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沈清宁,正巧笑倩兮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杜月儿与惠妃顿时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清宁。
    这个女人,怎会突然从门外进来?!
    明渊眼神沉沉的盯着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沈清宁,你来得正好!方才杜月儿说是被你所害,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臣女已经知道此事了。”
    沈清宁走近,福了福身,“臣女冤枉。”
    “你冤枉?!”
    杜月儿气炸了。
    她跪在地上,高高抬头看着站着的沈清宁,“沈清宁!你敢不敢当众立誓,说不是你害了我?!”
    看着她面色狰狞的样子,沈清宁微微一笑,“杜小姐如此激动做什么?这立誓不过是几句话而已,说不准老天爷不长眼,就饶过你了呢?”
    “这些表面功夫,我从不屑做。”
    杜月儿被她一番话,堵得面红耳赤!
    明渊语气阴沉,“那你又当如何证明清白?”
    惠妃也跟着开口,“不是说你醉酒,去偏殿歇息了么?方才为何不在偏殿?你去了哪里?”
    “虽然臣女的行踪,不屑禀报惠妃娘娘。但若您执意要问,那臣女便只好回答了。”
    说着,她抬头直视惠妃,“臣女方才的确是身子不适。”
    “但歇息片刻就好转了,于是便打算出去走走。谁知在御花园遇见了陈太傅与陈夫人,陈夫人身子也有些不适,臣女便替她诊治。”
    众人这才看到,刚刚进门门口的陈伯文与陈夫人。
    陈夫人面色似乎不大好看。
    瞧着恹恹的,身子也着实不适的样子。
    陈伯文搀扶着她,两人走得很慢,因此落在了沈清宁身后,这会子才进了殿门。
    见众人目光看来,陈伯文与陈夫人勉强笑了笑。
    明渊皱眉问道,“陈爱卿,方才沈清宁可一直与你们在一起?”
    “回皇上,的确如此。”
    陈伯文微微颔首,“微臣的内人方才头脑昏沉,便去御花园走了几步。谁知遇到了也在散步的沈大小姐,她便主动替内人医治。”
    “直到一名小宫女,神色慌乱的跑过来,我们才知太和殿出事了。”
    陈伯文的话,明渊不会怀疑。
    这个男人,虽沉默寡言,但从不与人来往,也从未说过谎话。
    明渊对陈伯文,还是颇为信任。
    因此,听到他的话,明渊心里头疑惑少了大半。
    惠妃与杜月儿也没有想到,陈伯文会突然掺和此事。
    “不对!一定是陈太傅帮着你圆谎!沈清宁,你还真是厉害啊!竟是能说动陈太傅帮你说谎,你真是不要脸!”
    杜月儿恶狠狠的骂道。
    沈清宁挑眉,还未开口。
    却听陈伯文不悦的问道,“杜小姐这意思,是在质疑我在说谎?”
    见他面色不渝,惠妃连忙道,“陈太傅误会了!月儿也是无心的,并非质疑你说谎。”
    陈伯文这个男人,也几乎是明渊最看重信任的人,不能得罪!
    杜月儿心下不甘,恨恨的盯着沈清宁,“即便是陈太傅能为你作证,那你方才醉酒,不是应该在偏殿中吗?!”
    “为何,又能出去散步?”
    “杜小姐,我想你大抵是忘记了。我不但是相府小姐,也是一名医者。”
    沈清宁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是头晕脑胀,并非醉酒。歇息片刻,就已经清醒过来,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
    沈清宁医术精湛,就连天花都能化解。
    更何况,是小小的头晕脑胀?
    杜月儿哑口无言。
    只听沈清宁又道,“皇上,方才臣女饮下宫女斟满的樱桃酒,便绝头昏脑涨!而后那宫女搀扶臣女去偏殿歇息。”
    “实不相瞒,臣女是发现了不对劲,才会离开偏殿。”
    不对劲?
    明渊倒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他皱紧眉头,“怎么回事?”
    “臣女饮下那樱桃酒后,便察觉酒水有问题,奈何殿内人多,臣女不想引起恐慌,扰了众人的兴致。”
    沈清宁缓缓说道,“于是,臣女将计就计,装作醉酒被宫女带去了偏殿。”
    “进了偏殿后,那宫女点燃了熏香。”
    “臣女识别出,这熏香中也有问题。因此趁宫女离开,便立刻也离开了偏殿。”
    “恰好遇到了陈太傅与陈夫人,臣女便在御花园为陈夫人医治。”
    说罢,沈清宁与陈夫人对视一眼,客气的笑了笑,“谁知一炷香的功夫后,那宫女惊慌失措的出现在御花园,看似是要逃离。”
    “所以,臣女便将她带过来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杜月儿后,勾起了唇角,“谁知,正好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呢。”
    “若是臣女再不来,怕是就当真被人冤枉,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说了这好长一串话,众人还沉浸在她的声音中,在脑海中整理她从被害、到逃脱、到遇到陈伯文夫妇、又抓了宫女回来的顺序。
    就连明渊与惠妃,也毫不例外。
    这么一整理,众人才发现,沈清宁这番话当真是毫无破绽漏洞。
    似乎,事情当真就是这么发生的。
    不等明渊开口,一道震怒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谁敢欺负我女儿?!”
    随后,众人只见杜明忡,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杜月儿看着杜明忡走近,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脸颊,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爹!您可算是出来了!”
    “女儿好想你,女儿被人欺负的好惨啊!爹!”
    杜月儿自幼与杜明忡,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杜明忡被关进天牢这几个月,天知道杜月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今,看着杜明忡总算是出来了,她喜极而泣,委屈痛哭。
    杜明忡许是稍稍拾掇了一下,看起来虽不算太过整洁,但也算不上是不修边幅。
    至少,能见人。
    他将杜月儿搂进怀中,还未给明渊与惠妃请安,便已经凶神恶煞的瞪着沈清宁,“好你个臭丫头!还敢欺负我家月儿?!”
    “今晚之事我已经得知了,你说什么宫女不宫女的,倒是带进来对质啊!”
    换做是别的姑娘,怕是早早被杜明忡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住了。
    可沈清宁面不改色,只淡淡的喊了一声,“把她带进来!”
    众人看去,只见朱玄单手拎着瑟瑟发抖的秀云进来,扔在了殿中,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接着,在众人恭敬的神色下,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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