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人被抓起来了吗?难道娘被吓病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个后果吗?”林拾一攒眉,有样学样,学着方才赫煜夙的言语,又不悦地问道,“皇上未免太过敷衍。”
    “别胡说。”薛稚芳轻拍了林拾一,道,“皇上那儿的消息传来了,那些人都被抓走了,马上就要被流放了。”
    林拾一心中一动,抬眼看着薛稚芳,却看她的神色并不像是在骗人。
    “夫人昨儿真是吓坏了,倒也是襄王如此胡闹,外面的仇恨还要牵连到皇家祭祀,着实是烦人。”紫苏不悦地说道,一面帮着薛稚芳轻轻揉捏着着肩头。
    薛稚芳长叹一口气,只道,“别胡说了,这件事情不管我们的事情,你爹也不会管太多的,你只管好好的在家就好了。”
    说罢,又念了一段佛,心中五味陈杂,最终还是道,“还好昨儿你没有过去。”
    林拾一倒是宁愿自己过去呢!她如实想到,不由得长吁短叹的。
    不过若是想要知道黑衣人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别人问不出来,还不如亲自去问一问那些黑衣人了。
    林拾一心中打定了主意,没想到消息来的这么容易。
    陪着薛稚芳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看着薛稚芳,不免又想到了在月族见到的阿奶,不免的言语几分哽咽。
    薛稚芳见林拾一神色如此,倒是有些难过,只道,“别担心了,娘没事的,休养几日便好了。”
    “可恨我当时不在现场,若是我在了,必定也要手刃那些黑衣人了!”林拾一擦了擦眼睛,只如是说道。
    这句话,半真半假,倒也不算是虚伪。
    听罢此话,薛稚芳轻轻一笑,微微颔首,便催着林拾一先回去休息了。
    “小姐如此关系夫人,看起来方才还真是着急坏了。”紫苏见林拾一离开了,才缓声说道,末了,又撇撇嘴,道,“说起来这事情也真是吓人,不过也好在那些人并未对旁人如何,都是冲着襄王过去的。”
    薛稚芳长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这些时候,从林玄的言语之中也能听出皇上似是要对襄王动手了。
    “拾一和襄王的关系也还算好,这会儿可不能让她被牵扯进去。”薛稚芳低声说道,只想着赫煜宁那面容,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襄王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既能成大事,亦能毁万事。”
    ……
    从旁人的口中也不难打听道遣送流放犯人的时辰,毕竟这会儿还在新年之中,京城里面的人多,为了避免这会被太多人发觉,宫里面已经做了决定,一般都是在晚上的时候遣送一些罪犯离开。
    “你说你要去劫持那些囚犯?”听罢林拾一说出这句话,瑶光和林时晴都瞪大了眼,瞠目结舌地望着林拾一,像是听错了话一般。
    “别这样吃惊,我自然是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呢!”林拾一挑眉,望着二人,“我倒也想到应该自己一个人去,可是我一个人跑出去容易被府中的人发现,自然是要你们帮忙了。”
    “主人着实是为襄王思虑颇多。”一侧的瑶光轻笑一声,酸溜溜地说道,“只是可惜襄王经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少说废话。”林拾一瞪眼,别过头去,有些别扭,“那些人把我娘都吓病了我自然是不能轻饶了,管赫煜宁什么事情。”
    “上回倒还是说因为月族,这会儿又变了,说来说去,总归不是为了宁公子。”林时晴恨恨说了一句,倒是颇为有意思地看着林拾一,明眼就看到她的脸蛋微微变红了。
    林拾一一愣,结结巴巴想说什么,可是支支吾吾半晌,只能挥了挥手,不耐道,“别说了,总之我再也不会多管赫煜宁的事情了,他要受到什么伤害,也不管我的事情!”
    说罢,只转身,憋着一股气就坐着不说话了。
    林时晴轻笑一声,看着林拾一如此别扭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便走上前去道,“行了行了, 不说这件事情就罢了,只是你要如何去劫持那些人呢?”
    “等到入夜的时候,我们便去皇宫的西门守着,然后偷偷跟着他们,必定是会等到的。”林拾一顿了顿,抬起头来认真说道。
    她已经谋划很多次了,这些人是仅剩下的能够调查到的人了。
    瑶光长叹一口气,懒洋洋地瞥眼看着林拾一,心中格外的不舒服。
    “既是襄王这样对你冷漠,你为何还要为了他冒生命危险,这可是劫持宫里面的囚犯,若是被发现,没准丞相也救不了你,你值得吗?”憋了半晌,看着林拾一又低头开始盘算那日的事情,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林拾一心中一惊,猛地回过头去,诧异地看着瑶光。
    可是看着瑶光面色带着几分怒意,她登时便冷下脸来道,“瑶光,你说什么?”
    “主人,我说的是实话罢了,这件事若是失败了,会要危及生命的。”瑶光沉声说道,走上前去看着林拾一。
    “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人?”林拾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言语中已经带上几分怒意。
    她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瑶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听罢林拾一说出这句话来,瑶光竟苦笑一声,双手环抱着,定眼直直地定着林拾一的瞳眸,浅色的瞳眸之中,沾染上了几分无奈和不甘,“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担心。”
    他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顿住。
    不知为何,陡然觉得自己在林拾一面前所说的话,不管多少,都比赫煜宁的每一句话轻飘飘了不知多少。
    “既然是主人要去做的事情,我都会帮着主人,可我并不认为襄王是一个能够让你为了他付出生命之人。”瑶光停留片刻,缓声说道,一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林拾一哑然,讶异地看着瑶光,竟不知为何他忽然说出这样话来,让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接上。
    “瑶光竟也有这样耍脾气的时候。”一侧的林时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林拾一道。
    林拾一攒眉,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这孩子越发的长大了,说话也让我有些听不明白了。”
    “你两个也不过差了两三岁罢了,你竟然还将瑶光当成小孩子。”林时晴失笑,陡然想到瑶光时常站在那房间门口,林拾一不在东厢房的时候,便总是站在门口这样望着外面,像是翘首以盼一般。
    如同他一般好看的少年,站在门口静静地,竟是如同一幅画一般,一旁的小侍女无一不是献媚的眸光望着他。
    只是可惜旁人再看瑶光看成了一幅画,瑶光眼中的人,也只能是另一幅画罢了。
    林拾一哑然,沉吟片刻,忽然又觉得心中纷繁。
    她也不知道为何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可是一想到赫煜宁面色苍白的站在面前,对于一些赫煜夙所做出的事情也只能冷冷地颔首接受时候,心中总是堵得慌。
    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林拾一长叹一口气道,“别说我糊涂,当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总是他帮了我许多,此番这件事情,许是因为他也有为难的地方,故而才会如此。”
    说罢,别过头去,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样烦扰的情绪,也应该早点清理干净了。
    ……
    眼看着一转眼便到了遣送囚犯的时候。
    这些时候,林拾一倒也悄悄的跑去襄王府门口打听消息,倒是看襄王府的门口还是严严实实的把守,并不让任何人进入。
    街上的风言风语也已经变成了赫煜夙费劲心思抓到了那几个刺客,襄王在外头惹事最终还是要皇上处理。
    林拾一听得烦闷,只在偶尔一次见到赫煜宁送客出来的背影,依旧是黑色的披风,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
    只是对面站着一个身穿官服之人,笔挺高瘦,不知是何人。
    难不成又是赫煜夙派人去刁难赫煜宁了不成?
    那夜丞相府锁了门之后,林拾一便换上了夜行服,轻车熟路的从小门离开了。
    此时街上安安静静,白日里的喧哗已经销声匿迹,地上还残留着红色的爆竹碎屑,走在路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三个人站在门外,相互看了一眼,一句话也么有说便朝着皇宫的西门走去。
    “这时候真的会有人出来吗,这么黑漆漆的,如何看得清楚啊。”林时晴嘀嘀咕咕地说道,缩了缩脖子,跟在林拾一的身边。
    林拾一颔首,神色严肃,彼时街头巷尾已经安安静静,偶尔又几只夜猫乱跑,撕扯狂叫,有些诡秘。
    护城河的河水发出了轻微的荡漾声音,不知是从何而来,外头围绕着各色的旗子飘摇,昭示着今日的风向。
    几个人绕过护城河,从桥上面下来,便到了西城门。
    暗夜之中,西城门已经上了锁,明黄色的点缀在月夜之中有些黯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夺目。
    几个人躲在门后,等候了半晌,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听到偏门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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