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将头发挽起,随意的缠绕松垮在身后,打成了一个发髻。她双腿笔直纤细,匀称的弧度。随着步伐摆动着,径自朝莫征衍走过来。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忘记了要说话。
    一旁还抱着游泳圈在池子里泡着的绍誉开了口,“妈妈身高好好!”
    绍誉还在比划着,描述着不知道什么图案,宋七月一下子听不明白儿子的话语,“什么?”
    “就是身高好好!”绍誉又是喊道。
    这是哪国语言?宋七月的目光转过儿子,落在莫征衍的脸上,试想他应该能听懂。
    果然,莫征衍开口解释了。他说道,“说你身材很好。”
    “恩恩!”孩子点头笑着。
    宋七月这才明白过来,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懂什么是身材?宋七月俯身笑问,“绍誉,你怎么知道身材好不好?”
    “就是这样的。”绍誉认真说着,一双小手竟是在空中比划出“s”型线条来,“有胸,还要有屁股!”
    宋七月这回明白了,“是谁教你的?”她微笑询问。眼角的余光自然是瞥向一旁池边的男人。
    莫征衍只觉得自己站在一旁也中枪了,立刻回道,“不是我教的!”
    “是姑父教的。”孩子老实回答了,一双小腿拍打着池水。
    “萧墨白?”宋七月的脑海里记起那个爱笑的男人来。
    “妈妈也认识姑父吗?”绍誉是知道姑父名字的,宋七月道,“当然认识,他是怎么教你的?”
    “喔,有一次姑姑带我出去玩,想要给我买衣服,那天姑父也有去。到了一家店里后,姑姑就在给我挑衣服。给我买好了衣服,姑姑说她也想买。”孩子开始回忆和姑姑姑父出门的情景。
    宋七月在一旁聆听,绍誉又道,“姑姑就去试衣服了,姑姑问我好不好看,我觉得还可以吧,可是姑父说一点也不好看!”
    “为什么不好看?”宋七月又记起苏楠来,那个有些慵懒散漫的女孩儿。却是十足的惧怕婚姻。
    “姑父就说,”绍誉立刻学起了萧墨白的口吻来,甚至呼喊了姑姑的小名儿,“楠儿,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实在是太鲍鱼了。”
    “鲍鱼?”宋七月狐疑。
    “暴殄天物。”莫征衍立刻补充解释。
    亏了那个萧墨白,竟然把天物解释成鱼?宋七月蹙眉中,孩子又道,“姑父说,楠儿,就放过这条裙子吧。”
    绍誉学的有模有样。还真是一如萧墨白,让宋七月愕然,更是让莫征衍无奈,孩子点头道,“姑父就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宋七月问道。
    “后来姑姑气坏了,就和姑父吵起来了,问姑父她那里身材不好。姑父就说,她没有毛豆那么好,没有胸,也没有屁股。”孩子回答。
    “毛豆?”宋七月抓住了又一新型词汇,莫征衍再次解释,“就是模特。”
    “姑父说毛豆好好,姑姑不是毛豆,所以穿起来不好看。”孩子一双腿拍打起水花,他扒着游泳圈,“我问姑父毛豆是什么,我觉得姑姑穿起来挺好看的。可是姑父就说毛豆就是身材很好,身材就是这样的,很高的……”
    那双小手再次描绘出“s”型来,被儿子如此夸赞,宋七月当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教育,只在心里想:萧墨白,我记住了。
    “毛豆不是用来吃的吗?”孩子迷糊问道。
    “绍誉。”宋七月在泳池边坐下,她说道,“姑父说的毛豆呢,其实是模特,这是一种职业,就像是妈妈要去公司上班一样,只是他们,恩,身高比较高,然后是这样的……”
    她也依样画葫芦用手描绘“s”形,宋七月下了水,来到儿子身边,“不过呢,以后要是想夸妈妈或者夸姑姑夸别的阿姨,就说你真好看。”
    “妈妈,你真好看!”儿子学的飞快,立刻就是甜甜说道。
    “你也真好看。”宋七月笑应,她喊道,“那你跟妈妈一起来游泳吧,妈妈带着你。”
    “好!”
    母子两人在泳池里就开始开心的游泳了,只是一旁还在池边的男人,却是被这样晾在了那里。莫征衍干瞪着他们,一时间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一样,不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绍誉,爸爸也去换泳衣了。”莫征衍喊了一声,儿子却是玩的正欢,小手抓着宋七月的手,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呼喊。
    莫征衍只得自己去换了泳衣。
    片刻后,宋七月带着绍誉已经从泳池这一边游到了另一边去,正靠在池边在休息说话。
    “爸爸去哪里了?”孩子一回头找不到父亲的踪影了。
    宋七月道,“去换衣服了吧。”
    正是在此时,只见前方处,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而出,距离了一些距离,他迈着长腿走到了泳池池边。那浴袍披在身上,他的步伐缓慢。忽然,他将浴袍解下,露出结实精壮的身躯来。
    他对着泳池一下上前定步,是一条完美弧线划过,随后只听见“哗啦——”一声,他已经下水,飞速的开始游动。
    “爸爸游泳很好吧。”绍誉显然不是第一次瞧见父亲游泳,并不感到诧异,只是仍然会赞叹。夹杂吉号。
    “恩。”确实是不错,宋七月也是挑剔不出,只是,就在眨眼之间,他笔直的往他们的方向游过来,朝着宋七月和孩子而去。
    莫征衍的力道把握的刚好,游到了两人的身边停了下来,“不是要游泳,在池子边上做什么?绍誉,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一听到要玩游戏,绍誉起了兴致,他立刻答应,“那玩什么呢?”
    “上次上课,老师带你们玩什么了?”
    “老鹰抓小鸡!”孩子答的飞快,他高兴道,“爸爸,你来当老鹰吧!妈妈保护我!”
    孩子说着,已经抓着宋七月,往她身后躲避而去。
    宋七月看向了这父子两人,“水里还能玩这个?”
    “在地上跑,在水里就是游泳了,不过可以去浅水区,那就差不多,绍誉,我们走。”莫征衍回了句,已经召唤了绍誉,两父子就往浅水区走。
    “妈妈,快来!”绍誉呼喊,拉过了她的手。
    等到了稍浅一些的水区,如果身体往下沉,大人的脚就能着地了,绍誉还在游泳圈里浮着。
    “好了,来吧。”莫征衍一下停步转身。
    “妈妈,小心!”绍誉兴奋起来,他急忙呼喊。
    这个游戏宋七月当然是玩过的,年幼时候经常玩的游戏之一,只是在水里还是第一次,只见儿子这么乐衷,宋七月只得张开手臂来,面向莫征衍。他在水中,结实精瘦的胸膛,半掩在水下,头发已经湿了,水珠滴落。他正望着自己,那目光聚精会神,好似他赢定了一样。
    “来吧!”宋七月迎上他,她用双手做保护栏。
    “来了!”突然,他猛地游了过来,孩子发出惊喜的尖叫。
    宋七月开始阻拦,她的身体游移着挡过去,绍誉在她的后方抱着游泳圈小心翼翼的游着。莫征衍的速度极快,他一下蹿了过来,在水中像是灵活矫健的能手,那手一下伸过来,就要拨开前方的水域。
    “妈妈,爸爸要过来了!”儿子在耳后呼喊,宋七月回道,“他过不来!”
    宋七月奋力上前阻挡,一手抬起去挡住,却是突然,他横冲而来,她的肩头被他猛地抓住!
    那触碰虽是用力,可是却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又是往上游移握住,宋七月凝眉,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可是那手却也被他握住了,水中的她,被他顺势拉近,胸膛之间的距离突然不再存在。
    是她的柔软贴合上他的结实,宋七月面不改色,她拼命的挣脱,却是不行,而他不知为何,越是往她身上靠。
    那触觉是轻柔的,肌肤充满了弹性,这样的肌肤相接,让莫征衍的呼吸微促。
    “哗啦,哗啦——”水声还在响起,伴随着孩子的呼喊声,“妈妈,小心,快点逃走啊!”
    后方的莫绍誉小朋友,从一开始的呐喊到睁着眼睛看,方才的兴奋躲闪渐渐变成了旁观,只看着两个人在纠缠,孩子喊了一声,“犯规——!”
    “爸爸你犯规!不可以用手抓人!”孩子游到了宋七月的左侧方,只看见莫征衍正用手抓着她,孩子大喊起来,更是拿起胸前的小哨子吹响,“吡——!”
    那一声哨响让宋七月喝道,“你犯规了!”
    她推开他,莫征衍的手轻轻一握她,这才慢慢的放开了她,宋七月立刻双臂往后拍水退去。
    莫征衍望向了游泳圈里扑腾的儿子,“我犯规了?”
    “不可以用手!”孩子指正。
    “知道了,不用手。”莫征衍许诺,又是望向了宋七月,“再来吧。”
    一瞧孩子正是兴头上,宋七月回道,“来就来,绍誉,躲好了。”
    孩子蹬着水又往母亲身后躲去,宋七月的架势摆好,莫征衍扬唇一笑,“绍誉,爸爸来了!”
    他一声呼喊,又朝宋七月飞快游过去,宋七月盯着他,她的手撩起水来,就在他过来的刹那,往他的脸上泼去。
    宋七月暗想:看你还怎么过来!
    脸上被泼了水,莫征衍抬手去擦拭,那眸光透过指缝看向她,他开始左右的游动,更是喊着,“绍誉,你躲好了吗?”
    “躲好了,爸爸!”孩子再次惊喜尖叫。
    他游向左,她便护向左边,他又是游向右,她则是护向右边。不知不觉中,越游越近了。他的双手不时在水中,不时在空中摆动,这一次没有再去抓她,宋七月用手来防御,但是突然,他的手逼近她的腰间,一阵酥麻的痒。再是下一秒,他的腿,却是似有若无的勾住了她!
    脚下一个失利,宋七月整个人都要倒下去,她一边稳住重心,谁想到却是往水里坠落!
    突然的落水,让宋七月屏住呼吸!
    当下,莫征衍的身体一下往水里沉落,水中看见了她的脸庞,那头发也散开了,他游过去,手更是直接圈过她的腰,一下拥住了她,只在这个瞬间,他的气息逼近她,宋七月看见了他,近在咫尺,是他的唇,也几乎是要贴住她。
    水波之中,宋七月一下抵住他的胸膛,偏头躲开,但是身体的纠缠却是愈发贴近,莫征衍双腿一下蹬住游泳池的瓷砖地,带着她往水上而去。
    看不见父母的绍誉,趴着游泳圈还在看那水下。
    忽然一下子,瞧见莫征衍和宋七月双双起来了,孩子还在莫名着,“为什么玩游戏玩到水下面去了?”
    “绍誉,他犯规,他用脚!”宋七月立刻揭发,她靠向了池边,莫征衍也在靠着池子。
    “不可以用脚,犯规犯规!”孩子一听到举报,立刻再次吹哨,“爸爸,你犯规两次,再犯规一次,就算你输了!”
    “好好好,不用手,也不用脚,要是再犯规,就是我输了。”莫征衍又是允诺。
    两人再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在绍誉的呼喊下继续游戏,两人游着又来到水中,宋七月提防着,莫征衍喊道,“绍誉,要是爸爸输了,有什么惩罚?”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孩子在后方回道。
    却是话音未落,莫征衍忽然将身体沉入水里,迅速的游到了她身边,他的手将她的脚踝一拉下,宋七月只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水中的水草缠住了,整个人再次往下坠去。
    宋七月蹬着腿,却是无法抵挡他的力道,一下呼吸止住,也往水下坠落。
    “为什么又下去了!”孩子发出了抗议。
    那水面下方,宋七月眯起眼睛,狭小的视线里看见了他浮动的黑发,还有那张水波里氤氲的脸庞,她使劲蹬腿,试图要甩掉他的手,但是发现不能够。纠缠中,他竟然整个人拉住了她,两人拉扯着,宋七月奋力往水上游,莫征衍却是将她往水中带。
    两个人纠缠着,在池子里过了浅水区,已然漫到了深水区。
    “吡——!吡——!”绍誉的哨子使劲的吹,他困惑的在喊,“为什么越游越远,不是玩游戏吗!来抓我呀!”
    “快来抓我!”小家伙拍着水花,无聊的趴在游泳圈上。
    却是在那水下,宋七月狠狠蹬着,更是闭着眼睛往上游,但是,突然,她整个人被勾住,是他缠了上来!
    宋七月皱着眉甩开,但是她的脸颊,却是被什么贴上了。
    是他的手抚住了她的脸颊,宋七月微微睁开眼睛眯起,看见他近在咫尺,他的长睫毛忽然逼近,竟是一下栖近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