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熙的话不仅没让傅夫人得到安慰,反而惆怅起来。
    多好的儿媳妇啊,他们也有十几年的情分,彼此的脾性都清楚,相处起来也简单。
    那个方筱筱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真不知道儿子这次怎么想的。
    “傅阿姨,您来这一趟一定有什么事和我说吧?”夏云熙开门见山。
    傅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一路奔波过来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若不是随身携带药物她恐怕早就进医院了。
    夏云熙也看得出来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想必这些日子为傅少弦的事也操碎了不少心,还要照顾两个孙子,这样想起来夏云熙心有愧疚。
    “傅阿姨,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傅夫人握住她的手,“云熙,傅阿姨不希望因为少弦的事让我们生了嫌隙,我想少弦肯定是有苦衷的,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他!”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心结。
    “傅阿姨,现在不是我要放弃傅少弦,是他已经不要我了。”夏云熙一口气喝掉面前的茶,“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愿的,可我们却不得不这么选择,傅阿姨相信你也明白。”
    她的话让傅夫人无从再开口。
    傅少弦错在先,她确实不好再要求云熙。
    “云熙,你是不知道那个方筱筱有多过分,连我和你傅叔叔都不放在眼里,她以为有了少弦的宠爱就能顺利进傅家的门吗,哼,真是异想天开!”只要提到方筱筱,傅夫人就有种胸腔要炸裂的感觉!
    夏云熙根本不想听这些,还好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这一切,夏云熙邀请她,“傅阿姨,你尝尝东渠的特色菜,还不错呢。”
    傅夫人哪有什么胃口,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尝了口,“嗯,是不错呢,云熙啊,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谁照顾你生活啊?”
    “我有助理的。”
    “还别说,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你的广告,你的代言越来越多了吧?还有杂志,我喜欢的一个杂志,他们上期好像就是用你的海报做的封面,我问了那家杂志社的主编,销售得很不错!”
    夏云熙夹了蔬菜在碗里,她小口的品尝了下,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是很多女人都学不来的。
    “谢谢傅阿姨,原来您都在默默关注我呢。”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既然来了就多在这边玩两天吧,我明天请假陪你。”
    傅夫人打算明天就回去,她怕自己不在方筱筱会翻天!
    “云熙,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不容夏云熙拒绝,她继续道,“灼灼那孩子虽然嘴上不说,我看得出来心里很难过,他天天都在我跟前念,为什么粑粑不来看他!
    少弦这些日子真够过分的,竟然连两个孩子也不管,算起来都有一个多星期没来看过孩子了!“一个星期?
    夏云熙也被傅夫人的话惊呆了。
    傅少弦竟然一个星期都没去看过筝筝和灼灼……
    夏云熙脑补孩子们眼巴巴的望着父亲回家的场景,夏云熙没崩住,当着傅夫人的面落下泪来。
    傅少弦,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那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可以对他们这么狠心,筝筝还在医院住院啊!
    一个方筱筱把你迷成这样吗?
    她记得当初走时和傅少弦签了协议,如果他管不了孩子,那么两个孩子就要交给她!
    “云熙,明天跟我一起回京都吧。”傅夫人同样的红了眼,“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跟谁说,少弦的脾气你也知道,也怪我自己没用,竟然连儿子都管不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筝筝虽然身体好些了,可天天都念着粑粑,我编了无数个谎言来安慰她,真的没脸再见她了啊。”
    夏云熙的整颗心都在颤抖,她听不下去,“好,我明天跟你回去。”
    哪怕她不想见到傅少弦,为了孩子也不得不见!““真的吗云熙,太好了,这下我可以跟筝筝交差了,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的。”
    “嗯。”
    她不回去行吗,两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傅少弦这么对他们,比拿刀子捅她的心还要痛!
    傅少弦,为什么?
    京都这边。
    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时节的医院静的让人发慌,这是傅少弦入院的第四天,他谎称去了外地出差。
    主治医生时时刻刻会进来观察他的状况,他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难受得想死。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傅少弦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那种等死却又舍不得死的感觉才让人崩溃。
    心里有太多的牵绊,他想还见一面夏云熙,也想亲自照顾两个孩子,这些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傅少,您的情况比较严重,还是先留院观察吧,检查结果还有很多没出来……”
    不等医生把话说完,傅少弦就暴脾气的打断他,“我都来了四天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医生,“……”
    “把这些管子给我拔掉,我要出去。”
    “傅少,您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吼完这一句傅少弦猛的咳嗽起来,医生赶紧帮他顺气,“傅少,您就听我一句劝,现在是关键时期,你等我两天行不行,前期的治疗很棘手,也不一定会有效果,你需要配合我们。”
    咳咳!
    傅少弦听了他的话咳得更厉害了,什么叫不一定有效果,那他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一样得死?
    “傅少,您别激动,这病最大的忌讳就是生气,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啊。”
    控制情绪,他怎么控制?除非死了!
    终于咳嗽声停止,傅少弦的浑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了般,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少,我知道您比任何人都忙,但没了身体……”
    “住口!”哪怕傅少弦虚弱得连说句话都在颤抖,那狠戾的气势还是吓到了医生,“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三遍,帮我把这些东西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