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一红了脸,瞪眼看着他,闷声道,“你向谁提亲呢?”
    “除了你,还能有谁?”赫煜宁却如是说道。
    怎么才刚在一起就要提亲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林拾一有些反应不过来,赶忙就拒绝了赫煜宁的意思。
    只怕他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
    ……
    翌日起早,林拾一才知今日是十五,应当入宫给太后请安。
    如此一来,赫煜宁必定是要和赫煜夙碰上头了。
    “若是那赫煜夙有意为难你该如何?”她心头始终不放心,可是如今丞相府已经倒台了,她自然是再没有理由入宫。
    不仅如此,还应当躲着那些宫中的人。
    赫煜宁已然穿好了蟒袍,侧目看身旁娇小人儿愁眉苦脸的担心自己,不由得露出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他如今也无法拿我如何。”
    “虽说如此,可是你就不能告假吗?我总是心中有些担忧,他又要出什么计谋来陷害你!”林拾一愤愤不平,只一想到赫煜夙要对丞相府中的所有人赶尽杀绝,心中便多了几分恨意。
    “我若不去,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赫煜宁道,看青羡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外等候,时候也差不多了。
    “放心,我很快便回来。”他宽慰林拾一道,只看她眼中虽然还有些不甘,却也只能闷闷地点点头,送着他出了门。
    门外,马车已经等候在前。
    赫煜宁拂去脸上的笑意,面色肃穆,坐上马车,一言不语地朝着皇宫而去。
    今时今日,形式已经变了不少。
    太后的寝宫之中倒也有不少人。
    自从那次太后大病一场之后,纵然好了一些,可身子骨却一直有些孱弱。
    听得赫煜宁而来,她眉眼一动,鹰隼一般的眼珠浑浊,不再同身边的女眷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缓缓而来的赫煜宁。
    “参见太后。”赫煜宁抬眼看太后的神色冷冷,早已经习以为常,一如既往地请安,言语不冷不热。
    太后冷哼一声,见到赫煜宁,便总是能够想到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弟弟,还有她的那个女儿——林拾一。
    似是坊间传闻林拾一和赫煜宁二人的关系匪浅,也不知是真是假。
    “起来吧,你可见过皇上了?”末了,她回过神来,见赫煜宁已经跪了许久,才悠悠开口。
    “皇上在御书房忙碌,儿臣不曾见到。”赫煜宁淡淡道,低着头并不张望左右。
    周围的女眷皆是皇宫贵族家中的夫人,明眼看着赫煜宁丰神俊逸的模样,眉眼相交,似是在打着同一个算盘。
    “近日皇上因为丞相府中的事情忙碌,襄王不会不知吧?”太后沉吟片刻, 忽而又道。
    丞相府。赫煜宁心中冷冷想来,这丞相府,可是她的亲弟弟,亲手足,如今丞相府倒台,她却风轻云淡一般,倒像是和自己无关。
    太后无非便是想试探,赫煜宁也不给她机会。
    “儿臣有所耳闻,只因前些时候旧伤复发,身体抱恙,并未知道齐全。”他如是说道。
    这样说来,倒也没有什么差错。
    “襄王旧伤复发,当真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体己人能够说说话,照顾你,自然是不容易痊愈,而今已经过了弱冠年纪,应当找媳妇了。”一侧的女眷笑着说道。
    一面说着,一面侧目看着太后。
    太后的神色高深莫测,许久不语,这事儿虽然她和皇上也有考虑,找一个人在赫煜宁的身边盯着他,可是又想来只怕是赫煜宁的性子,必定不会这样容易就将人安插进去。
    挥了挥手,她有些不耐,如今身子骨也越发的不好了,不想思索这样多复杂的事情。
    闷闷地又咳嗽了几声,太后深吸了两口气,还有些气息不稳。
    赫煜宁一言不语,冷眼望着她的模样,一转身便不回头地离开了。
    他自是不会忘记那日在宫中看见林拾一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便是拜太后所赐。
    “襄王。”彼时,身侧忽而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赫煜宁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有板有眼地作揖请安,“参见皇上。”
    “朕倒是忘了,你是来入宫请安的,倒是许久不见你了。”赫煜夙挑眉,只似笑非笑地说道,上下打量着赫煜宁的模样,停住了脚步。
    他从御书房而来,听说赫煜宁入宫了,便马不停蹄而来。
    只似如今却依旧是装作闲散的模样,凑巧碰上了面一般。
    赫煜宁缄默不语,不想同赫煜夙多说什么,却看他倒像是兴致勃勃的模样,走上前来,一双眼紧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你知道吗,林丞相的女儿——死了。”他忽然开口,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道。
    赫煜宁抬起头来,神色不动,不关己事一般,道,“林丞相的女儿,是那个林拾一?”
    “正是呢,听闻是在去往流放之地时候死了,像是受了伤没有愈合,再加上天气不佳,便发了急病死了,去的时候,只在乱葬岗上找到尸体,面容都被秃鹫给啃食干净了!”赫煜夙悠悠开口,倒像是说什么趣事一般。
    说着,又看了看赫煜宁的神色。
    赫煜宁依旧是面色不变,没有动容,眼底波澜不惊,不知在思忖什么事情,反倒是让赫煜夙有几分失望。
    “个人便有个人命,林府落得如此下场,若是寻死倒也不奇怪。”赫煜宁似是若有所思,并未多说什么。
    “是啊,只是朕想着,这个姑娘武功高强,身强体壮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本以为是寻死呢,可是后来听仵作说,倒像是自己病死的,当真是老天不开眼。”赫煜夙淡淡道,说的话倒是同那日刑部尚书前来过问的几分相似。
    赫煜宁颔首,似是不置可否。
    “不过一个姑娘罢了,皇兄何必在意。”他如是说道,面色不改,“她生她死,如今也掀不起波澜来了。”
    赫煜夙攒眉,却看赫煜宁依旧是这样淡漠的神色,有些恼了。
    他到底是装的,还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掀不起,难不成你可以吗?”赫煜夙有些恼了,语气不好道。
    赫煜宁挑眉,“皇兄说笑了,臣不敢放肆。”
    赫煜夙话结,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想了想,又听得身侧的太监在提醒时候不早,便甩袖,冷哼一声,径直离开了,转身走入了太后的寝宫之中。
    赫煜宁冷哼一声,瞥眼看着赫煜夙,他大抵也知道了林拾一那日在大狱之中被带走的事情,不过而今已经是“死无对证”,他再想拿此事大做文章,也是无用了。
    “皇上如何看待?”太后见皇上而来,还未坐稳,便开口问道,“方才在门口,可看到了襄王了?”
    “他倒是冷静,什么都没有说。”赫煜夙不悦道,捏紧了拳头,只觉得有些恼怒,“可恨那林玄,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就此背叛了朕!就是死了,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帮到朕!”
    他倒也不傻, 只想着那林拾一忽然死掉必有蹊跷,细细盘查下来,大抵是知道了大狱之中发生了什么,可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被赫煜宁带走了。
    “可惜了,失去一个杀了襄王的好机会!”他懊恼地说。
    “皇上不必生气,当今最重要,还应当是——那个世子。”太后道,手中捻着佛珠,面色慈悲,“那孩子不可留,必要杀了!”
    “那是自然!只是这襄王素来都对平王的事情多有关注,朕总想着这一次那世子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他又在何处,背后到底有什么人!”说起平王来,赫煜夙的脸色闪过一丝恼意,咬牙切齿,眉眼之中,又多出了几分恨意。
    太后倒是颇为放松,只道,“别担心,自平王死了之后,那襄王便像是失去了臂膀,没有了平王在身边提点庇护,何人来帮助他?自皇上登基之后,他便再不出战,而今已经削去了兵权,自是没有什么本事了。”
    这件事情,从赫煜夙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了。
    只是当时想着是平王和襄王一个留不得,却没有想到平王竟然以先皇的名义来要挟,反倒是让他里外不是人!
    “可恨那赫煜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杀了他。”赫煜夙道,只是如今事情还未解决,又跑出来一个平王的世子。
    这世子来京城是为什么,随便想想便知道了。
    “想要为了平王昭雪,便是做梦!”赫煜夙道,冷哼一声,一甩袖,脸色越发的难看。
    太后长叹一声,只想着这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宽慰了赫煜夙几声,却看他依旧是神色愤愤,暴躁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感慨。
    往昔林玄还在的时候,倒也还能说出一些什么让赫煜夙宽心,而今林玄不在了,赫煜夙的怒火也就只能拖着,或是放在他人身上了。
    “总之,朕已经在京城部下天罗地网,必定要找到那世子……还有林家的那个女儿!”赫煜夙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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