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楼很自然的理了理衣领,不动声色间将那衬衫的污渍掩盖了过去。
    刚才他注意到戚德芳的视线,就想到了衣领的地方可能有些痕迹没抹去。
    “有血腥味,江先生去做坏事?”
    她在电话里也听见了不寻常的声音。
    她也知道他在京城里处理一些棘手事,很难消停。
    她不过问太多也是不想让他觉得有压力。
    现在看他这样,很心疼。
    江海楼拉紧了她的手,看向戚德芳,“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王夫人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找我说。”
    戚德芳扯着有些微僵的笑,“江先生,我过来是为了老爷子。不管怎么样,我家老爷子为你们做了不少事,让斯兰回王家一趟想来也不过分吧。斯兰流着王家的血,王家要认回来,也是王家的权力。江先生,我们王家并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担心斯兰。毕竟你的身份和斯兰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强行在一起,只会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江先生以前做什么,我们王家也管不上,但现在江先生在京城做的这些事情已经直接危及到了斯兰,老爷子还在,可以替你们挡一挡。”
    “倘若有一天出了意外,江先生来不及救斯兰,我想老爷子也不会就此罢了。”
    戚德芳是以老爷子近来对汤斯兰的表现来判断出老爷子非常重视汤斯兰,如果人在这里,恐怕会说出更重的话。
    江海楼拧了拧眉头,微眯着眼道:“王夫人今天过来是特地拆散我们的?我也可以直接告诉王夫人,我江海楼的女人并不需要你们王家来护。她是我的人,自当由我来护。”
    戚德芳不禁在他的腿上扫了眼,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可仍旧落入了江海楼的眼里。
    “江先生并不能在京城只手遮天,”如果他刚才听见汤斯兰说要对付薄家的话,一定会有更多的想法。
    京城和江家的关系很紧张,再惹一个薄家,江海楼吃得消吗?
    戚德芳并不觉得他能够应付得来。
    “王夫人,王老那里我改天会拜访。”
    汤斯兰出声打断了后面的话题。
    再说下去,戚德芳可能就走不了了。
    戚德芳想了下,还是点了头,“你的话我会向老爷子转达。”
    意思是说:你可不能食言。
    “我送送王夫人。”
    汤斯兰转身先走在前面,戚德芳对江海楼点了头,离开。
    等汤斯兰返回到院子,江海楼还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想事情。
    “江先生,王夫人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江海楼将她的手握住,“在我的身边有很多隐患,也许我一辈子也清扫不干净,戚德芳说得对,你留在我身边……”
    “江先生。”
    汤斯兰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我可以帮你,也可以救自己。”
    江海楼抚着她的鬓发,目光温柔了下来,将人拉到大腿上坐着,自她的身后环住了细腰。
    鼻息间全是她的体香。
    “我尽可能让你过上平静的日子。”
    “江先生。”
    “这也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汤斯兰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今天去见了汤广博?”
    “江先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汤斯兰有些郁闷,他的事瞒着自己,而她的事他却很清楚。
    江海楼揽紧了她,狭长的黑眸微微一眯,“他还没死。”
    “……”
    “你不希望他死。”
    “救回来也可能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了,他伤得很严重。”
    江海楼吻了吻她的耳垂,淡声道:“人救回来了。”
    “呃?”
    “如果你需要他死,我可以让他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原来他还在身后盯着。
    从他的话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汤斯兰清咳了声,“江先生没必要为了这个人费心,我和汤广博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他喜欢你。”
    “……那跟我没关系。”
    “甚至为了你,可以将汤家所做的一切告诉你。”
    汤斯兰惊悚了!
    猛地回身,盯着情绪无波动的江海楼,“你在医院里按了监控?”
    “所以,你并不希望他死。”
    “……”
    汤斯兰有些无奈。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是江先生的问题,江先生真在我出现的地方按了那些东西?”
    江海楼声音有点淡:“在喜欢郁景闰之前,你可曾喜欢过这个人。”
    汤广博长相很俊美,是那些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而江海楼的长相更偏凌厉些,冷俊中总带着一些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虽然长得也帅,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又因他的经历原因,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让人望而怯步。
    汤斯兰之前明言过,她喜欢的人是郁景闰。
    现在再看她对汤广博的犹豫,江海楼就有些不舒爽。
    “江先生……”
    江海楼将她的脑袋扭了过来,重重的吻上了她薄薄的唇,夺取她全部的呼吸,象征性的惩罚又隐隐的透露出他的愤然。
    好在江海楼想起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再往前一步。
    汤斯兰气喘着全瘫在他的身上,骂人的力气都失去了。
    江海楼抚着她薄薄的背,眸色深暗,声音微哑的道:“不管这个男人是生是死,以后离得远远的。”
    “……”
    “斯兰。”
    “我没想过要再见他……”
    江海楼想起病房里那个画面,以及她说的那些话,皱紧了眉头。
    “你给了他希望。”
    “……”
    “他听不到那一声‘二哥’,就会一直活着。”
    直到等到为止。
    “……”
    “我猜对了。”
    “江先生今天的话很多。”
    江海楼扳起她仍旧微红的脸,看到这双迷离的眼,江海楼呼吸也有些粗重,手指腹也是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她的红唇。
    汤斯兰觉得有些痒,微微避闪。
    江海楼却不允许她避开,捏紧了她的下巴,暗色的黑眸又眯了一下,低头再次夺取。
    汤斯兰微睁着眼,人已经完全抽掉了所有的气力。
    一记长吻抽离。
    汤斯兰连呼吸都觉得有些难受,索性将身体全瘫软在他的怀里。
    然后耳边传来他温热的嗓音,“我允许他活着,却不希望你再去见他。”
    “……”
    “我们的婚礼现场,要去看看吗。”
    “……去。”
    气喘得有点重。
    看着她翻了白眼的样子,江海楼的薄唇微微一勾,似是笑了一下。
    汤斯兰正微仰着脖子,正好捕捉到这一抹短促的笑,汤斯兰有些瞪大了眼,黑眸更清亮似水,江海楼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引诱,滑着轮椅往屋里去。
    可惜他什么也没做成,后面有人匆匆进来打断了他所有的冲动。
    “老板,他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