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着周围众人的讨伐,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得胆颤。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胡说,我们也是为了皇上和太后的圣体考虑的……”
    若是早知道是林玄的千金,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那些话啊!
    “我们只是方才看到有人在花园里跑,以为是什么小宫女在玩闹,想去提醒她,却没有想到竟然跑的这么快……”那两个官员连忙辩解着,只是这话越说越奇怪。
    太后紧紧抿着嘴不语,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官员,才冷声道,“放肆,何人容许你们在祈福的时候胡作非为的!”
    太后发怒,那两个官员瞬间跪倒在地,众人不敢再说话,自是不清楚这场闹剧从何而来,是否有人编排。
    独独林玄,看着站在林拾一身侧的赫煜宁,心情越发的不佳。
    “许是误会一场吧,二人追赶林姑娘,惊了姑娘,才跑到后门,不小心跌落进来的吧。”太后身侧的姑姑懂事,抬眼看了一眼众人,低声说道。
    林拾一微微一愣,张了张口,刚想说出那两个官员正打的什么主意,但看着太后带着压迫的目光,再加上她对于襄王的厌恶,只能生生地将到喉头的话语咽了下去。
    祸从口出,话少才能活得久。
    “多谢襄王出手相救。”林玄并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更不愿意林拾一因此受到过重的处罚,只能先行开口道,“请皇上,太后,饶了小女不懂事。”
    “襄王?!”她微微一愣,抬头,看着林玄正对着赫煜宁作揖,而赫煜宁站在一侧,高挺的身躯笔直,微微颔首,似乎是习以为常一般。
    他就是襄王?赫煜宁就是那个襄王?那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襄王?
    她脑中一片轰鸣,比方才掉落了香炉里面还更加的纷乱复杂。
    为什么,为什么赫煜宁是襄王?又为什么他要刻意欺骗自己?
    “无碍。”赫煜宁微微侧目,余光扫过某人疑惑惊讶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沉,眼眸中,是转瞬即逝的无奈。
    “皇上。”太后沉声,侧目看着赫煜夙。
    赫煜夙皱眉,如今是为天下祈福,若是就这样放过,恐怕也难以服众。
    末了,赫煜夙便杖责那两个官员一百杖。而林拾一只不过是罚打扫这内殿,但实则是已经绕过她了。
    两个官员密谋伤害赫煜宁,林拾一说不出口这件事情。太后的眼神给了她太多的警告,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难道太后也早就之情了吗?
    林拾一心中想着,一场混乱,祭祀草草收场。
    众人纷纷离开,神色不一地看着林拾一,又看看赫煜宁。
    林拾一憋着一股气,跟着宫女打扫了一番大殿,捣鼓了好久,才被放了出来。
    长吁一口气,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天色渐沉。
    想着想着,抹布就扔在了地上,她咬咬牙,因为劳动而热的通红的脸花落下汗珠,划过她阴沉的眼眸。
    赫煜宁为什么要骗她?把她当傻子好玩吗!
    “小姐,快走吧。”锦葵站在一侧,有些局促不安,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也落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拾一却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晃晃站起身来,看着对楼火光通明,宫里的宴席已经是开始了。
    薛稚芳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紫苏过来的时候,林拾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三人朝着角楼走去。
    “小姐,不是奴婢说,今日小姐实在是莽撞了。”前来催促的紫苏姑姑紧紧抿着嘴,从林拾一换好衣服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待到走到角楼门口的时候,才忽然沉声开口。
    “我知道。”林拾一低声说道,带着歉意,无法辩驳。
    “太后会看在老爷的份上绕过小姐,但是这样的事情若是常常发生,难免会连累了老爷和夫人,更何况,今日还是襄王救了小姐。”紫苏常年跟在薛稚芳的身边,对于宫中的事情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林拾一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襄王襄王,又是他,自己也没有让他救自啊!
    但是转念一想去,今日确实是自己错多了,也就闷声不语,径直走入了宴席之中。
    宴席已经开始,不过祭祀祈福的时候应当斋戒,所以都是一些简单的素菜罢了。
    众王公贵族吃惯了荤腥,自然是觉得没意思,但是皇上和太后还坐在上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众人也放肆。
    倒是渐渐的,女眷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今日的林拾一的身上,低声窃窃私语。
    “她就是个乡巴佬,懂得什么?闹得今日祭祀都乱了套,若不是皇上大度,又是爹爹的女儿,恐怕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林泱泱掺和在几个女眷当中,低声同她人对林拾一指指点点。
    林拾一坐在不远处,听个明白,微微瞥眼看着林泱泱小人得志的模样,也不多说话,抬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看着坐在对桌的赫煜宁。
    他依然是神色淡淡,似乎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自己的事情,静静地喝着放在桌上的茶饮,偶尔吃点东西。
    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就连方才,林拾一也不过是捕捉到他一瞬间的波动,转瞬即逝。
    她猛地放下杯子,一口冰凉的梅子汤入喉,让她清醒了几分。
    “娘,今日的事情,是女儿错了。”旁边的桌子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林拾一侧目,轻叹一声,低声对薛稚芳说道。
    薛稚芳脸色还不是很好,刚刚醒过来没有多久,缓缓转过头看着林拾一,伸出手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好孩子,你没事就好。”
    “可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不会的。”薛稚芳打断了林拾一的话,笃定地说道,似乎是在害怕林拾一继续说下去。
    她的决绝让林拾一有些诧异,可是她不敢多问,皇宫中的事情错综复杂,今日太后的一个言语和眼神,就足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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