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被气得不轻,“好,侯爷您尽管自作主张吧,你倒是看看我们儿子会不会乖乖任你摆布!”
    “这是我们欠柳家的,更是他欠柳家的,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时候侯爷夫人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们还他们就是,拿什么还都行,何必非要搭上云舒的一辈子?”
    “什么叫搭上云舒的一辈子?芯乔哪里不好了?论相貌、论性情,她差哪儿了?你之前不也说芯乔性子活泼,你很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她哪里都好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我们云舒只把她当妹妹啊,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定远侯烦躁道:“他喜欢谁都没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云舒回来之后,你叫他来我书房一趟。”
    说完之后,定远侯便利落转身,去了书房。侯爷夫人坐在房中,兀自生气。
    齐云舒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叫去了自己父亲的书房。
    “你去哪儿了?”
    齐云舒觉得有些奇怪,父亲很少过问自己的行踪的。
    “跟风胥一起出去走了走。”
    “还有你们的那两位同窗?”
    “是。”
    定远侯皱眉,“以后不要跟其他的女孩子走得太近,容易惹得旁人误会。你这都是马上要定亲的人了。”
    前一句齐云舒没有放在心上,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齐云舒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定亲?我吗?”
    “我已经跟柳家的长辈商量好了,趁着过年热闹,就把你和芯乔的婚事定下来。”
    齐云舒怒极反笑,“你们商量好了?怎么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需要知道什么?你和芯乔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晚不是要成亲的吗?”
    齐云舒脸上笑容讽刺,“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这话,齐云舒便是转身走了出去,脸上神情很是决绝。
    定远侯心觉不对,赶紧站起身来,道:“你干什么去?”
    齐云舒并不答他,但定远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忙令府里的家丁将他给拦住。
    但府里的这些家丁怎么可能是齐云舒的对手,定远侯只好亲自动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齐云舒难免有多收敛,最终定远侯将齐云舒给钳制住,吩咐人将他关进了房间。
    见自己儿子老老实实在房中坐了下来,定远侯的火气也降下来了一些,语气稍稍平缓,“云舒,柳家对你可是救命之恩,你又是我们定远侯府的独苗。当初柳家拿出那濯雪草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跟人家承诺过了,以后但凡他们有什么请求,我们肯定赴汤蹈火。云舒,你难道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柳家的恩情我当然没有忘,但凡柳家要去我帮他们做什么事情,我肯定也是义不容辞的,可……感情之事是不可以勉强的。”
    “感情说到底不也就那回事儿吗?我跟你母亲成亲之前,连她的面都没见过,这么多年来不也一直都好好的?”
    “若是我没有遇到欢颜,也许我一咬牙也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除了她我不想娶别人。”
    “那你就愿意受万人唾骂,说你忘恩负义?”
    “他们愿意骂就骂去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声誉,可我在乎我们定远侯府的声誉,这桩亲事已成定局,容不得你再说什么。”
    见跟自己儿子说不通,定远侯索性拂袖离去,命人将自己儿子的房门给封死,在婚事定下之前,决不许他出门。
    但是这一扇门却也是挡不住齐云舒的,趁着定远侯不在家,齐云舒破门而出,打晕了守在他房门前的两个侍卫,从马厩了牵了一匹马,从侯府后门而去,迅速往柳府奔去。
    柳家老爷听闻下人禀报说齐云舒来见,立刻赶来前厅,看到齐云舒满头的汗,不由心生讶然,这大冬天的,齐公子怎么跑出了一身的汗?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云舒,你这是……?”柳老爷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有关于我和芯乔的婚事,我想我得跟伯父您澄清一下。”
    “澄清?”柳老爷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这时候,齐云舒已经跪了下来,冲着柳老爷道:“其实我对芯乔一直都是……”
    不等齐云舒说完,柳芯乔突然从侧门跑了出来,先是看了齐云舒一眼,又转身笑着对自己的父亲道:“我正要说呢,我跟云舒哥哥不过是兄妹之情,怎么父亲就着急着要跟齐伯父商量婚事?实在是闹笑话。”
    “可你娘亲不是说……”自己夫人明明说女儿想要尽快定下和云舒的婚事的啊。
    “娘亲也真是的,我跟她说的玩笑话,她也当真。”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胡闹!婚姻大事也是能玩笑的吗?”柳老爷这次真的是动了怒,看着自己的虐人,完全是斥责的语气。
    柳芯乔也在齐云舒的身旁跪了下来,冲着自己的父亲撒娇道:“父亲,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您就息怒吧。”
    “你别跟我说,你去跟你云舒哥哥还有齐伯父和齐伯母赔罪去。”
    “芯儿知道了,芯儿今天就去跟齐伯父和齐伯母赔罪。”
    尽管柳芯乔这样说,可她的父亲依稀还是猜出了什么,并未对齐云舒又好脸色,也没有叫他起身,而是径直转身离去了。
    待他走了之后,柳芯乔才扶着齐云舒站起身来,“云舒哥哥不用担心,你不想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谁让你是我的云舒哥哥呢。”
    “芯乔……”齐云舒本来打算承受柳家给的所有的责难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柳芯乔眼眶都红了,口中却道:“哎呀,我待会儿还要去你们府上给伯父伯母请罪呢,这下玩笑开大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芯乔,我很抱歉。”
    “这有什么的。反正伯父伯母很疼我,绝对不会舍得责怪我的。”
    定远侯和定远侯夫人当然不会责怪柳芯乔,谁让他们家对云舒有那么大的恩情呢。
    齐云舒还欲再说些什么,柳芯乔却是推着他离开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回屋休息会儿了。”声音已是带着哭腔。
    齐云舒怕她难堪,也不再多留,径直离去了。
    待齐云舒离开之后,柳芯乔快步回去自己房间,这才放声大哭。
    方才的那些话当然不是她自己情愿说的,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当时不站出来说那番话的话,云舒哥哥就要彻底将话给说死,父亲恼怒之下,肯定再不许自己和云舒哥哥有来往,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知道自己做得对,自己这样站出来了结了这件事,云舒哥哥除了感激之外,还会对自己产生愧疚,这样一来,他对自己就更加狠不下心来。
    想到这里,柳芯乔抹干了眼泪,继续坐在桌前看书,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靠近衡华苑,胜负如何还未可知呢!
    欢颜这几天都在陪着谢夫人采买东西,对这些事情是一无所知。
    “连灯笼您都买了?”谢安澜不解地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
    “怎么不买?就算在外面过年,也要有过年的气氛啊,这大红的灯笼,多有年味儿啊。”
    谢安澜头疼,“那您准备挂哪儿?房门口?会被人当作失心疯的吧?”
    谢夫人狠狠瞪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你这张嘴像谁啊?说话这么不中听?”
    “行行,我不中听,您自己瞅瞅您给挂哪儿吧。”
    谢夫人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儿,的确没有看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最终不甘心地指着头顶的房梁道:“我挂那儿不行啊?”
    谢安澜抬头朝房梁看了一眼,随即缓缓点头道:“嗯,是个挂灯笼的好地方,这要是烧起来,那可是容易得很。”
    “你这臭小子!”
    谢夫人又是问身旁的欢颜道:“你觉得呢,欢颜?挂房梁好不好?”
    “嗯……那个……”面对着谢夫人的殷切目光,欢颜实在是不忍心,“挺……挺好的。”