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抬起头来,看着杨淮道,“好歹也是的姑娘,你怎么就不能让一让,偏生要和人家这样吵闹起来,要是传出去,又说你在丞相府里面大闹了。”
    “我可没有,棋场上可不分男女,输了就是输了。”杨淮撇撇嘴,亦是不好说什么。
    他本是来见林拾一的,如今见她已回来,自是无心下棋了,便也缓和了神色,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事一桩罢了,只是这女人是什么人?为何忽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反倒是还和你关系匪浅。”
    “我自然是和她关系匪浅,要你管吗?”林时晴犯了一个白眼,争先说道,只想说她和林拾一可是差一点儿就要拜堂成亲的地步了。
    林拾一哑然失笑,照着昨天和薛稚芳说的那样又说了一遍。
    杨淮听罢,倒是神色大变,几分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林时晴,道,“这个样子的姑娘,竟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说出来我都不大相信。”
    “少说两句吧,你今日过来可有什么事情?”林拾一无奈,推了一把杨淮。
    于林时晴眼中看来,二人的关系好像匪浅,心中不免几分吃味。
    杨淮顿了顿,听罢此话才想到今日的事情,挠挠头,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敛了方才几分不悦的神色,只是道,“没什么,只是将近年关了,想要问你过年的时候什么打算,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我二人可以一同去城外头看看你热闹。”
    “外头什么热闹,难不成还比城里面更好看?”林拾一好奇地问道,想来京城里面的布置装点都已经是格外的繁华,又听杨淮说起来,越发的好奇。
    杨淮点点头,只煞有介事道,“那是自然,城外面还有好几个戏班子,可不是京城之中的梨园可以相比较的,你若是想看,不然我就让我爹在家里面摆一台,这样你可以去我家看戏了。”
    “你就是想骗人去你家里罢了,口是心非,还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呢。”林时晴听罢,立刻开口说道,一把拉住了林拾一的手,“拾一可是要陪着我的。”
    “你这个小姑娘家家,说什么废话呢。”杨淮板着脸,不悦地看着林时晴,左右想不通这样一个姑娘会变成林拾一的救命恩人,该不会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吧。
    二人又吵又闹的,自是无法说话。
    林拾一从中劝说了多次,不过二人看起来倒像是上辈子的冤家一样,非要呈口舌之快,无奈之下,只能先让杨淮回去,又让林时晴离开,好将二人分开。
    林时晴心中委屈,见林拾一回到了家中便这样冷淡,又想着一天到晚见不到林拾一一面,瘪着嘴还想说什么。
    可是明眼看到林拾一的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愁容,不知思索着什么事情,心中颇为担忧,心中一动,便不打算开口了。
    想来或许是因为林拾一心中有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瞪了一眼杨淮,便转身直直地离开了。
    杨淮气的不行,捏紧了拳头,还想说什么,却看林拾一揉揉眉心,将他推着往外走,道,“好了好了,多的事情等到下次再说吧,我这会儿刚回来都还没有休息好呢,没准我爹回来了还要让我入宫呢。”
    听林拾一说如此,杨淮攒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了,林拾一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位置上,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自己睡的时间太久,就连午膳都忘了吃了,揉了揉肚子,觉得几分饿了。
    彼时正好锦葵来报,说薛稚芳听闻林拾一没有吃饭便休息了,让她醒了去她的房间里吃些点心,林拾一求之不得,便赶忙过去了。
    原是薛稚芳还要和自己说正月初一去皇寺之中祈福的事情,林拾一呛了一口果茶,惊讶地看着薛稚芳,想到这会儿去皇寺祈福,必定是要见到赫煜夙的,心中千百万个不愿意,赶忙道,“娘,我可不去啊,那个地方我才不喜欢呢,您忘了上一次我去祈福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会儿要不是赫煜宁出手,自己差点儿就要掉进香炉之中了。
    薛稚芳神色也有几分犹豫,不过还是道,“罢了,那也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这次必定是不会了,何况……太后还多次问起你来,也说过让你一同前往,你可好好想想。”
    林拾一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薛稚芳的心中便也不大舒服,可若是答应了中,自己岂不是又要见到赫煜夙那张阴惨惨的面容,还不知道这一次见她,赫煜夙会不会又想出个什么圣旨来刁难她呢。
    同薛稚芳软磨硬泡了许久,她也不曾松口,只说一年不过去几次皇寺,更何况还是正月初一,理当切寺庙之中祈福,也是为了相府祈福。
    林拾一无奈,也只能先答应下来,等到日后再定夺,才赶忙回到了房间之中。
    “要我去皇寺祈福,见到那个赫煜夙,我便不能静下心来,还祈福呢!”林拾一嘀嘀咕咕地说道,神色不悦,摔着手中的绢帕,气得咬牙切齿,“我可没忘记他上次是怎么对我的。”
    “小姐,还是小声些吧,毕竟是皇上呢,您可别直呼皇上名讳了。”一旁的锦葵低声说道,说起来虽然是相府,可也难保隔墙有耳啊。
    林拾一撇撇嘴,坐在椅子上,颓然的趴着,“听到就听到,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他,我也不需要他的喜欢。”
    说罢,只缓缓抬起头来,理了理自己方才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又左右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发觉自己竟然眉眼倦意冲冲,也不知道为何,分明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了,最近却总是疲倦。
    只是眸光正环视着铜镜,忽然之中,林拾一从铜镜里面,看到了身后的一个空空荡荡的鸟架子,摇摇晃晃的,许是因为方才一阵风从窗户外面吹过去。
    可是鸟儿呢?
    回过神来,林拾一抬起头,对这珈蓝道,“方才有鸽子飞回来了?”
    “小姐还不曾回府的时候,老爷来过,看到那鸟儿可爱的很,便就拿走了。”一侧的珈蓝如是说道。
    “什么?”林拾一一愣,猛地站起身来,鸽子可是赫煜宁给自己传消息的信鸽,怎么落入了林玄的手中了?
    珈蓝见她惊愕,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时,只能连忙低下头,颇为紧张道,“老爷说小姐几月未回,心中思念,带走这鸽子,也算是睹物思人。”
    林玄让人带走了一只普普通通的鸽子,林拾一心中始料未及,想来一定是觉察到了当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才会如此。
    难不成林玄已经发现了什么不成?
    “只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林拾一口中嘀嘀咕咕道也不敢多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强忍着神色之中的惶恐,赶忙披上了披风便要出门。
    林玄的书房之中一如既往的多人把守,许是因为新年将至,想来古朴沉稳的书房门口,竟也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琉璃窗口贴着红色的贴画。
    门外的侍卫神色严肃,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只看着林拾一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为首的侍卫平日里同林拾一说话颇多,而今看着林拾一过来,便笑了笑道,“小姐定是来找鸟儿来了。”
    “你知道?”林拾一心中讪讪,有些不好意思,思忖着这侍卫如今还是这样笑脸相迎的样子,想来林玄必定是还未发现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那侍卫点点头,赶忙道,“正是,那小鸽子在老爷这也有几日了,平日里竟是最喜欢往外跑,平日里自由惯了,也就不锁着它,任由它爱往哪里去。”
    那侍卫笑了笑,倒也不多言,侧身便让林拾一进去了。
    林拾一只刚刚走进书房的大门,便听得翅膀扑棱的声音,里面还有传来“咕咕”之声,倒像是那鸽子格外的欢欣。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一面小心翼翼地加快了脚步,一面大气不敢出,唯恐看到林玄阴沉着的脸的模样,思索着若是如此应该如何是好。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林拾一想了几百种的可能。
    还没有看到林玄,便听得他的声音传来,“拾一,你倒是这个时候会过来。”
    “爹。”林拾一听林玄的声音平常,竟还有几分喜悦,也就松了一口气,赶忙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故作几分惶惶的样子道,“我来……找小灰的。”
    “小灰?你是说这只鸽子吗?”林玄朝着桌子一侧努了努嘴,他的书房一侧竟然还有鸟架子,而今那信鸽正站在上面,格外惬意地饮水吃食。
    “正是!”林拾一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便将鸽子一把解开了链子,抓在了手中,“没想到它这样不乖,竟然飞到这里来了!”
    “是我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侍女说是你养的鸽子,我看着有意思,便先带回来逗一逗,没想到这个畜生倒是聪明的很。”林玄却如是说道,神色之中倒也没有任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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