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小姐在吗?”祝彦琛急急问道。
    琼儿正色道:“请问少将军有何事?奴婢好去跟小姐禀报。”
    “我有要事,要跟你家小姐当面谈。”
    琼儿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祝彦琛,看他这般着急的样子,倒的确像是有要事。
    “少将军且先等着吧,奴婢这就去通禀我们家小姐。”
    欢颜还以为是谢安澜回来了,听琼儿说是祝彦琛,不免皱起了眉头,这人又怎么了?眼下自己可没功夫再应付他了。
    “你告诉他,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再来吧。”
    琼儿依言将欢颜的话转告给在门口等着的祝彦琛,祝彦琛心急着要见欢颜,哪里能等得到明天,脑袋转了一下,立刻道:“那个管家……你们以前的那个管家来京城了。”
    琼儿先是不解,明白过来之后,惊讶地看着祝彦琛,“你是说福伯?!”
    “对,就是他。”
    “福伯在哪儿?”
    “我这就带他过来。”
    只见祝彦琛转过身去,又是一阵风般地离开了。对于急急到来又急急离开的祝彦琛,琼儿一脸地莫名,愣了片刻之后,才转身进到院子将祝彦琛方才的话告诉了欢颜。
    “福伯?他说福伯来了?”
    “对,那少将军还说,这就带福伯过来。”
    福伯是看着欢颜长大的,对她的意义自然也不一般,这次因为太子妃的事情赶回来得匆忙,欢颜想着等到事情解决之后,等回去北於的时候,再顺利去看看福伯,没想到他却来京城了。
    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却是祝彦琛跑来告诉自己这件事?就算福伯去了如今的顾府,也该是顾府的下人过来告诉自己啊。
    更奇怪的是,他先前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一声,然后再将福伯给带过来?这位少将军怕不是真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吧?
    而此时的谢安澜正将自己查到的有关于有人诬陷太子谋反的证据一一转交给坐在他对面的三皇子。
    “本殿很是好奇,为何奕世子你会去查这件事?你们定安王府不是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吗?”那三皇子一双眼睛暗暗打量着谢安澜。
    “朝局如此,谁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定安王府也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不是。”谢安澜轻叹一口气,“在这世上,谁不是身不由己呢?”
    那三皇子虽好大喜功,但朝堂斗争如此激烈,他能占得一席之地,除了他身后母族的支持,以及私底下养的那些智囊之外,他本人也并非是愚笨之人。此时对谢安澜的这话仍是有些怀疑,皇位之争,到处都是冷箭,谁知道这奕世子是不是配合别的皇子,在这里给自己设圈套。
    “谋逆可是大罪,父皇正是震怒,我若这个时候替太子喊冤,岂不是引火烧身?”
    “太子被关进天牢也有月余了吧?证据都一一摆在皇上的面前了,为何皇上却迟迟不肯定案?”谢安澜问罢之后,只定定地看着三皇子,而三皇子亦是盯着他看。
    三皇子手底下养着那许多智囊,自然早已将这件事剖析给他听了。皇上迟迟不定案,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对太子还有怜惜,念着父子之情不愿杀他。二是,皇上心里也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假,所以才迟迟不肯下决定。
    而这件事跟奕世子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那他又何必冒着风险、又费尽心力地将这些东西给查出来,却又不自己呈给皇上,反而来找自己?
    三皇子内心犹疑不定,只看着谢安澜,却不应话。
    而谢安澜亦是凝眸看着对面的三皇子,淡淡道:“这个时候皇上正陷入两难之中,既然皇上内心里其实并不愿处死太子,若是三殿下出面将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解了皇上的困局?皇上岂不龙心大悦,还能彰显三殿下你的宅心仁厚,为救兄长不遗余力,这也是赢取民心的好机会。”
    话虽是这样说,可不管这个陷害太子的人是谁,他好不容易倒下了,储位终于空缺了下来,自己为何还要去救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吗?
    谢安澜猜得出这三皇子心中的疑虑,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声音轻缓低沉,“储位是由谁而定,自然是皇上,哪位皇子最皇上龙心,这传位圣旨上写的就会是那位皇子的名字,三殿下你说是不是?”
    然而三皇子还是不能放心,这奕世子未免太叫人捉摸不透。
    “三殿下不信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三殿下如今信不过我,那……便罢了。这些证据就当是我送给三殿下的一个薄礼,若是三殿下怀疑的话,尽可以去派人查证。”
    说罢这些之后,谢安澜果然起身就走,三皇子愣了一下,待要起身阻拦时,谢安澜已经快步走远了,他只有重新坐回位置上,看着那些谢安澜给他留下的证据,怔怔地陷入沉思……
    将军夫人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正待要派人将这福伯送去定安王府别苑顾欢颜那里,却见自己那方才突然离开的儿子,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
    祝彦琛只匆匆地道:“出去了一趟。”随即看向一旁的老者,“福伯,我送你去见你家小姐去。”
    “那……那就多谢少将军了。”虽然不知道这少将军为什么突然离开,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但他此次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一看小姐,其他的,他也不甚在意。
    “彦琛,你……”将军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待要唤住祝彦琛,却见祝彦琛已经拉着那福伯的胳膊,匆匆走了出去。
    将军夫人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上前阻拦。
    祝彦琛见这福伯腿脚慢得很,一路往大门外走,又寻了一个经过的侍女,吩咐她让车夫准备马车来。
    带他走到将军府门外的时候,一辆马车堪堪停稳。
    扶着那福伯上了马车,祝彦琛自己也跳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吩咐马车夫往别苑的方向去。
    祝彦琛只恨这马车太慢,一个劲儿地催促,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福伯则是心有奇怪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祝彦琛,方才听自己说认错了二小姐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大对劲,可那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注意到福伯正在盯着自己看,祝彦琛亦是转头去看他,心中想着,若不是这老儿将顾欢颜错认成了顾诗淇,还当着自己的面唤了她大小姐,自己也不至于将她们二人给搞错,心中又是恼、又是怨、又是悔……各种情绪杂糅在心头,着实不是滋味儿。
    福伯见他这般死盯着自己看,心中难免紧张,赶紧移开了目光。
    祝彦琛见状只得按捺下心中各种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下,未免吓到这老人家,说起来这件事,错也不在他,老人家眼神不好,也不是他的错,错就错在,顾诗淇明明知道自己的那些信是写给那日与自己一起下棋的那个姑娘的,她明明知道那日跟自己下棋的姑娘就是顾欢颜,可她却故意说谎冒认,偏顾家人还联合起来一起骗自己。
    若非自己见到了顾府原来的管家,将这件事弄清,还不知道他们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福伯,您知道那天她们姐妹两个为什么要换披风吗?”若是她们当日没有互换披风,不就没有认错的事情了吗?
    “听二小姐说,是她跟大小姐回来的时候,大小姐不小心将披风给弄脏了,而大小姐当时急着要去见将军和少将军你,不想露了狼狈,就临时跟二小姐换了披风。”
    “你家大小姐她……对二小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