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劳挂心了?我是你亲娘,你生了这种病,怎么能不跟我说呢?”
    见得自己母亲如此担心,蒋青青不免有些愧疚,但是为了摆脱跟三皇子的婚事,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了。
    此时只得安慰自己的母亲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平常都是好好的,一年到头也发作不了一两次。只是这次紧张之下在三皇子面前发作,这门婚事只怕是不成了。”蒋青青低着头,作出一脸失落的样子,好像对此真的十分遗憾。
    有欢颜在旁,蒋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别想太多。”
    夏季衣衫本就单薄,再加之天气炎热,蒋青青的衣服很快就被侍女们给弄干了,蒋青青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这才跟自己的母亲还有欢颜一起走了出去。
    经过方才那一遭,众人见得蒋青青过来,都不由得拿异样的眼神看她,待蒋青青走近,其他人更是退避三舍,好像她的疯病是会传染似的。而那三皇子也早已看不见了人影。
    蒋夫人见所有人都避着自己的女儿,脸色未免不大好看,又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伤心,便想着提前离开算了。
    “青青,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跟其他几位夫人说一声,我们就回家去。”
    蒋青青有些遗憾,她还想再多跟方才那位年轻的男子说两句话呢,但此情此景,她也只得乖乖点头应了。
    待蒋夫人离开之后,蒋青青开始四处观望,她才不在乎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她只想知道方才救了自己的那位年轻公子究竟是谁。
    “欢颜,你比我回来得早,你认得他是谁吗?”
    “我虽然比你回来得早,但京城里的这些人我跟谁都不来往,我哪里知道他是谁。”欢颜说着,不由得笑了笑,“青青,不是吧?就只见了一面,你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欢颜这话也不过是玩笑而已,青青向来‘好美色’,之前在衡华苑的时候,还花痴裴风胥和齐云舒,不过只是限于单纯的欣赏而已,对这个年轻男子想必也是如此。
    蒋青青闻言亦是笑着道:“别说,你这话还真对,我一睁开眼睛看到他那张脸,我就觉得自己的魂儿被他给勾走了,难道你不觉得吗?他……”
    “咳咳……”欢颜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来提醒蒋青青,示意她往左手边看。
    蒋青青朝着欢颜示意的方向看去,顿时攥紧了欢颜的手,低声道:“欢颜,我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怎么想什么就来什么。”
    此时正朝着她走过来的,可不正是方才救了她的那个年轻男子吗?此时他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起来书生气正浓。
    “公子不怕吗?别人都躲着我,偏你还走过来。”
    “左右都是肉体凡胎之人,有什么好怕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道。
    “对了,公子方才救了我,可我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我姓傅。”依旧是面无表情。
    “哦,傅公子。”蒋青青却是笑得一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病又发作了呢。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在西城的元石巷有一位姓姜的大夫,你的病,或许他会有办法。”
    “傅公子真是好心肠,不仅救了我,还挂念着帮我找大夫的事情。”
    “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心,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哎……”蒋青青刚欲追上去,见自己的母亲已经回来了,也就只好放弃了。
    蒋青青随着蒋夫人先行离开了,今天的事情算是圆满地完成,欢颜也不想在这里再继续呆着了,耽搁了一会儿之后,谢安澜便找了借口,带着她离开了。
    三皇子本来是来这里相看未来的妻子的,本来好好的,却没想到那蒋青青竟然会有失心疯的毛病。斟酌了许久的婚事泡汤,三皇子心里也烦得很,这场宴会也便早早地散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欢颜想起那位将蒋青青救上来的年轻公子,不由好奇地问谢安澜道:“你认得那位公子吧?”
    谢安澜立刻打起将神来,从欢颜嘴里提到的任何男人都值得他警惕。
    “你说傅文清?”
    “原来他叫傅文清。本以为今天来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这位傅公子倒是与众不同。”
    谢安澜不动声色地看着欢颜,“哦?他怎么与众不同了?”
    “身上没有骄奢之气,还很善良,看起来教养很好的样子。”
    欢颜很少会主动去夸赞一个男子,尤其是刚见第一面的男子,这个傅文清才刚在欢颜面前出现一次,就得她如此高的评价,实在值得自己警惕。
    “对了,既然能被三皇子邀来这次的宴会,他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吧?”
    夸赞还不算,欢颜竟对那个傅文清产生了好奇之心,而且还主动跟自己打听起他来,这个傅文清……自己要不要先杀了他,以绝后患?谢安澜在心中咬牙切齿地想。
    见谢安澜良久不出声,欢颜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那个傅文清究竟是什么人啊?”
    “傅文清,弱冠之年,乃是当朝傅大学士之子。”
    欢颜点头,“原来他的父亲是朝中大学士,怪不得书卷气那么浓。”
    “那他成亲了没?”
    成亲了没?谢安澜气结,欢颜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个男子究竟成亲了没有,而且还是刚见过一面的男子!
    在外面赶马车的成毅听到里面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由在心中暗道:顾小姐啊,你就少说两句吧,你要是再问下去,我们家世子真的会去把那傅公子给杀了的。
    “傅公子尚未成亲。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而已。”青青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大一样。
    “那他定亲了吗?”已经是弱冠的年纪了,应该已经定亲了吧?
    谢安澜忽然勾起了嘴角,一脸笑容地看着欢颜,“要不要我把那傅公子带过来,让你好好问一问?”
    欢颜看着谢安澜这笑,不由得觉得周身都凉飕飕的,不由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谢安澜,我说错话,得罪你了?”可自己刚才就只是问了一下那傅公子的事情,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啊,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谢安澜依旧保持着这种‘诡异’的笑容,“不,你没说错话,你问得都很好,很好。”
    欢颜又是往旁边缩了缩,不再吭声了,生气的谢安澜好可怕……关键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谢安澜送了欢颜回去顾府,刚一离开,便是吩咐成毅道:“去找人盯着顾府,看到欢颜出门就跟上,若她去见那个傅文清,就想办法拦住她。”
    “其实……”成毅看了一眼自家少主的脸色,方才接着道:“顾小姐她可能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谢安澜闻言默然了片刻,然后盯着成毅,缓缓地开口道:“不用吩咐别人了,你亲自在这里盯着。”
    “世子……”
    然而,谢安澜已经走远了。
    翌日,蒋青青上门来找欢颜。欢颜径直将她带去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蒋青青兴奋地拉着欢颜的手道:“计划成功!今天三皇子的人已经上门,婉转地转达了婚事作罢的消息,欢颜,我又自由了!”
    “恭喜。”也得亏青青自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竟是往自己身上安了‘失心疯’这么个病。不过,比起嫁给三皇子,被传失心疯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
    “欢颜,我们去找谢安澜去吧。”
    “你找他有事?”这才刚来,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要去找谢安澜。
    “去打听一下救我的那位傅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