举的消息。
    听到门外的喧嚣声,他才匆忙赶来。
    见到这幅情景,当时就愣住了。
    沈清宁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直到宫人牵着马在门前停下,沈杭在宫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走到她面前来。
    只看着这一切,沈杭便知,定是沈清宁帮他准备的。
    他心下感动,眼中含泪。
    好半晌,缓缓说出几个字来,“大妹妹,多谢。”
    “二哥可是要与我见外?如今你中举,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恭喜!”
    沈清宁笑道。
    明瑾尘与百里宸站在一旁,也微微颔首,“恭喜。”
    沈杭心下愈发感动。
    越过沈清宁的肩头往她身后看去,只见沈洪文正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沈杭眼中,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嘲讽。
    他抬脚往里走去。
    很快,走到了沈洪文身边。
    沈洪文这才如梦初醒,抬眼看向面前这个二儿子。
    他身量修长高大,逆光的身影将他笼罩其中,一时间竟是衬得他愈发矮小。
    沈洪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试图去拍拍沈杭的肩膀。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不等他的手落在沈杭的肩膀上,便见他从他身边走过。
    沈洪文的手,落了个空!
    “姨娘。”
    他激动的牵起朱姨娘的手,哽咽道,“儿子总算不负姨娘嘱托,如今取得了好成绩,可以让姨娘过上好日子了!”
    朱姨娘,便是沈杭的生母。
    这些年来,在府中受尽欺凌苦楚、受尽白眼冷落。
    也只有顾氏当家、冯氏倒台后,她的日子好转不少。
    如今看着沈杭出息了,朱姨娘拉着他的手激动地放声大哭,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好好!”
    她一连说出几个好字,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比冯氏保养得宜,朱姨娘瞧着苍老不少。
    她哭得狼狈,却也可见心中欣喜激动。
    如今儿子出息了,朱姨娘在府中的日子,也定是会好起来。
    沈清宁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眼角余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洪文,脸色嘲讽。
    没料到沈瑞会直接忽视他。
    众目睽睽之下,沈洪文一张老脸绷不住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见他面色窘迫,沈清宁面带笑意的走上前。
    而后,凑近沈洪文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听完她的话,只见沈洪文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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